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与我捉迷藏，

“快走！”我说

“有人！”你就一个纵步弹跳

公路上，我紧张兮兮

而你，依然如山的镇定。

几只嫩玉米从老玉米树剥离出来

白色牛仔包，就大腹便便。

我是胆小的松鼠，这是你

笑出泪花后诞生的垢词

是的，亲爱的，我的娇嗔模样

无法涉及历史，也无法涉及

现代史，我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阴霾的产物，是原始人类里最原始的

羁绊。我那张夸张的马脸

只能徒留一地叹息（笑声）——

110

亲爱的，蜜月以箭的姿势

离弦，迎来了残缺的月——

你要走了，为迎合时代的笑脸，

你要以箭的速度挣钱：买别墅，

买华车，买金耳银环、蓝宝绿石

买布满彩色光环的名牌。

亲爱的，你衔满离别的心酸，

我怀柔一江别离的怅惘，送你。

长亭外，栈桥边

你在长发上永吻我的心酸，

我的眼角为你流出来绝世的苦涩。

你说：宝，此去不知天晴还是下雨，

你一人留守，就留下了我的心。

那刻，亲爱的，万水千山都是苦，

机场布景上，涂满离别的辛酸。

我们唱起《车站》的老歌壮胆，

绽放《朋友别哭》的泪花——

检票口，地毯上，一串串清泪惊涛拍岸，

你还在悬梯上，刚回头，

我就已哭痛了时光的心扉。

111

亲爱的，那个时候，

你把你的人生路，安放

冰天雪地里面，我

成为瞻仰幸福的软水。

我望过高原的高度，

我望过沙漠的厚度，

我期盼过太阳

从西边出来，落至东边，

我也祈望过天上

为你掉下几个红色的馅饼。

免除你日晒雨淋的恣睢劳苦，

亲爱的，那个时候，你留下

相思树的种子，已经葳蕤成峰，

还搭满相思鸟儿的窝。

绿羽红唇的小精灵哦，

被我虔诚的泪水

养育得腰肥体胖——

护城河，铁骨树上飘扬的胡须

最懂得一颗相思的心。夜夜

都傻站在锋利的刀风里

凌然独立，缠绵抑扬。

112

离别的风，酿制出离别的雨，

彩虹，彩虹不彩。

天地，天旋地转。

山水，脸色憔悴，朦朦胧胧——

那刻，我不哭，只为疮痍遍裹，

倾颓满怀。

折断的桅杆纷纷倒下，

以颤抖的姿态啜泣。

那刻，我不哭，

唯有我的臣民在——

浑浑噩噩，战战兢兢。

亲爱的，你

看见过大洋彼岸颠覆吗？

看见过山岚危耸的呜咽吗？

看见过江水领头啜泣吗？

此刻，君不见，

我的水之湄，

我的山之巅，

已倾颓得一派歪歪斜斜。

你看不见我，宝。我们隔着

宇宙的华脉

地界的彩虹，

在太阳的两肋下面，恪守

从前的誓言——取暖。

113

咱们的航船挂满了

十二级风暴，

桅杆在爱的海洋里

慢摇，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浪打不见情郎。

你说你在雪地上狂奔，

我说我在暴雨里涅槃。

你的怒火，

有一万零一朵

我的冤屈生生息息。

我浑身是伤，

你浑身是伤。

我们从东海爬上岸，

爱情的船只，东倒西歪，

一场暴风骤雨，就这样

只剥蚀了爱情花哨的衣衫，

114

刀光剑影之下的，彩虹

以笑脸相迎。

亲爱的，还记得不？

你用眼泪拥抱我的一地滂沱。

时光烙下的饼是咱们的，

爱，仍旧显得精神矍铄，

风雨撕掉了暧昧的T恤，

而爱的质地依旧完好无缺。

狂野、放纵、桀骜，磨蚀得

温驯可爱。利刃斩断了

爱巢，多余的枝枝丫丫。

“别怕疼，宝，爱的键盘

时常敲击，才会有声有色。”

敲键盘的滋味

是有些苦，有些酸，有些辣

有些说不明，道不白的明白的白。

115

八月十六，你回来了，

古镇，小街，青石板，

以跳跃的姿态迎接，

白花花的清泉，轻快若风。

夫妻大榕树，记得不？亲爱的，

拥抱五千五百年的爱情，

致密，铿锵，缠绵……

而我与你，宝贝

能不能在爱情的大榕树上，

至少厮守五十个春夏秋冬？

“宝，我们要厮守五百个，生生世世

来生来世！”我听到你如渊的声音，

高兴得手脚都舞动起来。

116

河畔之上，混沌和凶险常在

雷雨是常客，风暴也是常客，

闪电和泥石流摩肩接踵。

这一对老夫老妻，

经得起日月的磨洗，

经年的磨洗，人伦的磨洗，

沧桑的磨洗。五千五百年啊，

一步一个脚印量过来的距离，

在亘古的扉页上，

要书写多少黑压压的风风雨雨？

117

亲爱的，你说

纸玫瑰是不是爱情？

彩虹是不是爱的风衣？

甜言和蜜语，有糖的滋味。

画饼美得像满天星。

风风雨雨，磕磕碰碰

这些磨砺，能不能

析出真爱的晶体？

沧海桑田，

周遭出来的爱情，

复制出来的烟花，

演绎出来的病毒，

诞辰出来的漏洞，让多少

辛酸走过，甜蜜走过，

彩虹走过，风雨走过。

走过的走了，留下的走了。

一对榕树老夫妻

依然恪守在原地

风雨不改，日夜不倦。

亲爱的，谁还敢说

爱情不是一座闪光的金字塔！

118

亲爱的，就让游离的日星月影，

摇曳的枯藤老树，

飘飘欲仙的小桥流水，

失魂于天涯沧海去吧。

让咱们相扶在老榕树下，

聆听一段老榕树的故事，

一日一夜，算得了什么，

五千五百年的多少分之一？

相依相偎的五千五百年啊，

你要经历多少风雨雷电，

宇宙洪荒？你要

在时光的磨刀石上，

刻下多少坎坷与沧桑？

亲爱的，来，今晚，就把我们的爱，

镌刻在大榕树上，

“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八个闪光的大字，

手牵着手，肩并着肩

走过山花烂漫，良辰美景。

亲爱的，此刻，

三山五岳都动起笔来，记录

销蚀的，磨损的，

保存的，删除的，铿锵与缠绵，

缱绻与奔突，沉浸，回忆，惦念……

119

宝，你说，咱们在爱情路上，

寻觅太久，方向凌乱。

找不到搭桥的树和传媒的风，

误了花蕾结蒂的光阴。

误了菡萏的风月，

误了氤氲的花期。

宝贝，你说，咱们要

趁着风生水起，

趁着天蓝月白，

趁着还有灵犀可动，

趁着心中还能起涟漪。

咱们相厮相守的日日夜夜，

一定要绽放五彩云霞，

一定要像紫荆花一样斑斓纯美。

120

亲爱的，你看到没有

一个秋的季节，

老君一直在微笑，

观音一直在慈祥，

天地在为媒，

风雨在为介，

所有斑斓与涟漪，都在热恋。

所有缠绵与缱绻都在钟情。

哦，亲爱的，时间有些仓促，

我们再来一场预演，

月光是我们的主婚，

山峦是我们的支客司。

没有时间精挑细选，婚纱，

就拿今晚的夜色为我披上吧，

隐约，绵密，能长满长空，

能长满大江南北——

一场盛世的婚礼，就在一堆

紫荆树林里敲响锣鼓，

吹起喇叭……

不要豪车，不要时代的喧嚣，

只靠咱们的爱的双脚，就

可以从爱的起点再回到爱的起点。

121

这个季节是风的天堂，

雨，衣袂飘飘，

彩虹就在背后。

缠绵是永恒的天使。

哦——

亲爱的，你要在我的婚纱上行走

年年如是，日日如是，无拘无束。

122

亲，你看，我的思绪又飞了

大漠，疆场都安静地躺在你的脚下，

你遍布在旷野的足迹，

铿锵，柔软，锋利，迟钝……

都在为你，书写生活的辞章。

为了爱情，你开了生活的花魁，

让我与孩子，都在游园之上

率性而为。面包，奶酪，芒果

——应有尽有；

紫枫衣，花罗曼此起彼伏……

此刻，我就站在旷野之上

仰望你

——我亲爱的夫君。望你

深紫色脸膛里龙的缩写，

洁净的炽烈的阳光

清亮的睿智里诗意的绽放，

魁梧的襟怀里大海的深情。

仰望你——

端端正正的信仰巍巍峨峨

瀑布般的爱意缠缠绵绵。

123

亲爱，罗马文明

敦煌石窟的浪漫，

埃菲尔铁塔黑色的爱情，

此刻，都在黯淡无光。

苍穹下兀自斑斓的，

唯有我们相爱的文明古国。

我的江山就在你的怀抱。

请搂紧这一江紫色的烟火，

她会欢喜得像三月的桃花，

五月的杜鹃——

斑斓、沉静，婴孩一般。

宝贝，你一定要幸福成紫荆树，

嘴唇鲜红，赛过

黄石公园日隆的活火山

124

亲爱的，黄石公园的能量再大

也比不上你此刻的能量

富士山的火山再活跃，

也只能活跃在你多彩的脚下。你说：

大雁塔洁白无瑕。

这儿才是书写咱们柔情的宣纸。

125

哦。亲爱的，你说，“重金属的色泽

又沉又暗，寒彻骨髓，

不适合咱们的爱，

我们要敬而远之，

别污了你洁白的襟怀……”

“贫穷的生活

饿不死富贵的爱情，

我们诞生的暖意的暖，

才能普照爱情的昼夜”，你又说

暖意是我们，亲爱的，

即使天不放晴，

咱们的世界，也要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126

时光就打在苍茫之上，

村庄、田野、平地、高山，

都在你胸中翻滚。

此刻，烟花烂漫，

月色魅惑。日光缱绻。

宝，我就站在峨眉巅顶，

看你驰骋——马背上，

你灿若星辰，

柔情甜美。只要一束阳光，

你就眼神迷离，神采飞扬。

127

亲爱的，此刻

多想，让你抱抱我！

抱抱我的孤独和寂寞。

抱抱我万重的相思和念盼。

抱抱我流泪的眼睛和幽疼的心扉。

抱抱我，抱抱我，亲爱的——

你说你听见了，是风传来的回音，

你说：“宝贝——

让红玫瑰替我传情。

让风信子替我传音。

粉百合就是我，

对你最真的爱恋。”

“宝——宝儿——

我听见的，听见的！”

“我在广袤的土地之上，

用生命爱你，爱你！”

“宝儿——

我听见的，听见的！”

128

哦，宝贝，风光里，

柔菊，木棉，海棠，兰花花，

是你此刻的心房物语——

旷野深处，有你柔肠三千。

亲爱的，你说甜蜜，

是一种什么滋味？

此刻，我无以类比，

只晓得——

呼喊来自你，憧憬来自你，

满眼的迷醉和满心的深甜

——来自你，我的爱人。

亲爱的，红色高棉的靓丽和醉态，

馨香一半，

缱绻一半。

爱人，旷野之上，

你将爱意填写得天衣无缝，

把强硬的风挡在爱的门外，

把无情的雨挡在爱的门外，

凡尘漾起的尖刀，

也被你，挡在爱的门外。

129

爱人，一座空荡的别墅，

你杜绝了；鲜花的拥抱，

你拒绝了。出门时，

金丝鸟为你唱歌，

你推开了——美丽的杜鹃

——为你拉开的卷帘。

哦，你说，苟且你不要，

动物只是传情的犹物。

你不要，

做一只播种的牛虻。

哦，你说：背叛，

不是我崇尚的时髦

狗是调味的奶茶，你不喝，

你说——人就是人——不是别类。

130

宝贝，烈焰是烤人的火山，

没有我的日子，

岩浆灼热，烤得你

成为热锅上的蚂蚁。

思念成瘾——

嘴唇成为火山的口。

熔岩深处，一串串念珠，

严阵以待，

红色高棉（鼻尖）上，种满红豆，

于富士山下，熠熠生辉。

此刻，亲爱的，怜惜，

正在徜徉，你满口珍珠的炮，

心似刀绞，宝贝，我的津门，

怎么形容？一长串一长串

雨滴，就在青石板上

为你滴落成河。惹得

游人惊诧，风雨也惊诧……

131

亲爱的，你听到长笛了吗？

这是书心曲的低音，

一排一排的悠扬，

风生水起，游走的鲢鱼

停了脚步，陪白浪翻滚——

远山，露出清净的面颊，

雾躲在水声里静静地静穆，

一串鸥鹭，

喜滋滋地凝听《爱的奉献》。

132

好静，亲爱的，

此刻——唯有长笛在诉说，

一串离别的相思

空气也凝然不动。

风不再对接，天空的雨

已经收拢衣袂，

内敛的白云，躲在一边思量，

活生生地将人寥落蘋洲……

天空，有翱翔的枭，

你看到了吗？亲爱的，

我看到了，多像你，英武的英姿。

133

你说，咱们的爱不接受

凡尘洗礼，清泉才是长真爱的地方。

有人是长着十张嘴巴的《山海经》

倘不搬着是非走天涯，就会

躁动不安，不惹得上帝愠怒，

空气就不热闹，天就没有颜色。

宝贝，我的坐骑之下，

是一团乌云。你说别怕，

既然已跨上云背，便是

上帝赐予的福。好好驾驭，

呼风唤雨，

成为你最柔软的鞍鞯。

134

好想，放开你脚上的渔线，

让你，飞得更高，更遥远。

别怪我，宝，今生，

我是你最大的缠绕，

你是我永恒的颠沛。

你说，“要携你绕地球，飞转

三百六十六圈，缠满爱情的常青藤”，

你说，“要牵着你围太阳，旋转

三百六十六圈，把真爱的圆

画满每一个星球”。

你说，“要把脚上的渔线，

系在你的红腰带上，

你走一步，我便飞翔一个周天”。

时光就葳蕤成虹，星月就缱绻成绵。

你说，三生又三世爱我不够，

你又说，生生世世，

都在爱情的转盘上斑斓成花。

天空，祥云翩翩，

地上，雨袂飘飘

宝贝，今生，你是我最美的艳遇。

135

亲爱，今年的油菜

又穿上龙袍，在田野里

翩翩起舞，等我们

流连忘返，涟漪沧浪。

一帘馨香的幽梦，忽高忽低：

缱绻、铿锵、缠绵、袅绕……

影集就匍匐在地上，亲爱的，

去年的缠绕还在，新的绵软又在起伏。

河流上青烟袅袅——

又是我的手搭在你的手里，

又是我的心嵌在你的心里，

又是我的魄落在你的魂里。

136

人间的三月桃花，紧贴

我们的爱，大巴山的桃花林

绽放，一片紫色云霞。亲爱的

此刻，正是姹紫嫣红时节

轿车里，你神思，我遐想

植满绵绵的爱意——绕山而行。

菜花，开得比经年都艳，

一笼一笼的，还笑逐颜开。

翻出空页，再挥毫一笔，亲爱的，

爱，就满满当当的了。

那个时节，水会仰望蓝天，

蓝天也会亲吻软水，

那个时节，亲爱的，穿着

爱情金甲的人，就是你和我！

137

亲爱的，既然艳遇了

一段姻缘，就守住风花，守住雪月。

跨过岁寒之上，就是热土，就是坦途。

坑坑洼洼，沟沟壑壑，

时光会填得平平坦坦。

是的，亲爱，即便，

爱情鸟的身子，会感冒会酸痛，

会骨质增生，会椎间盘突出，

咱们的爱仍旧繁花似锦。

日光会老，星子会老，

亲爱的——你要记住了

咱们的爱情，不能老……

138

真爱是不是红杜鹃，

是不是黑牡丹？是不是……

一条涌动的河流，或

一座巍峨的大山？

亲爱的，似乎说过，

缠绕，锦绣，铿锵，裂帛……

都是在爱字上流淌的风月。

雪花，历过风的抚摸，雨的亲吻

之后，真爱，就长在骨骼上

青松，

以雪地冰天为褥，

以阔天浩地为床。

凛冽，寂寒，清绝……

都在爱的腋下尽洒欢颜。

139

我们时而柔山柔水，时而要

雪水流连。忘川河上，亲爱的，

也会诞生出缱绻的眼泪，

缠绵的呜咽。摇曳，

不是真爱的先驱……

风，会传递出暖意绵绵，

雨也会导致万物芳芳菲菲，

会将一团坚实的泥土，

动荡得乌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