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错失绝佳成名机会(1)
在这里,我指的并不是不去听信明牌,而是说要坚持自己的信念。通过这件事,我逐渐树立起了对自己的信心,这样也终于可以摆脱旧有的交易方法了。这次在萨拉托加的操作是我最后一次随兴所至地赌运气。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开始研究基本情势,不考虑个股。在投资的学校中,我努力地使自己的观念提升到更高年级,这是漫长而艰难的一步。
1906年春天,我在大西洋城度过了一个短暂假期。那时,我把自己全部的股票都卖掉了,只想好好休息,换个地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还有一件事需要说明,那时我已经回到了最初的经纪商哈定公司,我的账户也开始活跃起来。就像我20岁时那样可以操作三四千股的股票,这个数字与我在大都会证券公司所做的数目相比,几乎一样多。但是,如果将在空中交易所赌1点的波动与经纪商替我在纽约证券交易所里实际买卖股票作一番比较,二者所需要的保证金是有一些差别的。
或许你现在仍然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的一件事,那就是我在大都会放空了3500股糖业公司股票,随后,我的第六感突然告诉我肯定在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这让我决定尽快结束那笔交易。实际上,这种奇怪感觉经常会出现,而我每次也都会按照这种感觉去行事。许多时候我十分鄙视这种想法,告诉自己遵照任何一种突然的盲目冲动都是不理智的,改变自己拥有的部位更是愚蠢的事。我把自己的第六感归因于吸烟过多或是睡眠不足,这造成了我精神不振。我总是劝说自己不要理会这种冲动,并且告诉自己如果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后悔。有十几次我都没有按照第六感的指示卖出股票。转天再到市场的时候,我会发现大盘的波动很强劲,甚至有可能上涨,这更让我告诉自己,遵从盲目冲动是相当愚蠢的。可是到了第三天肯定会出现相当严重的跌势。我知道肯定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要是自己不聪明不理智的话,肯定无法赚到钱。其中的原因当然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这件事对我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1906年春天,我正在大西洋城同几个朋友一起度假,这些人也都是哈定公司的客户。那时我已经对股市提不起兴趣了,一心一意地享受着自己的假期。我可以为了吃喝玩乐而放弃交易,如果市场非常活跃而我的部位又相当庞大,那另当别论。我清楚地记得那时正是多头市场,经济形势也十分乐观,可大盘的上涨却渐渐地缓慢了下来,只是市场的人气依然旺盛,几乎所有的指标都指向了那些更高的价格。
一天早上,我们吃过早餐,在看完所有来自于纽约的晨报之后,欣赏起了海上的景色。大家看到海鸥抓起活蚌飞到了20英尺的高空。我和我的朋友走到木板大道上,因为那里有我们白天能够做的最刺激的事情。
沿着小路慢慢向前走去,时间还没有到中午,刹那间,我们呼吸到了略带咸味的空气。哈定公司在木板大道上设有一家分公司,每天早晨我们都会进去看一下开盘的情况。这或许是出于习惯,与其他事无关,我们并没有做除此之外的其他任何事。
我们发现这时的市场依旧是强劲而活跃的。我的几个朋友都相当看好后势,在他们手上持有很多价位较低的筹码。朋友告诉我,持股待涨显然是最明智的操盘手法。由于我懒得附和他的说法,所以也就没在意。我紧盯着报价黑板,注意着股价变化,绝大多数股票都在上涨,我看了看联合太平洋铁路那只股票,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将它抛出。我想抛出这只股票,可是却想不出是何缘故,我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却找不到任何放空联合太平洋铁路的理由。我注视着黑板上的最后一个价格,一直到看不见任何数字或其他东西为止。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放空联合太平洋铁路这只股票,但找不出要这样做的原因。
此刻,我的神情看起来一定相当怪异,站在我身旁的朋友突然间捅了我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我回答。
“是困了吗?”
“没有,我没犯困。”
因为之前按照自己的第六感进行操作时,我总能够挣到钱,所以我打算放空那只股票。我来到了桌子旁边,上面有一本一本的空白委托单。先是填好了一张委托单,以市价卖出1000股的联合太平洋铁路,然后把委托单交给了经理。他始终都是面带笑容,但当他看到我的单子时,笑容却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紧紧地盯着我,问道:“您确定要这样做吗?”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于是,他急匆匆地走到了电报操作员旁边。
我的朋友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在卖那只股票。”
他略带急躁地问道:“你卖什么?”如果他是多头的话,那我又怎么可能是空头呢?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我回答说:“1000股的联合太平洋铁路。”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激动地问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的理由。但他肯定是认为我得到了一只明牌,他拉着我的手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不让其他客户和闲人们看到我们。
“你究竟听到了什么?”他的表情显得相当激动,联合太平洋铁路是他最爱的股票之一,那家公司的效益和前景非常好。尽管十分看好这只股票,可他也愿意间接地接受一只放空的明牌。
我说:“我什么也没听到!”
“真的?”他显然并不相信我的话,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这种怀疑。
“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那你为什么要放空?”
“不知道。我可以保证我说的是实话。”
他说:“少来这一套,你最好还是从实招来。”
他知道我总是非常清楚自己交易的原因,而这次在强劲的市场面前放空了1000股的联合太平洋铁路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
我只好又一次说:“真的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
“会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我现在还无法给你任何理由。我只知道应该放空那只股票,而且还要再放空1000股。”我回到了营业大厅,下单卖出第二个1000股。在我看来,假如放空第一笔1000股的选择是正确的,那就应该再多卖些。
朋友继续追问:“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此时他无法下决心要不要跟我一起卖出。假如我告诉他,我听说联合太平洋铁路一定会下跌,他肯定不会问我是听谁说的或者为什么要下跌,必然会立刻跟着卖出,可是这是没有的事。他再次问道:“会发生什么呢?”
“可能会发生100万种的情况,可我现在却无法向你保证究竟会发生哪一种情况,无法给你任何解释,我并不是一个预言家。”我义正辞严地回答了他。
他说:“你疯了吗?毫无道理地就放空了那只股票,你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放空吗?”
“我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放空那只股票,只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实际上,我只是想放空,这种感觉十分强烈,因此,我又卖出了1000股的联合太平洋铁路。
对朋友而言,这样的做法简直是难以置信。他抓住了我的手说:“我们还是离开这儿吧,免得你把整个股市都放空了。”
我放空的股票数目已经达到了能够满足自己情绪的需要了,因此没有继续等待后面2000股的回报单。在我看来,即便是有着最好的理由,放空这么多股票也已经够多了。我并没有任何理由,尤其是当整个市场都这么强劲时,我看不到任何能够使人想到做空的原因,放空了那么多股票似乎显得有些过分了。我只记得以前也有很多次同样卖出的冲动,可没有遵从这种冲动时,我总是会后悔。
我把这种情况讲给朋友们听,有些朋友告诉我那并不是第六感,而是下意识,也就是创造性的心灵在发挥作用。艺术家就是凭借着这样的心灵去做事的,但他们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如何才能做到这些。对我来说,或许这是许多小事情累积起来的结果,如果从个别角度来说,这些小事或许是毫无意义的,可当它们结合在一起时就很有力量了。或许是我朋友那种不明智的看多态度才激发出了我的否定精神,因此,我选中了联合太平洋铁路这只股票,因为现如今它被人们渲染得十分厉害。我无法告诉你第六感的原因或动机是什么,只知道在股价上涨的时候,我走出了哈定公司在大西洋城的分公司,而且放空了3000股的联合太平洋铁路,却一点也不担心。
我非常想知道最后那2000股到底卖了一个什么价钱,在午饭之后我来到了那家公司,看到大盘的走势依旧强劲,而联合太平洋铁路也涨得更高了。
朋友对我说道:“我看你这下完蛋了。”他非常高兴自己并没有跟着我卖出半股。
第二天,大盘又继续上涨了一些,除了我朋友那些幸灾乐祸的话,我几乎什么情况都没听到。但却知道自己放空联合太平洋铁路的做法是对的。当我认为自己正确时,从来都不会感到不耐烦,可这是为什么呢?当天下午,联合太平洋铁路终于不再上涨,在交易临近尾声时,这只股票开始急速下滑,很快就跌到我卖出的那3000股的平均值之下。于是我更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并且认为自己应该再放空一些。在收盘之前,我又卖出了2000股。
我靠着自己的第六感放空了5000股联合太平洋铁路。就可以拿出的保证金而言,这是我在哈定公司分公司里所能放空的极限。整个度假期间,我一共放空的股票也就是这些。对于我来说,这显然是太多了,这让我决定结束假期,当天晚上就返回纽约。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我想我还是回到交易所比较好,因为在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迅速采取行动。
不久,我们听到了旧金山大地震的消息。那真是一场可怕的灾难,股市在开盘时下跌了几个点,因为此时多头在这时仍然占据优势,另外也是因为大众从来都不会独立地对消息作出反应,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可以看到这种情况。如果多头的基础非常牢固,那么,无论同时是否有报纸所说的多头正在进行炒作,当某些消息传出来时,它对市场的影响总是无法像华尔街偏空时发挥出应有的效果。当然,这一切都要视当时市场的人气而定。在我所说的这个例子中,华尔街股市并没有对灾难的严重程度作出评估,大家都不想那样做。这就是当天大盘又奇迹般地反弹的原因。
在我放空5000股股票之后发生了灾难,然而,我的股票却并没有因此而下跌。我的第六感的确是超强的,只是我在银行账户里的存款并没有增加,甚至连账面上的利润都没有发生改变。在我放空联合太平洋铁路时,与我一起待在大西洋城的那个朋友现在又高兴又惋惜。
他对我说:“你的第六感的确高明,可当人气和资产都在多头这方时,你与他们对抗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是注定会取得胜利的。”
我说:“给他们一点时间。”我指的是股价,我是绝对不会回补的,因为我知道那样做会带来极为惨重的损失。我断定联合太平洋铁路必定是受灾害影响最为严重的公司之一。可是华尔街竟然依旧如此盲目,为这个我还真有点生气了。
朋友信誓旦旦地说:“给他们时间?你的皮就会像其他所有的熊皮一样被摊在太阳底下晒干。”
我问:“那你会怎样?你就凭着南太平洋和其他铁路公司遭受到千百万美元的损害来买进联合太平洋铁路吗?他们把所有损失都支付完之后,发红利的盈余从哪里来?你最多只能说问题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严重,可你就凭着这个理由买进最受灾害影响的铁路股票吗?其他股民也会这样想吗?请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