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主持人了?
在《东方时空》栏目做了100期节目以后,我对自己有了两个定位:第一个定位是决定从电台去到电视台;第二个定位就是意识到自己是个主持人了。
“谁早上看电视啊?”
之所以有这两个定位,我觉得主要有这样两种原因。
第一个是当时电视台很牛,大家都想去。可是,第一次电视台让我去的时候我没去,我给拒绝了,那好像是1993年三四月份的事。我为什么拒绝了?因为当时我正在筹办《流行音乐世界》,我还是认为这边是主业,那边不过是个兼职。最开始让我做主持人的时候,我也没太想干,因为我觉得怕人认出来,影响本职工作,影响不好。
但是,时间说:“谁早上看电视啊?”我一想也是,只是没想到《东方时空》很快火了。
因此我第一次是拒绝的,也就是说一开始我并没有想从电台去电视台。
那么,直到1993年大约六七月份,我筹办的《流行音乐世界》报纸被主管部门给毙了。因为当时领导的思想还不够解放,他觉得中国为什么要办一个关于流行音乐的报纸?流行音乐还不是社会的主流,甚至意味着还遭受着某种歧视,所以这张报纸被毙掉了。虽然已经开始试验做样板,而且名片都已经印了,但由于这张报纸被毙掉了,我才下决心,从电台去到电视台。那这是第一个决定,是被动的,因为自己筹办的报纸被毙掉而导致的。
“我主持人?别逗了!”
第二个是主持人的自我定位的问题。虽然孙玉胜在《十年》中提到,《东方时空》第一天播出后,同行的评价不高,觉得除了《音乐电视》之外没有什么新意。可能很多人会用现在的标准去衡量,但是我必须清晰地回到那个时候,我们进去做《东方之子》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关注外面的评价。
首先,因为我当时没打算拿这儿当主业;其次,大家更在意自我的评价,也就是自己认为好不好,自己想干什么。所以没去关注别人的评价。不像现在,做个电视,大家会看收视率,会看其他很多很多东西,被舆论绑架,被收视率绑架,被其他东西绑架。那个时候我们根本不关心别人怎么说,如果别人说好,有时候我们甚至还会怀疑一下。
因为最开始我是“被”当做主持人的,而我也一直是像做记者一样地去采访,做我该做的事情。突然有一天,我接到我们组的一个编导乔艳琳的电话,她告诉我:“小白,你当选咱们整个《东方时空》第一季度唯一的一个最佳主持人。”我一愣,说:“我主持人?别逗了!”她说:“是。”
那天在电台旁边,正好要跟哥们儿去吃饭,而且还是接的呼机,我回的电话,我印象很深。
从那天开始,突然犹犹豫豫当中,我觉得,我是主持人了。
所以,这是这两个定位的由来。
1993年,《东方时空》最早的联欢
最重要的是自我评价
在当时的环境中,最重要的是自我评价,做自己想干的事情,不是为别人。的确,必须坦诚,那个时候真不是给观众做的。
首先满足的是自己,但是我觉得有很多事情就是这种道理,当你真的是发自内心就是想做自己的时候,而且大家从五湖四海汇聚在一起,都憋了一肚子想要表达的东西,最后在里头碰撞。首先你满足了自己要释放的这种冲动,结果才击中了观众的需求。
我觉得今天的确有很多人先研究受众,受众想要什么,然后就提供给他们什么。那我觉得,这样的事情有时候就蕴藏着一种危险,它是你真想干的吗?所以,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