第9章 我被电销的姑娘训斥了

今天和朋友出去逛街，路上有英语培训机构的兼职人员，让我们填个名字和电话，说帮忙完成任务。

我和朋友照办，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下午就接到电话，一个女生打的，邀请我去中关村附近参加一个英语培训的免费活动。

我说：“我出差了，机会给别人吧。”

这是我一贯的用词，考虑到他们也不容易，一个善意的谎言。

她说：“不对啊，你不是上午填表申请了么？怎么能出差呢？”

我说：“上午还没出差。”

她说：“那既然要出差，干吗还要填申请呢？”

我说：“公司突然通知。”

她说：“什么时候走，去哪啊？”

我随便瞎编，说：“明天，去天津。”

她说：“那没关系，我们晚上的活动，不影响的。”

我说：“不行啊，我得准备行李。”

她说：“天津好近的啊，还用收拾么？”

我说：“你怎么这么认真，我不想去。”

她说：“不想去干吗填表。”

我说：“你们的人求我帮忙。”

她说：“帮什么忙？你不参加活动还能帮什么忙？”

我说：“他让我留电话，说一天有多少任务。”

她说：“他们就这样，总说留个电话就行。你说那能行么，嗯？”

我说：“嗯。”

她一声叹息：“唉。”

我不说话，等她挂机。

她说：“让你留电话你就答应他，这对我们没意义啊。”

我说：“学生兼职不容易，帮一下呗。”

她说：“想帮，你就来参加活动。嗯？”

我说：“不去。”

她说：“不来你还敢说帮。”

我说：“行行行，我错了。”

她说：“唉，以后别再这样了，好么？”

我说：“好。”

她说：“为了礼貌，请你先挂机吧。”

我说：“再见。”

我只是觉得有意思，还有这么执着的电销呢。

北京的电销真是绝了，天天中奖，不是让我去西单取钱，就是去西直门取金条。

最逗的是，都问：“您的尾号是××××么？”

你都打通了，你说我是不是？

前几天还有保险公司打电话，说马航都失事了，快买保险吧。

这根本就不能触动我，本人有恐飞症、恐高症。

以前陪朋友坐摩天轮，到最高处的时候，向外面看了一眼，差点没被背过气去。

那摩天轮质量不佳，转的时候还吱吱地响，要命了。

主要是我有童年阴影，我小时候喜欢火车，去游乐园就想坐火车。进去之后就一直找，还真有一辆小火车，我就坐上去，工作人员还给我系安全带。我就感觉要出事，往前一看，跑道是上天的，是过山车。

我要下车已经来不及了，跑了一圈之后，平生再没去过游乐园。知道了高处不胜寒，还是在地上待着吧。

我有个同事比我还熊，去年郊游，在一个公园玩小美人鱼，就是一个人鱼的模型，坐在里面转圈，转得非常快、非常突然。转了三圈，同事就傻掉了，像唐僧被妖精关在山洞里一样，高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大学的时候就有人打电话让我买保险，也是一个姑娘。

她说不推销，搞个活动，问我叫啥、哪里人。

我说：“东北的。”

她说：“你废话，我这是东北区公司。”

我说：“吉林的。”

她说：“听说你那里的人，男的帅气，女的漂亮。我能介绍一下活动么？”

我说：“好吧，啥活动？”

毕业后短暂做过一段销售才知道，那是最基本的话术。

随便你老家哪的，都是人杰地灵。

随便你做什么行业，都是人才辈出的精英行业。

随便你哪个学校毕业的，都是久仰贵校。

有的同事就爱乱取悦客户，一次还和客户说：“哎哟，您和潘玮柏是校友吧？”

喝多了吧，内地学校怎么可能和台湾人是校友。

一次我促成一单，约人来公司开户，到约定日期时经理着急，让我提醒一下。

我跟客户说：“今天下午3点，拿×××钱，在×××见面。”

经理说：“你是绑匪么？”

反正那个团队都是精英，一次和一个同事去办事，路上他摔了一跤。

摔之前是穿着一条西裤，站起来就剩半条西裤，一个裤腿摔碎了。

他说：“40买的裤子就是不行。”

我说：“一会儿还见人呢，先买一条吧。不能一半西裤，一半裤衩啊。”

公司还有一个百万宝儿，她总遇见大客户，说要来公司投100万，弄得经理赶紧开会准备迎接客户，结果第二天那人说“姑娘，我逗你玩的”。

还有一次，又出来一个人要投100万，经理又开会，这次客户真来了，不过说：“我其实不是来投资的，想跟你处对象，来见见你。”

客户走后，经理要去厕所，抽面巾纸，一张，两张，三张，六张，八张，拿了一大堆。

我们说：“不是哭去了吧？”

走在街上，也总能遇见推销的。

去年我同事坐地铁，有美女和他搭讪，后来聊天也是推销保险的。

一个女同事要换房子，她说一出门全小区的地产中介都跟着她，要跟她签合同，都赶上保镖了。

我从来没遇见地产行业的推销，以前可能是年纪小，看着不像潜在客户，现在不小了，也没遇见过。

可能是我气质太差，在日企的时候，一次下班遇见路边有人刷油漆，我闻油漆味上瘾，站着陶醉了一会儿。

刷油漆的师傅居然问我：“你想当学徒？你看见我贴的广告了？待遇没广告上写得那么夸张，不过三四千的没问题，也不累，就是刷刷么。”

反正在街上拦住我的，基本上都是培训班的，最搞笑的是还有推销减肥的。看不见本人已经皮包骨了么，再减肥就能穿墙了。

我最讨厌的就是美发店的推销，不胜其烦。

去年夏天在北京理工大学门口，我在等人，一个做美发的，非让我进去，说给我一点建议。

他非常客气，而且我等人也没事儿，夏天多理发几次也行。进去后他给我简单说了几句，大概就是说我头型不行，应该由他设计一下，今天友情价38元。

我说：“行。”

他说：“你赚了，我不是一般的理发匠，我是造型师，总给明星设计发型。”然后拿出手机，里面有一张和李晨的合影。

有一个哥们，被骗进来后，听说要花钱，直接跑了，搞笑的是，理发店给他洗头，但是没有冲洗，头发上都是泡沫就出门。

理发后，我给他100。

他不找钱，说：“这样，今天我高兴，就60块钱，给你烫头。多便宜啊，平时500多，就是交朋友。”

我说：“不烫，不是钱的事儿，我们公司是传统行业，发型普通点就行。”

他说：“就10分钟。”

我说：“刚才让我进来，你还说就1分钟呢，我得走了，在等人。”

他说：“真的假的？”

我听了就生气，推销业务是你的本职，但是你有什么资格问我真的假的，怒道：“你找钱不找钱？”

然后他找钱，我走人。

我大学时对外表还算在乎，定期去一家理发店。

那个师傅认识我后，向我推销发蜡，说：“每天抹一点，显得自然一些，这是韩国进口的，50元成本价给你。”

回去第一次用那发蜡，抹了一些在手上搓，准备抹头发的时候，双手差点没分开，太粘了。

我感觉这发蜡太极品，叫下铺说：“来，我给你造个型？”

下铺刚洗完头，说：“弄呗。”

我用了至少整瓶十分之一的量在他头上，胡乱地抓了几把，他的头型被我弄得很乱，有点像七龙珠里的贝吉塔，我说：“敢不敢就这样？”

下铺说：“我自己来吧。”

他自己把头发抹平，头发特别亮，像《黑客帝国》时期的基努？里维斯，在窗边站了一会儿说：“我去！你这什么发蜡，这么大的风，我连一根头发都不随风飘扬，你给我弄固体胶了吧？”

然后下铺又去洗头，据说洗了三遍。

后来一个老乡来我寝室，看见发蜡说：“明天早上借我用用？”

我说：“你说啥呢？就咱这关系，这就是你的，拿走。”

老乡说：“得嘞，回头咱喝酒。”

第二天听说，老乡抹了发蜡在太阳底下打篮球，头发差点没着火了，这发蜡里面得是什么成分。

之后我再也不去那家理发店，换了一家，师傅比较成熟，已经30多岁，不扯那没用的。

师傅从来不推销，冬天的时候，我想总得让师傅有点业绩，就要求做一次头型。

款式是我自己选的，烫完之后都是小卷，像香港律师戴的假发，还感觉有些像HBO《罗马》里面的少年屋大维的发型，惨不忍睹。

我让师傅给我剪到最短，折腾了一次。

关于理发，我同事还在中央民族大学附近被骗过，500元办张卡，第一次去就花了300多。

第二天没看出来头发是长了还是短了，也看不出是烫了还是没烫。

我们说：“300多去洗洗头，你真有钱。”

再说回拙劣的推销。

有一个同学做过一阵儿化妆品的客服，电视购物打热线电话那种。

一接电话就是：“恭喜你！你是第98位！”

说是100人截止优惠，但永远都是第98位。

有一个日本大姐，看电视购物推销某种玉石的按摩床垫，说在上面睡觉，一夜满血。差不多2000元买的，几天下来睡得她腰酸背痛，跟我们吐槽。我们说电视购物都是骗人的。

她那天一直在喊：“你们谁买？我500元就卖！”

无人响应，你都说睡得腰疼，还敢卖？

日本人真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