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词之为体，要眇宜修①。能言诗之所不能言，而不能尽言诗之所能言。诗之境阔，词之言长。

注释

①要眇宜修：形容女子精微细致之美，出自屈原的《九歌·湘君》：“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

译文

词这种文体，要有精致细微之美，能表达诗歌所不能表达的，但也不能全部表达出诗歌所能够表达的。诗的境界开阔，词的表达悠长深远。

赏析

“词之为体，要眇宜修”，“要眇”是形容少女的容貌妙丽，“宜修”则是形容少女的打扮不淡不浓、恰到好处。用一个婉转清秀的少女来形容词，体现出了词天资艳丽、婉约动人、柔情婉转的美感和风格。

王国维说：“诗之境阔，词之言长。”

词能够表达出诗所表达不出的细致悠长的情绪，如李煜的“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苏轼的“一池萍碎，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但诗歌中的境界也是词所不能及的，如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高适的《别董大》：“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这种雄壮开阔的境界是词难以表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