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政大狱
井伊直弼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人是来看自己笑话的,所以连茶水都没招待,开门见山很不客气地问道:“一桥大人,今日造访寒舍,有何贵干?”
一桥庆喜也很直接:“我想告诉你,庆福比我更适合做将军。”
井伊直弼一惊,转而满脸怒容:“您是来我家寻开心的吧?”
“当然不是。”一桥庆喜脸上严肃的表情足以让直弼相信他确实是认真的。
然而,认真又有什么用呢?给不给当将军最终还是要天皇下旨,你一桥庆喜再觉得德川庆福适合坐这把交椅又能怎样?
此时一桥庆喜的脸色庄严得可怕:“井伊大人,办法倒是有,就看你敢不敢用了。”
“什么办法?”
“先斩后奏。”
“什么?!”井伊直弼一惊。
“先立庆福为将军并昭告天下,然后再进宫讨圣旨。这样朝廷定会猝不及防,在既不知如何应对又不敢真的完全和幕府为敌的双重压力下,一定会被迫宣下旨意,认可这个决定。”
井伊直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很震惊。既震惊于一桥庆喜的大胆敢想,又震惊于这个主意的绝妙。
他认可了这个想法。
只是唯有一点不太明白:“一桥大人,您为何要帮我?您就真的一点都不想做将军吗?就算是您本人不想,可令尊水户齐昭公他……您这么做,岂不是等于背叛了自己的父亲?”
庆喜笑了:“井伊大人,你刚才叫我什么?”
“我叫您……一桥大人啊,这有何不妥?”
“这就对了。我是卿三家之一一桥家的当家人,作为一桥家的人,我有义务守护德川将军家。虽说让庆福做将军确实违背了家父的意愿,但对于幕府而言,甚至是日本而言,这难道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吗?”一桥庆喜仍是一脸很难琢磨的笑容,“井伊大人,自黑船来航以来,你干了那么多让人痛恨的事情,不也是为了幕府,为了国家吗?”
井伊直弼此时已经完全折服,就差五体投地了:“一桥公之心,在下已完全了解,自愧不如。”
“呵呵。”
第二天,井伊直弼便以幕府的名义向全日本宣布,德川庆福是德川家定的法定继承人,将成为第14代的幕府将军,并且在这天,接受了各地大名的登城祝贺。
12日,德川庆福以日本领导人的身份在井伊直弼的安排下先后会见了俄国、荷兰的使者,这等于先向国际社会宣布,庆福是家定的继承人。
21日,德川庆福正式改名叫德川家茂,俨然一副将军的样子了。
等做完了这一切,直弼开始安排人手去朝廷,请求圣旨,正式册封家茂为将军。
生米煮成熟饭,而且还如此之神速,果不其然,朝廷乱了锅。
不愧是“扫部夜叉”的子孙,连天皇你都敢这么坑。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正如一桥庆喜所说的那样,这会儿的朝廷压根就不敢真和幕府翻脸,毕竟再怎么说,从天皇到公家,大家都靠着幕府每年拨给的10万石吃饭呢。
前思后想了好一阵子,8月25日,天皇正式宣下,命时年不过13岁的德川家茂接任第14代幕府将军之位。
朝野震怒。
尤其是一桥派诸君,觉得这事儿干得太恶心了。
第一个发难的,是德川齐昭。
德川齐昭,也算是幕末史上一朵自由行走的奇葩了。这人的性格你可以先从他死后的谥号来感受一下——烈公。
且说弘化元年(1844年),德川齐昭为了复兴日本传统宗教神道教,打击外来宗教佛教,在领地搞起了轰轰烈烈的废佛尊神运动,因为玩得太过火,得罪了全日本的佛教势力,以至于幕府出面干涉,命他让出藩主的位置,提前隐居。
结果这位爷甚是不甘寂寞,退而不休地当起了太上皇,对他儿子,也就是继任藩主德川庆笃的行事诸多干涉。黑船来航后,成为攘夷领袖的齐昭先是在藩内打造西洋大炮47门上交幕府,用于反侵略大业,之后又造了一艘西洋式军舰,取名旭日丸。
其实早在天保十二年(1841年)的时候,水户藩就已经造过两条西洋式小船,用于北海道探险,以防对远东野心日益剧增的沙俄帝国。
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早期的那些由诸侯权贵组成的攘夷派,除了精神领袖孝明天皇之外,其余的基本都不讨厌外国,他们攘夷,无非是为了守护国家,这些大名都不需要人教,天然自带师夷之长技以制夷的属性。
而且公是公私是私,这点日本人也分得比较清楚,就像现在马上要找井伊直弼算账的德川齐昭,实际上两人私下关系不错,彦根藩盛产著名的近江牛,逢年过节直弼都会让人送两头去水户,供齐昭做牛肉火锅。
话再说回德川齐昭。烈公大爷自幼不玩虚的,恰好水户离江户近,走着过去也就一两天,于是他就带了几个人直奔江户,准备找井伊直弼讨个说法。
随行的那几个来头都不小,分别是水户藩现任藩主德川庆笃、尾张藩藩主德川庆胜以及福井藩藩主松平庆永。
德川家康小时候叫松平元康,松平其实是德川的前身。
换句话讲,几位爷都是将军家的亲戚。
一伙人在齐昭的带领下大模大样地来到了江户城下,看门的一见这架势压根就没敢拦,大伙也不客气,直接上了城头,然后见到了直弼。
德川齐昭非常不爽,表示自东照大权现德川家康公开创江户幕府以来,册立谁当将军,向来是御三家、卿三家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外姓旁人说了算的例子,你区区一个彦根藩藩主,算什么东西?敢掺和这种大事?
井伊直弼不是出卖队友的小人,因此也没告诉齐昭这全是你宝贝儿子的主意,只是冠冕堂皇地说:“我们幕府这边都觉得,现在这种形势,德川家茂公当将军比较有利于国家。”
德川齐昭哈哈大笑:“我们幕府,好一个我们幕府,这幕府什么时候姓了井伊?”
紧接着,他气势磅礴地问了3个问题:“你姓德川吗?你能姓德川吗?你哪里配姓德川?!”
井伊直弼,一个勤勤恳恳忠君为国的政治家,被激怒了。
他决定不再对这些人客气,于是坑神附身般地冷笑了一下:“水户公,现在的将军,是有圣旨宣下的合法将军哦。”
大家知道这是废话,便问道:“那又怎样?”
“水户公,你们难道不承认现在的将军大人吗?”
有圣旨宣下,当然不会有人傻到不承认将军的合法性,于是德川齐昭很镇定地摇了摇头:“并无此事,你不要乱讲。”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何来到这江户城之上呢?”
一滴汗,从德川齐昭等人的额头上流了下来。
他们知道自己干傻事儿了。
井伊直弼那两个问题看似寻常,但其实个个都是巨坑。
第一个问题,将军是朝廷亲自认证过的,绝对正宗,如果你们对将军的合法性有怀疑,那就是对朝廷有怀疑,对朝廷有怀疑,那就是对天皇有怀疑,对天皇有怀疑,那就是……谋反。
这看起来是一个不会有人去踩的弱智陷阱,事实上大家也没踩,很淡定地承认了德川家茂的合法性。
于是就掉进了第二个,也是井伊直弼真正为他们准备的坑里:既然承认,那你们为啥来江户城?
或许有人觉得很奇怪,难道来江户城讨个说法有什么不对吗?人家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是将军家的亲戚啊。
事实上,作为将军的亲戚,你来讨个说法没问题,但你不能来江户城,至于不来江户城来哪儿,那是你的事情,跟幕府无关。
根据德川家康制定的《武家诸法度》规定,每藩的大名都有严格的登城(江户城)时间,到了时间不去,是犯罪,而不到时间,又在将军没有叫你的情况下去了,那也是犯罪。
尽管水户藩贵为定府,但不请自来仍是罪过,更何况,德川齐昭已经不是大名了,连登城的资格有没有都还要另说了。
所以,不管这伙人怎么有道理,怎么想讨个说法,单凭这种没头没脑地闯江户城的做法,就是不折不扣的犯罪行为。
违法必究,执法必严。
大家是聪明人,在他们踩到陷阱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但是还是晚了,你人都在城里了,莫非还能集体瞬移不成?
众人立刻服软,伏下了身子,一边磕头一边口称有罪。
光认罪是不够的,受惩罚是必须的。
惩罚内容是,水户藩前藩主德川齐昭闭门思过。
其他的人都是从犯,口头批评教育。
虽说这次的事情井伊直弼充分做到了有法可依,但依然是相当不得人心的,所以当齐昭他们灰溜溜地退出江户城的时候,其他各藩的大名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欲与直弼争高低。
这第一个奋起的,是萨摩藩的藩主岛津齐彬。
萨摩藩在日本近代的地位相当重要也相当特殊。
这个藩的人说得斯文一点叫作相当尚武,说得直白一点就是相当能打。
从战国乱世开始,这帮亡命之徒就四处征战,几乎统一了整个九州,后来在丰臣秀吉数倍于己的大军下,才不得已屈服。
而在侵略朝鲜的战场上,当时的藩主岛津义弘带了7000人打败了明朝将领董一元的5万多人,接着又在逃跑的海路上,顺手搞死了韩国第一名将李舜臣,从此人送外号“鬼石曼子”。
鬼,就是妖魔鬼怪;石曼子,是岛津的日语发音。
然后,在德川家康争夺天下的关键之战关原会战中,又是岛津义弘,带了1000多人赶来参战了。战斗一开打,他们先是一动也不动,愣是杵在那儿看着别人打,就这样混饭混了一上午,一直到别人打完了为止,他所在的那方输了,他们还在那儿傻站着。
估计是人家看他们混饭而自己拼命心里气不过,所以整个败方好几万人撤退,愣是没一个来通知他们一下的,以至于别人都在逃跑,他岛津家的那几个人还傻傻地待在那里看风景。
直到自己的友军都逃的逃,死的死,走了个精光,义弘才算反应过来,但那个时候,岛津家的1000多人已经被对方,也就是德川家的10万多人给包围了。
就在这山穷水尽绝对无路的情况下,岛津义弘一咬牙一拍大腿,下了一道狠命令:向敌人的中央冲过去!
敌人的中央是德川家康的本阵,总共有将近4万人。
就这样,这1000多人直别别地蜂拥冲向德川家康,连续突破15道防线,一直杀到家康面前,眼看着老爷子都要重现三方原被武田信玄打到尿裤子的境地时,岛津义弘再一挥手:撤退!
趁着敌人发愣的当儿,岛津家快速地原路返回,这次干脆就没人敢拦了,尽管回过神来的德川家康忙令井伊直政和自己的儿子松平忠吉去追,但结果是追没追到,两个人反倒被岛津军给打伤了,井伊直政还因伤势过于严重,回去没多久就与世长辞了。
说起来,井伊家跟这帮人还算有着数百年的深仇大恨。
江户幕府建立之后,日本进入了和谐社会,打打杀杀的那套是不能再在国内搞了,于是,萨摩人又把矛头对准了国外。
庆长十四年(1609年),萨摩岛津家发兵攻打琉球,仅5天,琉球首都被克,全境沦陷。
这仗打完之后,除了镇压镇压什么农民起义啊之类的,那是真的没仗打了,不过,萨摩人的尚武精神却一点也没有消退。
在听说德川齐昭被幕府惩罚之后,岛津齐彬立刻点起精兵5000,打算浩浩荡荡地上京都去,在那里好好地跟井伊直弼说道说道。
你不是不让上江户,说去那儿违法吗,那咱就约在京都,你丫的敢来吗?
井伊直弼敢不敢来现在已经无法得知了,因为就在岛津齐彬准备动身的前几天,他突然就犯病倒下了,这一倒下,就再也没起来。
齐彬死了。
继承藩主位子的,是他的养子,岛津忠义。
忠义要真的算起来,其实是齐彬的弟弟岛津齐兴的孙子,齐彬和齐兴这兄弟俩从来就不对付,为此齐兴还被他哥哥给逼得隐了居。
现在孙子做了大名,爷爷算是解放了。
在齐兴的操纵下,萨摩藩将齐彬搞的那一套政策基本上全部给废除了,也不去带兵上京城找直弼理论了,直接待在家里过起了小日子。
眼看着井伊直弼连战连胜,终于有个boss级别的家伙忍不住了,那就是孝明天皇。
他决定亲自出手,率领朝廷上下跟幕府一较高下。
在动手之前,首先要做的是清理门户。
这对象便是关白九条尚志。
关白是官位的名称,源自关于我们中国汉朝霍光的一句话:“诸事先关白光。”就是说不管啥事儿都要先通告霍光,然后再跟皇帝说。
所以,关白时常也会被叫作“博陆”,起源是霍光的爵位博陆侯。
他的职责是代替天皇行使权力、处理政务。当天皇年幼或者人傻的时候化身为天皇统治全国。我国的张居正曾经说过一句很牛的话:老子非相,摄也。但是关白比摄政更加彪悍,不但所有政务先要经关白之手再给天皇,而且拥有直接草拟并且颁布圣旨以及最终裁决的权力(前提是天皇年幼或人傻)。
顺便一说,关白的官品和将军一样大,都是正一位。
如果说将军是武士的老大,那么关白就是公家的老大。
之所以要清理他,是因为他跟幕府走得特别近。
在哈里斯来日本闹腾的那会儿,九条关白就四处奔走,在朝廷里游说,希望天皇赶紧颁个圣旨给幕府,好让他们去签订条约,结果就这么把天皇给惹毛了。
其实这个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阵营,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跟对立阵营的关系很好,而且出于种种原因跟幕府亲近的公家也不止尚志一个。
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干掉一个跟将军地位一样的关白,能够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从而有效地团结公家队伍。
8月,天皇下旨,命令九条尚志停职在家反省。
理由是攘夷攘得不卖力。
这其实挺冤枉的,因为京都压根就没外国人,他九条尚志一个公卿上哪儿给你攘夷去?
但孝明天皇不管,他要尽可能地清理和井伊直弼穿一条裤子的内部蛀虫。
肃清了内部的不稳定因素之后,天皇又迅速使出了第二招——下密诏。
密诏的对象是水户藩的藩主德川庆笃。诏书的内容总共是两条:
第一,要求幕府针对上一次抗旨签订安政五国条约的事情做详细的解释;
第二,要求御三家以及诸藩大名一起,协同幕府进行公武合体,并且要求幕府搞一次以攘夷为中心的政治改革。
以上两条内容由水户藩进行翻印,并在诸藩传阅,出版费用自理,版权归朝廷所有。
公武合体是一种政治体制,指的是武士和朝廷共同管理日本。
当然,就当时的情况来讲,说是体制,实际上就是某些人的一厢情愿。
总的来说,一句话,就是孝明天皇要求水户藩成为皇家小弟,而自己则以整个朝廷作为后盾,共同和幕府相抗衡,最终想要达到让幕府妥协,自己介入核心政治的目的。
之所以选了水户,原因有二:首先,水户藩是老牌尊王藩,好几百年了,都提倡尊王,值得依靠;其次,水户藩是一桥派的首领。
不过因为是密诏,所以传送的方式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为此,孝明天皇特地做了详细的安排:先是命大纳言万里小路正房将这密诏带出,交给水户藩在京都的留守工作人员鹈饲吉左卫门,再由他的儿子幸吉带着,交给水户藩的家老安岛带刀,最后再由带刀交给藩主庆笃。
说实话,如此一圈一群人转下来,这密诏要真的能安全无误地送到,那就叫活见鬼了。
实际情况是,密诏还没送到水户藩,江户城那边就已经拿到复印件了。
这足以证明一点,先下手的,不见得就能强了。
此时的井伊直弼已经明白,这场从黑船来航开始的国家危机,发展到今天已经演变成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了,再瞎琢磨什么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之类的东西已经毫无意义,先把这些碍事儿的人给弄干净了才能接着干正事儿。所以当以水户藩为首的一桥派再度上门送人头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镇压。
镇压的手段比较简单,就是利用自己的优势打击别人。
直弼的优势,就是有钱、有人、有武器,其中包括法律武器。
首先,根据幕府律法,水户藩作为幕府的臣下,越过幕府私自接受天皇的诏书,有藐视幕府之嫌,必须严惩。
其次,经过长野主膳的彻底调查,发现这密诏的内容其实不止两条,而是三条,这最后一条,是要求水户藩刺杀井伊直弼,然后推翻幕府。
就这样,一张罪名表就给炮制出来了:藐视幕府,进而企图刺杀幕府高官并且谋反。
有了罪名,就能开始逮人了。
9月,间部诠胜、长野主膳等亲自率队来到京都,先把参与负责传递密诏的万里小路、鹈饲父子之类的人给抓了起来,经过连夜突击审问外加严刑拷打,他们招认了自己的罪名,并且还供出了不少同党。
当然,这同党的真实性,我们也就留点面子不去评论他了。
就这样,间部、长野等人抱着宁可杀错、不能漏过的信念,在京都、江户以及各藩领地内进行了大肆搜捕行动。
发展到后来,仅仅是普通的攘夷派,或者是不过在喝酒的时候喝高了,对着幕府骂了几句娘,也给抓了起来,总共牵扯到100多人,里面亲王也有,小市民也有,反正从腐朽的封建贵族到辛苦劳作的劳动人民,各阶层的基本上都抓齐了。
抓完了就该处理了,总不能养着他们吧。
直接参与送密诏的鹈饲吉左卫门,被当街斩首示众。
他的儿子被关了大狱,没几天就死里头了。
水户藩家老安岛带刀被命令切腹,也就是赐死。
在死刑的名单里,还有一个之前出场过的人——吉田松阴。
罪名是阴谋煽动推翻幕府,并且涉嫌参与刺杀老中间部诠胜。
余下的人,不是流放就是坐牢,轻一点的就是回家反省,数月到终生不等。受罚的名单列了长长的一大张纸,可以从屋子里铺到屋子外头。
此外,作为正在闭门思过的戴罪之人德川齐昭,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参与了这场阴谋,可也没有证据证明他置身事外,因此本着宁错杀不放过的指导思想,井伊直弼判了他个罪加一等:永久蛰居。
就是你一辈子待在家里不许出来。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也被牵连了,那便是一桥庆喜。
无论是从包括天皇在内的一桥派全体成员的抬轿对象,还是德川齐昭的亲儿子等任何一个方面来考虑,当局势发展到这一步,不牵扯一下这位大人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他被判了个蛰居,虽不是永久,却也没说要蛰多少年。
这场以幕府单方面镇压为主的政治斗争一直从安政五年(1858年)搞到安政六年(1859年),史称“安政大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