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小粉团设计采花 霍小霞弹打淫寇(2)
说完等到天光大亮,他净面梳发,叫孔全拿着一根皮鞭子。孔全答应,拿着一根鞭子在前头走。员外拄着拐棍,在后面跟随,一直来到德升店。孔全先进到店中,住的位客人全要拜一拜。一直来到后面霍坤住的屋中,有人到里面通报。这个时候孔庆还在那屋门外,满脸血迹。孔全上前说道:“屋中达官爷,您贵姓啊?”霍坤一闻此言,连忙出来说道:“我姓霍名坤,金刀赛判镇西川的便是。”孔全说:“霍老达官,我家员外爷特来此处见您。不知孔庆怎么得罪您了,特来替他请罪。”霍坤出来一看,见此人身高八尺高外,汉壮魁梧,长得四衬,面如重枣,狮子眉,一双阔目,通官鼻子。四方口,大耳有轮。霍坤连忙问道:“阁下贵姓?”这人说:“我姓孔,名安。”霍坤说:“这个店是你的?”孔安说:“不错,是我的,叫我们当家什户给看着,好应酬客人。”霍坤说:“你们店里有几名伙计?”孔安说:“就是外请的一位先生,此人姓刘,名叫刘山。有一个当家的侄儿,名叫孔庆。”霍坤说:“有人叫孔贵的,你认得不认得?”孔安说:“老达官,您问我那能说不认得。凡是我们孔家门的,没有不认识的。那些个孔清、孔豹、孔贵,他们三个人我是不识,因为他们目无王法,心无五伦。这位老达官您的名姓,我久有耳闻。”霍坤说:“您认识被捉之人?”孔安来到近前一看,一脸的鲜血,眼珠子在外边搭拉着,遂问道:“孔庆,你这是怎么啦?”霍坤便将他所作所为之事细说了一遍。孔安一闻此言遂说:“孔全,你把鞭子给我。”孔全连忙把鞭子送了过来。孔安拿鞭子在手,陪笑道:“老达官,我给您出一出气,他家是孤儿寡母,您多可怜他吧。”说完抡起鞭子,抽了有十几下子,说道:“孔庆,你胡作非为,你这不是得罪我的店客吗?”打得那孔庆是苦苦的哀求。霍坤一晃,倒替他讲情,说:“是啦,您不用打啦。我要把他送到当官治罪,按偷花盗柳之情。”孔安说:“你我全这么大的年纪啦,还不容量他么?就拿他当一个小猫小狗,也就完啦。再者说,而今大宋朝的法律,凡是那偷花盗柳之人,一经官即置于死刑,请您就把全脸赏与我。”霍坤说:“霍全上前给他松绑。”霍全急忙过去与他解了。孔安说:“孔庆,你别跟他们三个人学,我这店中用你,也按照店规给你工钱。那南来北往的客官,带着少妇长女,不要看方寸挪位。人家的姐妹,也跟自己的同胞一个样。”霍坤说:“你慢走,以后你再有此类事,你必慎重,起个誓,如今我是看在老人面子上饶你不死。”孔庆跪倒,对天赌咒:“从今以后,再有盗柳之事,必死在霍家父子刀下。”霍坤说:“走去吧。”孔庆忙谢过了他的伯父,然后走去。后文书他恶行不改,才应了誓。按下不表。当时孔安说:“达官,您在这里多住个三天五日的。”霍坤说:“不必了。”孔安说:“那店饭钱我候啦。”霍坤说:“不用,我已然叫人算清了全给啦,下次再住您这店再说吧。”便令霍全到外面备好车辆。霍全答应出去,不大工夫车已备妥。小霞母女带同金屏翠屏与婆子一齐出来上了车。父子二人出店上马,一直往霍家寨而去。如今且说那三个贼人,招集了喽兵们。孔贵说:“咱们在半道上劫杀他们全家,必须听我的哨子响,然后再出来,千万留神那个丫头的弹子。他们那两个丫环,一定也会打。小霞外号人称飞弹嫦娥,你们想他的弹子打的准不准就得啦。咱们看能报仇就报,不能报时只可改日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别去了一目,那更报不了仇啦。”这人一听也对,遂说:“那么听您调动吧。”这些人便一齐的来到一途路上,等着劫杀他们。
天已到时听正东车辆响,他们真来了。看见他三个姑娘,全拿着弹弓。左手推着弓背,右手扶着弓弦。在南边骑马的女子,正是金屏。树林内很高的蒿草,那刀斧手全在草里藏着啦。正走之间,忽然草声一响。金屏连忙用目一看,一片大松树,心中暗想:那里一定有人,待我问一问。想到此处,右手一放,早有一个弹子飞了出去,“吧”的一声,打在树上。树后正是那孔贵藏着,孔贵连忙一闪身。金屏跟着又一弹子,事有凑巧,这一下子打正在他口中,连门牙两个打下。孔贵也真豪横,一声没言语摔倒在地上。
霍家全家逃过危险之地,一直扑奔霍家寨。赶到东村头啦,路南一片树林,里边有人说话。说道“前边是我老哥哥全家吗?”霍坤定睛观看树林跑出一人,来到马前双膝跪倒,口中说:“兄长一向可好?你我有数载未见。”霍坤见此人,身高九尺开外,细条条的身材,青须须的脸面,细眉毛圆眼睛,蒜头鼻子,火盆口,大耳相衬,花布手巾罩头,青底衣,鱼鳞洒鞋,花布裹腿,外罩月布的大裤。周身是青线勒出来的蝴蝶,纽绊未结,肋下配有雕翎刀一口,绿沙鱼针皮鞘,青铜饰件青吞口,青绸挽手。霍坤翻身下马,说道:“这朋友免礼,你认识我霍坤,我怎么想不起阁下来呢?”此人说:“老哥哥,这时候是您贵人多忘事,上了几岁年岁,甚么事也就忘怀了。我先问一问您:头前这位小姐,是姑娘乳名凤兰吗?”霍坤说:“不错,朋友你知道我的女儿乳名,这样说来,你我足有二十年开外没见。”霍小霞在前边一听,连忙弃鞍,来到近前,连忙下拜,问道:“您可是我李叔父吗?正是侄女小霞。”霍坤说:“姑娘你可知此人的名字。朋友你底子下怎么称呼?”那人说:“姑娘说出我的姓来,这就是她的灵机太好,那么姑娘你可认识于我?”小霞说:“我认识您,您的官印,孩儿不敢说。我爹爹忘记了,我兄弟太小。要不是您这一口刀,那能搭救我们全家的性命?”霍坤说:“姑娘,那位搭救你我全家的正是那位姓李名刚,别号青面兽的便是。”说完他来到驼轿前,叫李氏快下来,上前见过咱们拜弟。李氏一闻此言,急忙下了轿。夫妻一齐来到此人面前。霍坤说:“若不是姑娘说出你搭救过我们全家,我真忘怀了,贤弟可千万的要恕过我年迈。”李刚说:“自己弟兄不要如此。”说着前行几步。说道“嫂嫂在上,受小弟一拜。”李氏连忙还礼说道:“兄弟别行礼啦,愚嫂我这里答拜啦。”当时行礼已毕,李刚站起身形。李氏道:“贤弟你我有二十多年未见,我叫你兄长到处找你,不知你上哪里去了?”李刚说:“嫂嫂,我自从斩镔铁王洪之后,于得江打了我一毒药镖,多亏有我的师叔彻地腾仙广惠,就是正北兴隆寺当家的,才将我的毒药暗器伤治好。我四山五岳去寻找于得江,未能将小辈捉住。也许他埋名隐姓,找背地隐藏,也未可知。”霍坤说:“是了,霍全呀,快过来见你李叔父。”霍全此时早已下马,一闻此言,连忙上前跪倒行礼,口称:“尊叔父在上,侄儿霍全与您叩首。听我姐姐言讲,倒退二十年,有王洪执掌桃花坞,截杀我全家。多亏叔父雕翎刀,解去重围。我爹娘嘱咐我姐弟,必须千恩万谢。”李刚说:“贤侄请起。兄长啊,姑娘与孩儿,他姐弟全在西川成了名啦。”霍坤说:“你这是赶奔哪里呢?”李刚说:“我上山东何家口。”霍坤说:“你上哪里作甚么去呢?”李刚说:“我到那里拜望我盟兄分水豹子何玉,逆水豹子何凯。”霍坤说:“贤弟你不用去啦,姑娘你上骡驼里去吧,前边离咱们家已然近啦。”小霞一听,心中暗想:这还有背我之言吗?只得去上轿子。霍坤说:“贤弟,我与你打听一位公子。”李刚说:“但不知是哪位?您问的有名的主儿,我能略知一二。”霍坤说:“在山东很早成名,就是何玉之子。”李刚说:“原来是何斌呀,那孩子太好了,乃是侠义一流。他能跟着我那老哥哥的脚印走,他无论到哪里,真是仗义疏财,慷慨大道。一来有他爹爹名姓,二来他也有重整家业之心。何玉、何凯他们老哥两的武艺,倾囊而赠。他随他们三个师哥在山东一带走镖,道上成名。他可称文武兼全,智谋广大。在济南府挂涟水县首户的财主,家中是家大业大。兄嫂啊!我李刚是尽其交友之道,我要跟您商量一件事情。姑娘青春多大?您住家又在西川,正门正户的太少。你们两家要结亲,那可成斧劈经门当户对秤么八两半斤。”此时小霞一闻此言,臊得没敢出头。李刚又说道:“姑娘已然二十往外了,别叫他与您一块保镖啦。西川路上莲花党太多,倘若有个失神,那时您是成了名的人物,岂不被水一冲。”霍坤连连点头,说道:“贤弟你此
话说在后头了,你有此话我夫妻就感恩非浅了。李贤弟你可看见凤兰马上挂着那张弓,身上跨着那个弹囊?”李刚说:“我到是看见了,”遂叫道:“姑娘。”霍小霞连忙下轿一转脸,李刚一看那弹囊上有神手太保四个字,何斌两字撕下去了。李刚不知怎么回事,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霍坤便将立擂招婿之事说了一遍。李刚便问:“何人为媒?”霍坤又将刘荣、鲁清二人为媒以及鲁清诓弓囊之事又细细说了。李刚说:“兄长,这保亲的二位,外面成名露脸。我李刚云游天下,头一宗我为寻找于得江;第二我为找我那拜兄自在雄鲁彪。至今不见他二人,但不知这二人往哪里去了?”霍坤说:“贤弟,除去宋朝管辖之外,你可上哪里去找。再说那于得江他到处不报他真名实姓,那你可上哪里去找。贤弟呀,俗语说的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啦。你别看你见不着此贼,你要托一托朋友,就许碰见了他人,也可以替你报仇。”李刚点头。此时霍坤他将镖打何玉,大众西川报仇之事对李刚说一遍。李刚一闻此言,当时翻身跌倒,背过气去了。霍坤说:“霍全与轿夫他等快将你叔父唤叫起来。”大家上前七手八脚,好容易将他撅叫过来,李刚放声大哭。霍坤说:“你且止住悲声,到西川前去报仇就是。”李刚此时心中所思,我要跟他们父子一同前去,未免叫那小金刀霍全小看于我,说我怕死贪生,畏刀避箭,胆量太小。遂说:“兄长,您同定我嫂嫂,大家回家,小弟我要前面见我大哥。然后我一人前去银花沟,刀斩二峰,力劈普铎。”霍坤说:“好。”当下李刚告辞走。暂时不表。单说霍坤父子全家回到霍家寨,众人下车辆马匹,大家来到里面,安置齐毕。车夫轿夫将东西物件马匹交代清楚。
霍家父子在家休息几天。霍坤叫李氏,说:“夫人呀,你必须将咱们当家什户,小霞的姐妹,你我的弟妹嫂嫂,一齐请了来,要跟他们说明这门亲事。再者就是每天晚上要小心咱们前后的院子,多加注意留神,小心莲花党的淫贼。她的守节砂要紧。”李氏连连点头,第二天便将那些女眷们一齐找了来,内中有霍坤的一位嫂嫂,霍门张氏,乃是霍恩之妻。这个霍恩早已死去了。张氏说:“妹妹你将咱们当家什户女眷全找了来,所因何故呢?”李民便将小霞说婆家事,完全说出。张氏是个嘴快之人,平素又好逗人。他一闻此言,便来到东里间,说道:“凤兰姑娘。”小霞说:“大娘,有甚么事?”张氏说:“不久你就要离开你的爹娘。”这号亲事之情,人人全知道啦。那么姑娘她究竟明白不明白?原来他已明白了八九。而今又见她娘将当家什户的女眷全请到了,不知何事,心中纳闷,她在暗地里便将霍全叫到身旁。霍全是她手下败将,一个说不投缘,立时挨打。因为霍全的武艺敌不过他姐姐。那小霞无论当着她爹娘不当着,常打霍全。如今把她兄弟叫到身旁,问道:“兄弟,他们全作甚么来了?”霍全一想:这是她的终身大事,遂问道:“您比我大,他们说甚么,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呢?”小霞说:“我是真不知道。”霍全说:“在擂台上您跟人家动手的那位您可记得?”姑娘说:“我知道,那一大胆狂徒我没找着他。”霍全说:“是您拿的这张弓的人,比您能为怎么样?”小霞说:“那一张弓,他比你我胜强百倍。”霍全说:“姐姐您可千万别把人家的弓囊给人家丢了!那两样可是人家定礼。你我爹娘将您的终身大事,许配何斌身旁为妻。”姑娘一听,当着大家臊得面红过耳,低头不语。霍全说:“姐姐您生来一个女流之辈,脸面朝外之人啦。俗语有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市井之上,全是这个理由。素日咱们姐弟俩个,您打我的仇恨,全已勾开。您我的爹娘,指着您好像顶上明珠一般,学会了折把弓一张,帮助在西川成了名,一来抓错就打我一顿”小霞说:“你还是有错,没错我能要打你吗?”霍全说:“这您还不明白啦,将您许配何斌身旁为妻,您要有姐弟的情肠,将来爹娘有个百年之后,千万的我能上山东将您接了回来,姐姐在家可以盘桓几日,您也不是岁数小啦。叫一个不识的男子,举过头顶,您不知道,就凭咱们爹爹那个皮气,那人若是贼人,他上哪里,也得追到哪里,非要了他的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