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语言沟通与非语言沟通——看FBI如何与对方进行“思考性沟通”(3)

“有很多人认为，如果一个人把他的脚悬起来并前后踢动的话，那么就表示他的心情是愉快的。”雷斯勒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此时，伯克威兹笑了起来并让自己的脚停止了摆动，但是脚尖依然朝向门口。于是雷斯勒终止了采访，按铃让狱警将伯克威兹送回了监狱。后来在另一次采访当中，雷斯勒才知道，自己其实冒了很大的风险——当时伯克威兹和狱友下了赌注，因此他急切想要回到狱友那里去，如果雷斯勒再这样拖延下去的话，他就会杀死这个文绉绉的FBI。但是在那次交锋当中，雷斯勒知趣地终止了采访，没有捅破的那层窗户纸反倒成了两人之间的友谊桥梁，自那以后，伯克威兹对雷斯勒的态度也更加友好了。

所以FBI认为，在与人交流的过程中，行为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它的实际效果要比语言交流来得更猛烈一些，相对而言也没有太大的局限性，并且更容易得到交流对象的信任。英国社会学家索斯盖特·鲍尔曾说过：“人类最原始的交流方式是脱离了语言范畴的，这种最原始的功能将伴随所有人的一生，即从生命的开始直至死亡。”

显然鲍尔没有将一些人类通用的“语言”（比如愤怒、激动时候的大叫、示好时候的低声呼应等）划分到语言范畴中去，这种观点得到了一部分学者的赞同。在他们眼中，人类最为依赖的交流方式就是非语言性的，而那些语言性交流，看起来并不是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FBI对于鲍尔的观点虽然持保留态度，但是实际上，他们在工作中却非常注重这一点。当他们同别人进行交流、沟通的时候，没有哪个美国警察会轻易相信那些“听起来非常有道理的证据”。同样，他们也不会单纯地只从语言上与别人沟通，会办事、会做人的FBI总是能够顺利地使用肢体传达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这种隐秘的交流方式看上去会更加平滑，不但提高了工作效率，同时还减少了交往中的摩擦。所以，在实际生活和工作中，FBI总是坚持将行为方面的交流放在首位。

5.FBI与众不同的沟通方式：“观色”多于“察言”

众所周知，FBI特工在工作中是非常注重互相交流的，但问题是语言交流是超视距的，这往往会将那些身处险境的特工们推到风口浪尖。有人估算过，FBI特工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其语言传达的内容仅占30%左右。

从理论上讲，因语言交流导致暴露目标主体的概率要大得多，因为人们可以在视野之外捕获谈话信息。而FBI执行的又是非常要紧的秘密任务，所以在工作当中，他们的交流常常是一个眼神或一个笑容。

既然需要避免使用语言来沟通，那么FBI又是如何执行自己的任务的呢？很多时候，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的特工，彼此之间都不认识，要让两个素未谋面的人达成心灵上的默契，其操作起来很有难度，但是FBI专家早就设计好了不少暗号，再配合上特工们丰富的肢体语言和职业素养，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非常困难。

首先，美国特工的暗号非常多。

大体来说，他们的沟通暗号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通用暗号，在FBI内部广泛使用；另一种就属于临时暗号，个别时候，特工之间也会达成一些小范围的沟通暗号。

其中，通用暗号的安全程度不高，但是它可以让两个不相识的特工完成一次情报转接。从一定程度上讲，通用暗号自身的死亡率比较高。美国外派的特工往往都有很多秘密工具，如果得到了有价值的情报，特工们就可以将这个情报藏进一只专门设计的金属弹壳当中。而这种弹壳有尖锐的钻头，可以将其植入岩石、墙壁等处。特工们将这枚金属弹壳钉在指定的位置，然后走开，等下一个人过来拔出并取走。类似这样的通用暗号的保密程度不是很好，一旦内部出现了叛徒，那么就会牵涉出一大批队友，所以在执行一些重大任务的时候，FBI特工都有自己专门的沟通暗号。比如，费尔特和伍德沃德用一面插有小红旗的花盆作为约见的代号，这就属于临时暗号。通常而言，临时暗号的交接者都是相识的，他们在小范围内达成了接头方式，从而避免第三者介入其中，这样就可以大大降低信息丢失的可能性。

其次，FBI在肢体语言方面的研究造诣也是非常深刻的。

他们可以从一些简单的行为动作上判断友军的信息，也可以通过对犯罪分子的观察来评判对方的心理活动。一些简单的手部动作、坐姿，甚至是眨眼，都可以达到彼此沟通的目的。在抓捕江洋大盗埃蒙德·加西亚的时候，FBI特工就是趁着夜色的掩护，包围了对方的住宅，然后慢慢向里渗透。

加西亚藏有一只大口径猎枪和两把装满子弹的手枪，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人物。第一个潜入加西亚房屋的是迈尔斯，紧跟着他的是他的战友里尔，一个FBI新人。屋子里漆黑一片，但是FBI们戴有夜视仪，不存在视觉上的交流障碍。

“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很想打喷嚏，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必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而且是赶快。”

迈尔斯的这个喷嚏来的很不是时候，如果惊醒了罪犯，整个任务就会泡汤，但是无来由的后退就会引起身后里尔的恐慌。此时，迈尔斯做了一个“Down”的手势，让里尔就地待命，然后指了指窗外，最后走出了屋子。虽然里尔并没有完全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依然理解了对方的战术意图，安静地蹲在原地。两个小时之后，他们顺利逮捕了加西亚。

第三，就是FBI特工的职业素养。

可以说，FBI特工的职业化程度是非常高的。那些申请加入FBI的人都是经过了层层选拔而筛选出来的精英分子——FBI特工不光要有过人的智慧，还要善于应对各种变化。可以说，他们的联想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在训练营中，FBI新人们还会学习各种知识与技能。一位在训练营中被淘汰的女士维恩·雪莉说：“这次经历给了我很大的鼓舞，我感觉自己学到了不少技巧。”还有一名叫做李·道斯的中学教师，他也是训练营的淘汰者，他兴致勃勃地说：“在这次经历之后，我甚至感觉身边的一切人物都是可疑的，假如那个间谍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伙伴，然后上来和我对暗语，那就太有趣了，我会和他好好玩一下的，即便被扔进大牢里也值了。”

可以说，FBI特工们有着高人一等的基本素质以及专业而又全面的训练计划，这使他们在沟通起来，完全可以脱离语言这个范畴。即便有些时候，他们预定的暗语、手势都失去了效力，他们也可以凭借自己过人的智慧，通过各种途径，使双方再度链接起来，从而保证任务的顺利完成。

事实上，FBI就是一支专业化极强的特种部队，所有成员都具备非常高的业务能力，而且经过严格筛选和培训，他们已经脱离了平庸，不再单纯地使用语言沟通。虽然使用大量的暗号和肢体语言沟通更具安全有效性，但这并不代表非语言沟通就可以完全取代语言沟通的位置，只能说，在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美国警察的“观色”远远超过了“察言”。

6.即使FBI进行语言沟通也会温和婉转

在与别人进行沟通时，FBI最擅长的就是打心理战。而温和的言辞作为心理战老手们惯用的方式，在FBI眼中还是颇受重用的。因为在大多数情况下，FBI面对的都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对于他们来说，恶语相向只能激起他们心中的怒火，如果想要让他们乖乖地配合自己，就需要“对他们好一点”。

1973年，警方抓获了一名杀人犯，他的名字叫做蒙蒂·海伦斯。因为海伦斯患有恋童癖，而且手上还有数起关于孩童的命案，所以警察对这个凶残的杀人犯很是重视。海伦斯经常从自己主观上认为自己备受冷落，所以脾气非常不好，经常损坏监狱里的公物。但是无论警察怎么教训他，他依然我行我素。他还喜欢愚弄警察，谎称自己在某年某月某日作下了一件案子，然后把作案经过说得非常详细，但是当警察回头查证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这起案子。

为了能够更好地查清楚这个人，FBI派出了雷斯勒，让他对海伦斯进行一对一的采访。而先于雷斯勒进入囚室的是一名叫做比尔·托马斯的FBI探员，他自告奋勇地前去挑战这个杀人魔。

起初，海伦斯说那里太亮，请人们不要把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但比尔却粗暴地回应了他。

而当聊起自己的童年梦想时，海伦斯说：“知道吗，先生，我很想成为一名飞行员，因为我喜欢那种脱离了地面的感觉……”

此时比尔却不屑一顾地打断了他：“是的，再在飞行器的后舱里装进两个可爱的小孩子，对吧？”

听到这些，海伦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虽然他放纵自己虐待孩子，最后残忍地杀害了他们，但是从主观上讲，海伦斯自己也对这一可耻的行径异常憎恶，将它视为自己人生的最大污点。此时的海伦斯涨红了脸，大声叫着，并用力拍打桌子。见此情况，警察只好将他带回了狱室。

相对而言，雷斯勒的采访就简单了许多，他的语气很委婉。

“我没有直接进入关于孩子的话题，我知道这个对我们的研究很重要，但是很显然，我们不是很熟，我需要让他明白，我不是来取笑他的。”雷斯勒这样说道。

雷斯勒先是聊了一些其他事情，然后慢慢地将话题引到“海伦斯的童年”，最后才说到海伦斯残害儿童这一事件上。因为有了前面的铺垫，海伦斯平静了许多，他慢慢地讲述出了自己当时的心理变化，并且在最后访谈结束的时候说：“谢谢你，雷斯勒。”

对于这样的情景，雷斯勒其实早就见过很多了，有不少犯人都会在采访结束后真诚地说出这句话来，但是雷斯勒还是做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点点头，说：“谢谢你，祝你好运。”

毫无疑问，雷斯勒的采访是成功的，他合理而又委婉的沟通方式使海伦斯打开了心扉，并且还将他当成了好朋友。而那些直接、生硬的说辞——就像比尔那样，只会将整个事情搞得更糟。由于美国很多州都废除了死刑，很多犯罪分子都成了老油条，在他们看来，即使自己的卷宗上再多几条人命，也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于是为了使自己显得更加“暴力”、“强大”，他们不惜用说谎来“证明”自己的杀人技术。一旦遇到这样的犯罪分子，对其表示强硬的态度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只有用柔和、婉转的语气才能软化对方的心理防线，从而征服对方。美国心理学家经过一番研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当一个人处于弱势的时候，温和的言辞和态度更容易让他们接受。而被拘捕的犯罪分子当然是处于弱势的，如果想要让他们主动配合警方的调查、取证，那么委婉的交流与沟通，才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不光是对付那些永不见天日的囚犯，FBI特工们在自己平日里的工作生活中也会遇到很多关于沟通、交流的情况。尤其是同事之间，只有和和气气才能保证两人合作愉快。而且能进入FBI工作的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任何一个想要通过外化的威慑力来征服别人的人，到头来都会一败涂地。

或许很多人都只看到胡佛后来的权势，其实，在他还没有当上局长之前，他也是很“乖巧”的。20岁的时候，胡佛还只是FBI的一个小角色，而且FBI当时在美国政坛上也没有多少发言权。胡佛一面对外展示自己出众的个人能力，一面还要迎合许多人的意思，并且尽量避免和别人在语言上发生冲突。由于会说话、能办事，很快胡佛就当上了FBI的一把手，并且在他的带领下，FBI从其他情报机构中脱颖而出，成就了自己的历史地位。

所以，当我们和别人交流时，都需要保持“委婉”的态度，这样就可以更好地让对方接受并认可自己。法国社会学家米歇尔·莱格里斯曾指出，陌生对象之间的有效交流大概能占到双方谈话总量的5%，而这5%的有效交流就是第一印象产生的后果。而这个第一印象主要包含了“委婉的言辞”、“温顺的性格”、“漂亮的外表”或者是“粗暴无礼”等。换句话说，当两个素未谋面的人进行交流时，只有那些“温和”或者“严厉”的言辞才能真正进入彼此的脑海，而其余的话语，大多被自动过滤掉了。因此，若是想要留给对方一个好印象，并且使得双方的沟通更加有效，那么委婉的言辞才是一个比较恰当的选择。

7.记住：摆脱困境，全凭说话智慧

说话既是一门学问又是一种艺术。但凡能够在工作上取得成功的FBI探员，他们或者身怀绝技，或者能说会道，而如果能将这两点完美地结合起来，那么在群英荟萃的胡佛大楼里谋得一个高官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在FBI的新人训练营中，并没有关于“口才”的课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说话的重要性。就像著名的“辛普森杀妻案”一样，虽然很多证据都指向了辛普森，但是他强大的律师团经过一番“舌战”将这些证据一一驳倒，使得它们成为间接证据，或者是无效、违法证据，从而最终将辛普森从监狱中拉了出来。有时候，FBI特工在一些关键时刻也会玩弄言语技术以使自己顺利摆脱困境。

在一次采访埃蒙德·奇普的时候，雷斯勒就是凭借自己高超的说话技术使自己顺利脱险的。

奇普，身高206公分，体重达150公斤，他因连环杀人而入狱，在伤亡者中，甚至包括自己的生母。相对而言，雷斯勒则是一个学者型FBI，当时他一个人来到问讯室，狱警把两人扔在了这里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