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德养性,品咂生活韵味(3)
老戴胜鸟觉得自己的子女都已经长大,能够独立生活,自己的职责已经尽到,可以无怨无悔地离开这个世界了。因此,夫妻俩商量决定不再离开自己的家,安心地待在窝里,静静地等待那迟早总会降临的时刻。
但老戴胜鸟想错了,它们辛辛苦苦养育的那些孩子们是绝不会扔下它们不管的。这天早晨,它们的大儿子就带着一些好吃的东西,专程来看望它们。小戴胜鸟发现年迈的双亲身体不好,立即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它的兄弟姐妹们。
戴胜鸟的儿女们很快都到齐了,它们聚集在双亲的旧巢前,有一只鸟说:“我们的生命是父母亲最伟大的馈赠,它们用爱的乳汁哺育了我们。现在它们老了、病了、眼睛也看不见了、已经没有能力养活自己了。我们一定要帮它们治病,细心看护好它们,这是我们做子女的神圣义务!”这些话刚说完,年轻的戴胜鸟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飞去筑起温暖的新居,有的振翅飞去捕捉昆虫,有的飞到树林里去找治病的药。
新房子很快就落成了,孩子们小心翼翼地帮着父母搬了进去。为了让父母感到温暖,它们像孵蛋的母鸡用自己的体温去保护没有出壳的雏鸡一般,用自己的翅膀盖住老鸟。它们还细心地喂给父母泉水喝,并用自己的尖嘴帮忙梳理老戴胜鸟蓬乱的绒毛和容易折断的翎毛。 飞往森林的孩子们终于回来了,它们找到了能治失明的草药。大家高兴极了,它们把有特效的草叶啄成草汁给老戴胜鸟擦用。尽管药力很弱,需要耐心等待,它们却一刻也不让父母亲单独留在家里,总是轮流守候在父母身边。
快乐的一天终于到来了,戴胜鸟和它的老伴睁开眼睛,向四周张望,它们认出了自己孩子的模样。孩子们都高兴极了,并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好好地庆祝了一番。知恩的子女们就这样用自己纯真的爱,治好了父母的病,帮助它们恢复了视觉和精力,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俗话说得好:孝敬、孝敬,只有敬才能做到孝。南先生所强调的“孝”也是建立在“敬心”之上,真心地孝敬父母。前人言:“久病床前无孝子”,对父母尽孝很可能会给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带来许多麻烦,人往往会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一些厌恶的神色,此时不应忘记考虑父母心中的感受,也许父母心中隐隐的内疚和失望远远比老迈和病痛的折磨更甚。
孝敬在行动上,更要在心中。虽然有些人表面上做得不错,按时按节地照顾父母吃穿,但是很容易因为对父母所做的事情而“居功自满”,时不时地给父母点“脸色”看看,实际上是打着“孝”的旗帜折磨父母的心灵,增加父母的内疚和失望。这样的子女和不孝也差不了多少了。
父母生我、养我、育我,我们也应当爱之、惜之、怜之。儒家为孝道规定了各种条框,然而孝敬父母需要用条框来规定吗?爱父母、敬父母本是发乎情的内心诉求,它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情感。如果为自己曾经没有好好孝敬父母、爱惜父母而感到后悔,那么就抛却昨日之事,行今日之事,以最实际的行为实现自己的承诺,掏出自己的情感去关爱他们。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孝敬父母要及早,不要等父母都不在了才想起要孝顺,那就为时已晚,只能空留遗憾。
比尔·盖茨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可以等待,只有孝顺是不能等待的。趁父母还健在的时候多为父母做点事,用实际的行动来表达我们对他们的爱和感激吧。
海到低处深做“岸”
老子在提及万事万物的辩证两面之时讲到一句“高下相倾”。“高”与“下”的关系看似十分简单,实则却有深远的含义。在南怀瑾先生看来,高高在上,低低在下,表面看来,绝对不是齐一平等的,重点在相倾的“倾”字。天地宇宙,本来便在周圆旋转中,凡事崇高必有倾倒,复归于平。因此,高与下,本来就是通过相倾而自然归于平等的。即使不倾倒而归于平,在弧形的旋律中,高下本来同归于一律,即佛法中所说“是法平等,无有高下”。这个道理说起来有些复杂且玄之又玄,但是生活中能够印证这个道理的例子却举不胜举。
中国南方苗家人房屋建筑很有特点。一个不大的屋子里面可以有几十个房檐和门槛,平日里,苗寨里的乡亲们就背着沉甸甸的大背篓从外面穿过这些房檐和门槛走进来。虽然障碍如此之多,可从来没有人因此撞到房檐或者是被门槛绊倒,而外乡人初至,即使是空手走在这样的屋子里也会经常碰头跌跤。一位苗家老人常常告诫初来的外乡人,要想在这样的建筑里行走自如,就必须牢记:可以低头,但不能弯腰。低头是为了避开上面的障碍,看清楚脚下的门槛。而不弯腰则是为了有足够的力气承担起身上的负担。
老人的告诫又何尝不是对人生的形象比喻,苗家建筑好比人生,一路上充满了房檐和门槛,一个不大的空间里到处都是磕磕绊绊,而人们肩膀上那个沉沉的背篓里装满了做人的尊严。背负着尊严走在高低不同、起伏不定的道路上,必须时刻提防四周的危险,还要时刻提醒自己:头要低,腰须挺。低头是为了能看清自己的路,不会因太过骄傲而摔跟头,挺起腰是因为人格不能放下,唯有心灵坚韧者才能行得更远,肩负得更多。
一位闻名遐迩的画家每逢青年画家登门求教,总是很耐心地给人看画指点;对于有潜力的青年才俊,更是尽心尽力,不惜耗费自己作画的时间。当有人问起他为什么这么做时,他微笑着讲起了一个故事。
40年前,一个青年拿了自己的画作到京都,想请一位自己敬仰的前辈画家指点一下。那画家看这青年是个无名小卒,连画轴都没让青年打开,便推托私务缠身,下了逐客令。青年走到门口,转过身说了一句话:“大师,您现在站在山顶,往下俯视我辈无名小卒,的确十分渺小;但您也应该知道,我从山下往上看您,您同样也十分渺小!”说完转身扬长而去。青年后来发愤学艺,终于在艺术界有所成就,他时刻记得那一次冷遇,也时刻提醒自己,一个人是否形象高大,并不在于他所处的位置,而在于他的人格、胸襟、修养。
的确,站在山顶的人和居于山脚的人,在对方眼中,同样渺小。高高的山峰终于被一群登山者踩在了脚下,极目四望,一切都离他们那么远。“你们看,山下的人都如蚂蚁一般!”其中一人兴奋地嚷着。“可是,他们也许根本就没觉着山上有人。”一位同伴在一旁轻轻地说。大家霎时冷静下来:是啊,巍峨的只是脚下的山峰,我们还和过去一样普通,并不因位置的升高而高大。
生活在世间的人不会因为地位的高低而在人格上有所差别,谁都不比他人差,只不过机遇不同造成的生存质量有所偏差,他们在人格上是平等的,这就是高、下在哲学意义上的平衡,这种平衡虽然存在有形的差别,但无形中却趋于统一。南怀瑾先生所说的高下,就是这个道理。他暗含的意义就是,人们不应当为自己的身居高位而感到庆幸和骄傲,不可以高高在上俯视众生,因为在众生之中,你也很可能不为人知;而低低在下的人也不要为自己的身份感到悲哀,事实上只要经过努力,你很可能成为一个成功的人。说白了,就是人们既不要骄傲自满,也没必要妄自菲薄。
南怀瑾先生曾譬喻说:“宇宙有多大多高?宇宙只不过五尺高而已!我们这具昂昂六尺之躯,想生存于宇宙之间,只有低下头来!”人生在世,有时顶天立地,孤傲不群,有如龙抬头虎相扑;但有时也应虚怀若谷,有如龙退缩,虎低头。当进则进,当退则退;当高则高,当低则低。高下相倾,进退有据,才能独立于世。
唐朝一位布袋和尚曾写过这样一首诗: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波澜壮阔的大海之所以能够包容万物,笑纳百川,深远伟大,关键在于其位置最低。位置放得低,所以能从容不迫,能悟透世事沧桑。想要达到最高处,必须从最低处开始。
一面心镜,观照自身
子夏曰:小人之过也必文。
子贡曰: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
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南先生在解释孔子与其弟子的这几句话时说:小人为人处世,对于自己的过错,总会想方设法找出许多理由把过错掩盖起来。人对于自己的过错很容易发现,但是他们有个通病,明明知道自己错了,下一秒钟就找出很多理由来证明自己没有错,或者错得不得已。然而真正的君子知道自己错了就会勇于承认,并且毅然去改过,这才是真学问、真道德。以子贡的观点来说,大丈夫有过错没有关系,正所谓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和太阳、月亮一样,偶然有一点黑影,大家都看得见,可是等一下就会过去,仍不失原有的光明。因为君子懂得及时修改和弥补过错,让自己变得更加磊落。
那么什么是真正的过错呢?其实一个人错得再离谱也不要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但是如果有了过错却死不悔改,或者根本不承认自己错在哪里,这才是真正的过错。生活中,有一些人能看到别人身上的优缺点,却看不到自己的;或者他们见到别人非常完美,就以为自己也很完美,完全不懂得自省,以自己的内心为镜,这才是自欺欺人。
爱因斯坦小时候是个十分贪玩的孩子,他的母亲常常为此忧心忡忡,再三的告诫对他来讲如同耳边风。到16岁的那年秋天,一天上午,父亲将正要去玩的爱因斯坦拦住,并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正是这个故事改变了爱因斯坦的一生。
“昨天,”爱因斯坦的父亲说,“我和咱们的邻居杰克大叔去清扫南边工厂的一个大烟囱。那烟囱只有蹬踏梯才能上去。你杰克大叔在前面,我在后面扶着扶手,一阶一阶地终于爬上去了。下来时,你杰克大叔仍旧走在前面,我还是跟在他的后面。后来钻出烟囱,人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你杰克大叔的后背、脸上都被烟囱里的烟灰蹭黑了,而我身上竟连一点烟灰也没有。”
爱因斯坦的父亲继续微笑着说:“我看见你杰克大叔的模样,心想我肯定和他一样,脸脏得像个小丑,于是到附近的小河里去洗了又洗。而你杰克大叔呢,他看我钻出烟囱时干干净净的,就以为他也和我一样干净,于是就只草草洗了洗手就大模大样上街了。结果,街上的人都笑痛了肚子,还以为你杰克大叔是个疯子呢。”
爱因斯坦听罢,忍不住和父亲一起大笑起来。父亲笑完了,郑重地对他说:“其实,谁也不能做你的镜子,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镜子。拿别人做镜子,白痴也会把自己照成天才的。”爱因斯坦听了,顿时满脸愧色。从那以后,爱因斯坦逐渐离开了那群顽皮的孩子,他时时用自己做镜子来审视和映照自己,终于映照出了他生命的独特光辉。
自己的那面镜子就是“反省”,或者称为“自省”。正如孔子所说:人苦于不自知。人的很多迷惑和苦难都是不自知的结果。比如人类的眼睛演化的结果是只能朝外看,看得见别人身上的瑕疵,却看不到自己身上的斑点。为了看见自己,人类发明了镜子,但镜子只能照出人的外貌,却看不见人的内心。要看见更真实的自己,我们就要利用一面能照出内在自我的神镜——内省。
柏拉图说过,内省是做人的责任,人只有通过内省才能实现美德与道德。一个善于自省的人遇到问题往往会反求自身,从内在找原因,而不是总把问题推到别人身上。奇怪的是,许多人在遭遇挫折或犯了错误的时候,选择的不是反躬自省,而是责怪或迁怒别人。有这样一个小寓言,真实地反映了这种情况。
一只狐狸在跨越篱笆时滑了一下,幸而抓住一株蔷薇才不致摔倒,可它的脚却被蔷薇的刺扎伤了,流了许多血。受伤的狐狸很不高兴地埋怨蔷薇说:“你也太不应该了,在我向你求救的时候,你竟然趁机伤害我!”蔷薇回答说:“狐狸啊,你错了!不是我故意要伤害你,我的本性就带刺,是你自己不小心,才被我刺到了。”
花有刺乃是天性,没有避开它,当然错误在于自己,又怎么能责怪花呢。主观的能动性虽然能改变客观事物的表象,但并不能改变其本质,如此浅显的道理,为什么人们还总是去犯呢。
美国“氢弹之父”爱德华·泰勒便具有极好的自我纠错习惯,他经常兴致勃勃地谈起自己的某个最新见解,不久后又会毫不留情地自我否定掉。尽管他的十个见解中往往八九个都是错的,可是他凭借有错就纠的好习惯,却能够“沙里淘金”,做出了不平凡的成就。人总会犯错,当意识到自己做错的时候,首先做的不是如何掩饰自己的错误,而是找到错误的根源,从自身找原因,不要推卸责任,责怪他人。这样才能于错中求真解,将真解变成真理,将真理变作人生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