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泽，我就问你在日本哪
有些人，问他点问题能急死。
比如你问去台湾玩一周大概多少钱，他能给你说出10000字的攻略，还是没告诉你多少钱。
然后，你追问他大概多少钱。
他突然又说：“哎呀，这么一算不如去日本。”
最后还是没告诉你多少钱，急死人。
大学的时候对这种人，就是往死里捶。
隔壁寝室的小泽，性子慢，一次把系主任都惹生气了。
军训的时候，系主任没事儿过来溜达溜达，指指点点，一次看小泽军装有一个扣子系错了，就批评小泽军容风纪不好。
系主任就是想在新生中找找存在感，把扣子系上就是了。
小泽不以为然，不紧不慢地打量系主任的穿着。系主任可能是早上出门着急，有一个衣兜翻在外面。
小泽立刻说：“你还说我呢，你看看自己的衣兜！”
系主任看看自己的衣兜，先是羞愧地脸一红，然后是暴怒，没想到新生敢顶嘴，一时气得语塞，没对策了。
随即突然把小泽拉到队伍中间，大喊：“我把你交给全院同学！现在把你交给全院同学！”
然后面向大家问：“你们说怎么处置他，怎么处置他？”
没人知道小泽怎么了，也没人知道系主任这是在干吗，大家都不说话。
系主任又没对策了，收场说：“你就站在这儿！我要把你交给全院同学！”说完就走人了。
没人知道他要把小泽交给全院同学干什么。
后来，“我要把你交给全院同学”就成为大家开玩笑时常用的一句话。
别人给小泽介绍一个女生，我们就问漂亮么？
小泽说：“我跟你们讲啊，真是太巧了，原来我和她一所高中的，她大我一届。”然后讲了很久高中往事。
我们问：“就问你，漂亮么？”
小泽说：“看和谁比，你们说咱们系谁漂亮？”
然后大家众说纷纭，都熄灯了。
我们又问：“你就直接说，漂亮么？”
小泽说：“八字还没一撇呢，还不一定处不处呢！”
我们要疯了，说：“你就直接回答，漂亮还是不漂亮？别扯那些没用的。”
小泽也委屈了，说：“那你们自己去看呗。”还是没回答。
我下铺是最生气的，他煽动我们，一会儿捶小泽一顿。
之后所有人以洗漱为幌子，团体来到我们寝室开会。
下铺亲自设计了“绝对死角打法”，具体的操作方案就是，趁小泽睡觉的时候，我们悄声走到他的床前，上去五六个人按住他的被子（小泽习惯蒙头睡觉），让他在被子里连一只手都伸不出来。
然后剩余的几个人狠狠地打他，但是默不作声，让他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甚至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实的，在被子里惶惶不可终日。
最后，感觉小泽精神快崩溃的时候，我们掀开被子，小泽像小鸡崽儿被狗撵了一样，吓得毛都起来了，问：“你们干啥呀？”
我们说：“那女生漂亮不漂亮？”
小泽说：“你们有病吧？”
我们说：“直接回答！”
小泽快被逼哭，说：“我今天还真不说了，你们自己去看！”
这时他们寝室大哥姚哥出来说：“长得还行吧，比一般人强点，我见过。”
我们说：“那你不早说，还带着我们打小泽？”
姚哥说：“这是我的审美，不能代表小泽。”
如果说之前大家被小泽弄得半疯，这下都疯了。你以为这是砸十个亿拍大片，选女主角呢？还他的审美、我的审美，早说不就完了。
我下铺就说：“你们寝室今晚是遛我们玩呢？”
所以相比之下，我就更喜欢和下铺交谈，不论问他什么问题，都是直接正面，点对点地回答。
一次有人问他，和美女搭讪的人太多，如何能让她在众人中记住自己。
下铺说：“上去就喊妈，肯定忘不了你。”
大三时小泽去日本留学。
五年后快言快语的下铺再想捶小泽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异国，不是在隔壁寝室，推门就见了。
几天前小泽在班级QQ群发言：“谁想去日本打工，帮朋友招人，待遇不错，活还不累，一次三年签证！！”
有同学问：“在哪里干活？”
小泽说：“日本。”
同学说：“日本哪？”
小泽说：“我朋友那里。”
同学说：“具体一点。”
小泽说：“肯定是大城市啊，待遇不错，活还不累。”
没人说话。
过一会儿同学2问：“什么地方，什么工作？”
小泽说：“日本。”
同学2说：“具体一点。”
小泽：“看聊天记录。”
同学2沉默。
同学3说：“能急死人，人家问你在日本哪？”
小泽说：“先说去不去，再谈那些，都说了在日本，活不累。”
同学3说：“不知道在哪，干什么活，谁敢去？”
小泽说：“看聊天记录。”
同学3沉默。
同学4说：“头都大了，日本哪啊？”
小泽说：“你是公务员，你去不了。”
同学4说：“你别管我是啥，我就问你，在日本哪？”
小泽说：“你问了你去不了，我能不管么？”
同学4说：“呵呵。”
小泽说：“呵呵。”
这时下铺出来说话了：“哎哟！”
半天没人搭理他。
下铺又说：“行啊，小泽，有什么发财的生意都先想着咱们。在哪发财啊，干什么？”
小泽说：“在日本。”
下铺说：“在日本干什么？”
小泽说：“看聊天记录。”
下铺说：“工作就是看聊天记录？”
小泽说：“我说，能不能把聊天记录看完再说话，我还得跟所有人解释？”
5分钟后，下铺说：“哎呀，我真是一条一条看的，到底在哪发财？具体干什么？”
我忍不住说：“在日本。”
下铺说：“废话。”
我说：“在他朋友那。”
下铺说：“具体呢？”
我说：“看聊天记录？”
下铺说：“小泽，你是在日本搞传销吧。”
同学5说：“能去日本传销我也去，在哪？”
大家说：“日本。”
同学5：“……”
下铺说：“哎哟！”
同学5说：“急死没有？”
下铺说：“死了。”
小泽单独@下铺说：“你个富二代，你也不能来。”
下铺说：“我是什么富二代，我都穷死了，你告诉我具体在哪，干什么，我考虑一下。”
我说：“人家都告诉你N遍了，日本。”
下铺说：“哪？”
我说：“日本啊，就像吉林省有个吉林市，日本还有个地方叫日本。”
下铺说：“你最近在哪混的，也学得这样？”
我说：“日本。”
下铺崩溃。
小泽@我说：“你来日本算了。”
我说：“我有啥技能啊？”
小泽说：“你会日语啊！”
我说：“日语在日本还算技能么？”
小泽说：“中文算。”
我说：“日本中国人少么？”
小泽说：“不少。”
小泽说：“你干专业洗狗、洗猫，在日本挺火的，我能安排签证。”
我说：“我至少本科毕业，去给日本人洗狗？”
小泽说：“别小看这些，除了正常洗一只给多少钱之外，我估计额外给1000的小费，一点问题没有。”
我说：“1000什么？”
小泽说：“日元。”
我说：“你觉得多么？”
小泽说：“架不住次数多啊。”
我说：“我宁肯搓澡，也不洗狗。”
小泽说：“搓人多累啊！”
我说：“狗还咬人呢。”
下铺说：“别扯没用的，小泽！我就问你，在日本哪？”
小泽说：“东京，东京，行了吧。”
下铺又自寻死路地问：“东京哪？东京大了去了！”
小泽说：“我朋友那。”
看来小泽是要利用下铺的强迫症报仇了，因为当年的“绝对死角战术”。
怎么说呢，恶有恶报。
果然看见下铺继续问：“具体点呢？”
小泽说：“你又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