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导言
生活在公元前5世纪的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Herodotus,约公元前484—约公元前425年)造访埃及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这样多的令人惊异的事物,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这么多非笔墨所能形容的巨大业绩。”当今的埃及作为中东地区和非洲地区的大国、阿拉伯世界的中心,在地区和国际事务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持续了半个多世纪的巴以冲突一直困扰着中东地区,埃及在中东问题发挥着重要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探讨解决方案时,不仅巴勒斯坦和其他阿拉伯国家同埃及频繁磋商,美国和以色列方面也需不时地听取埃及方面的意见。显然,这样一个国家值得我们好好去认识,这样一个国家的历史值得我们好好去了解。
一、名称和位置
“埃及”一词是现代人对阿拉伯埃及共和国的简称。古代埃及人自远古以来便生活、繁衍于大体上相当于现在埃及的这块土地上。现代英语中使用的Egypt一词,来自中世纪法语词?gypte,法语中使用的该词来自拉丁文Aegyptus。其实该词更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人。公元前4世纪,古希腊人统治埃及之后,他们把位于埃及古都孟斐斯城内的一座古埃及人最重要的神庙“普塔神灵之家”(Hwt-Ka-Ptah),按照希腊语的习惯,转译称为A?γυπτo?,后来希腊人逐渐使用Aigyptos来称呼埃及。
在古代埃及,尼罗河每年定期泛滥,河水冲刷河岸,泛滥过后在河的两岸沉积成一层厚厚的肥沃的黑色土壤,这正是埃及赖以发展农业的基础。正是由于这种现象,古代埃及人把他们的国家称为“凯迈特”(古埃及语中意为“黑土地”),从而区别于周围的沙漠“红土地”。不过,古代埃及人对自己国家的称呼,随着古埃及文明的衰亡、外族的入侵,而逐渐销声匿迹。阿拉伯人则把埃及称为Misr(“米斯尔”),意思是“辽阔的国家”。据学者考证,该词很可能源于公元前2000年代亚述楔形文字文献。公元7世纪阿拉伯人占领埃及之后,即以“米斯尔”相称,至今埃及和其他所有阿拉伯国家仍沿用这一名称。
埃及地跨亚非两大洲,大部分领土位于非洲的东北角,只有苏伊士运河以东的西奈半岛位于亚洲的西南角。埃及国土面积100.2万平方公里,南北相距1055公里,东西相距1250公里,版图似呈正方形。
二、地貌和气候
埃及地处欧亚非三大洲交汇处,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埃及地势南高北低,因此自古以来,埃及在地理上就分为上埃及、下埃及两部分。大抵以开罗南部为界,向南直到尼罗河第一瀑布为上埃及,以北为下埃及。在上埃及除中间的尼罗河谷地外,东西两侧峭壁对峙,峭壁之外是广袤的沙漠。下埃及则是地势低平的尼罗河三角洲地带,土壤肥沃。因此,尼罗河和沙漠构成了埃及的主要地貌特征。埃及地形可以分为尼罗河河谷和三角洲、西部沙漠、东部沙漠、西奈半岛4个自然区。
埃及96.5%的土地为荒漠,只有35000平方公里占国土总面积的3.5%的土地为耕地。辽阔的西部沙漠和东部沙漠中有相当大的面积荒无人烟,自然环境十分险恶。埃及绝大部分地区人迹罕见,居民集中生活在仅占全国面积5%左右的地区。这一现象在世界上也极为罕见。
世界上最长的河流尼罗河,全长6650公里,从南向北贯穿埃及。尼罗河从古至今都是埃及赖以生存的生命线。尼罗河有两个源头,即青尼罗河和白尼罗河。青尼罗河发源于埃塞俄比亚高原上海拔1840米的塔纳湖,埃塞俄比亚高原沟壑纵横,故导致青尼罗河水流湍急,河道曲折,为尼罗河提供了70%的泛滥洪水。白尼罗河发源于中非维克托里亚湖,其流势流量与青尼罗河相比都大为逊色。青尼罗河与白尼罗河经过各自长途跋涉最后相会在苏丹首都喀土穆,二流归一,被称为努比亚尼罗河。努比亚尼罗河在北纬22度线附近流入埃及境内,埃及境内的尼罗河长1350公里。尼罗河在埃及人民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它是沟通上下埃及的天然大动脉。另外,尼罗河为干旱少雨的埃及提供了充沛的水源,故希罗多德称“埃及是尼罗河的赠礼”。
埃及气候只有冬夏之分,而无春秋之别,每年11月至第二年的4月为冬季,5—10月则是夏季。受其地理位置和地形等因素的影响,在地域上,埃及可以分为两个气候区:北部地中海沿岸属于亚热带地中海式气候,夏季炎热干燥,冬季温暖少雨,夏季平均气温25℃,冬季平均气温12℃。其他地区为热带沙漠气候,气温高、昼夜温差大,特别是夏季,冬季气温起伏较小。上埃及的年平均气温为25℃,最低为17℃,最热时白天气温可高达40℃—45℃。另外,每年4—5月份,干热风从东南方和南方袭来,在苏伊士地峡形成强烈的低气压区,由北向南横扫埃及,并越过地中海直扑南欧。埃及人把它叫作“五月风”。“五月风”风速惊人,所到之处沙浪翻滚,尘烟蔽日,气温在两个小时内可骤升20℃。沙尘暴时断时续,甚至可能连刮数天,危害较大。每年5月以后,凉爽的北风从地中海徐徐吹来,起到了调节气温的作用,因此埃及人的房屋多为坐南朝北,这样既可以减轻干热风的侵扰,又能接纳来自地中海上空的丝丝凉意。
三、民族和人口
埃及是一个阿拉伯国家,官方语言为阿拉伯语。伊斯兰教是埃及的国教。埃及居民主要由阿拉伯人和科普特人组成。根据1994年埃及官方统计,他们分别占全国人口的87%和11.8%,其余为努比亚人、贝都因人和亚美尼亚人。其中阿拉伯人是埃及的主体民族,他们信仰伊斯兰教,讲阿拉伯语。科普特人是信仰基督教的古埃及人的后裔。“科普特”(Copt)一词是从古希腊语演化而来,原意为“埃及人”。公元7世纪阿拉伯人进入埃及后,他们把埃及人统称为“科普特人”。当时的埃及是一个基督教占统治地位的国家,大多数科普特人信奉基督教。经过若干世纪的同化过程,绝大部分科普特人逐渐皈依了伊斯兰教,成为穆斯林。现在意义上的科普特人,仅指保持了原有信仰的少部分人。由于科普特人与阿拉伯人长期交往,和睦相处,相互通婚,相互影响,如今在外貌、体型、语言上已经几乎没有区别。纵观埃及近代以来200多年的历史,总的来说,阿拉伯人和科普特人可谓和睦相处、亲如兄弟,但有时也会发生摩擦和冲突。20世纪头10年的宗教争端便是英国殖民当局挑拨离间的结果。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埃及宗教纷争,在很大程度上与时任总统萨达特推行的宗教政策有关。自20世纪80年代穆巴拉克总统执政以来,宗教政策相对比较宽松,他重申“宗教属于安拉,祖国属于大家”,强调埃及阿拉伯人和科普特人两部分的团结与合作,使得阿拉伯人和科普特人之间的裂隙得以弥合。
埃及是一个阿拉伯大国,其人口数量位居阿拉伯世界榜首。人口众多曾经使埃及人引以为豪,然而不断膨胀的人口使得埃及不堪重负。埃及人口增长速度过快,20世纪初埃及只有1200万人,20世纪末已增至6598万人,也就是说,仅仅一个世纪的时间埃及人口就增长了5倍有余。今天的埃及人口已经突破8000万人。人口问题给埃及社会带来严重的不良后果,尤其是在粮食、住房、教育、就业、医疗、城市建设和公共设施等方面,造成了一系列严重问题,极大地影响了埃及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因此,埃及政府十分重视人口问题。1981年成立了全国人口委员会,1993年正式设立人口部,在全国推广计划生育工作,号召每对夫妻只生两个孩子。这些措施的颁行已经在埃及初见成效。
根据埃及中央统计局统计,截至2005年1月1日,全国人口总数为71897547人,其中69997318人定居国内,1900229人暂时在国外谋生。
2004年人口自然增长率由上年的1.96%降至1.94%。埃及全国约有1600万个家庭,平均每户4.7人。
由于受到自然条件的制约,埃及94%的人口分布在不足全国总面积4%的尼罗河两岸、苏伊士地峡区和沙漠绿洲上,而且主要集中在开罗、亚历山大等大中城市,仅首都开罗的人口就多达1600万人,占埃及人口总数的22.5%。
当今的埃及,虽然是中东地区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但埃及仍是一个贫穷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广大埃及人民还生活在贫困之中,埃及国民人均月收入只有几百埃镑(1埃镑约相当于人民币1.19元)。埃及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工业,旅游业是埃及的支柱产业之一。埃及丰富的文化资源,使得埃及的旅游业非常发达,每年都有大批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到埃及旅游观光,旅游业成为埃及的第二大支柱产业。
作者点评:
“埃及是尼罗河的赠礼”。公元前5世纪的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造访埃及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的确,埃及人非常依赖尼罗河,直到今天也是如此。尼罗河在埃及人的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尼罗河是沟通上下埃及的天然大动脉,它是远程交流、商业和运输的主要通道。尼罗河为人们远距离运送像建筑石料这样巨大而笨重的物资提供了通道,每逢泛滥季节时,河水能够把规模较大的驳船恰到好处地带到建筑工地旁边。
尼罗河的泛滥给埃及带来了生命力,河水为干旱少雨的埃及提供了充沛的水源。古代的埃及人十分关注尼罗河的泛滥。尼罗河洪水的泛滥必须保持在合适的水平,如果泛滥太低,或者完全没有泛滥,那么尼罗河两岸无法形成足够规模的黑色沉积土,这不仅会给埃及带来饥馑,而且还往往导致广泛的政治和经济混乱。但是尼罗河泛滥过高,造成的危害就更大了。洪水会冲垮和毁坏那些建筑在高于河水预期泛滥高度之上的堤坝上的房屋,摧毁或损坏灌溉堤坝和水闸,而且还将水留在土地上,致使土地无法进行耕种。尼罗河特殊的节奏在埃及创造了一种不寻常的农业周期,尼罗河恰恰在一年当中最炎热的夏季,水位升高并达到了顶峰,庄稼在秋季播种,冬季成熟,初春收获,然后,土地处于休耕状态达几周的时间,直到尼罗河再次泛滥。因此古埃及人将一年分为三个季节:泛滥季、耕种季、收获季。
尼罗河三角洲地区有着丰富的可耕地,面积相当于上埃及可耕地的两倍,因此三角洲地区对于埃及文明的产生和发展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遗憾的是,由于三角洲地区潮湿的环境,古埃及很多有形记录被淹没或毁坏,使得三角洲地区的考古发掘工作极为困难,人们只好更多地从上埃及获得证据,因为上埃及的证据保存条件比较好。目前,我们所能了解的反映古埃及文明起源的考古证据是从上埃及开始的,按理说,尼罗河三角洲地区的自然条件和环境更适合文明的产生,但是我们并没有足够的考古证据支持该观点,因此这不能不说是古埃及文明起源研究中的一个不小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