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狼嗥(2)
听了老狼的话，阿邦有些动心了。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同胞被野马追赶，被野狗讥笑，最后变得骨瘦如柴，饿死在草原上，尸体被秃鹰叼食的惨景！狼群解散时，他还是只个不懂事的小狼。后来，跟随父母来到了这南部草原。这里虽然遍地有野牛，因为没有群体优势，猎杀不了他们，连续几天吃不到一点东西是常有的事。有时，母亲只能找些老鼠或野兔给他充饥。一次，父母看他饿得实在不行了，冒死围杀一头野牛，结果母亲被野牛顶破肚皮，当场死了，父亲用尽全力杀死了野牛，但自己也受了重伤，不久也死了。从此，他便成了孤狼。以后，他又结识了几只和他有相同遭遇的小狼。为了能猎到食物生存下去，他们聚在一起，出生入死、历尽艰险，练就了一身的本领，逐渐壮大了自己的狼群。阿邦一路走到今天，对弱小群体的生存危机，他深有体会。想到这些，他无限感慨。
老狼看到他有些心动，便接着往下说：“在中部草原，有个马群，他们的首领叫王。这家伙，带领手下的几十匹公马，横行草原，对我们野狼百般虐待。前不久，我们去猎食，正巧遇到了王的马群，弟兄们实在是饥饿难耐，我劝阻不住，就在猎食他的一匹老马时，不小心被王发现了。王带领几只马冲上来，把我们的野狼兄弟踩得脑浆迸裂，就连骨头也被踏碎了，直到现在也无法收尸，只能抛尸荒野！幸运的是我没被王发现，才侥幸逃过了这一劫难。现在，王的马群越来越强大，若不快想想办法，咱们草原狼的彻底灭亡，就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阿邦听老狼这么一说，怒气冲天，气得咬牙切齿。“什么？几匹马也敢杀我们的同胞。气焰如此嚣张那还了得？我们野狼不能就这样轻易被他人欺侮！”
“听他这么一说，能顷刻间杀死几只野狼的马，看来也非等闲之辈。前几天，我也听几只野狗说过，中部草原有匹叫王的野马，体高身大，强壮无比，力大如牛，而且非常凶狠，几只成年狼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的马群中公马也多。看来，如果盲目前去，就凭我们的力量，还不是白白去送死吗？我看还是小心为好。”阿邦身边的一只狼，似乎有些顾虑。
听了这番话后，阿邦又有点犹豫不决了。毕竟在这里生活得久了，外面的情况如何，自己也不了解，与不知道实力的对手交锋，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还是慎重些好。老狼见此情景，心急如焚，生怕他再改变了主意，又说：“我们也不是现在就要去，当务之急是广泛联络各部，把人马召集起来，兵强马壮之时，我们再去和王一争高低。到那时，我们就能杀死王，吃他的马肉，解我们的心头之恨！如果能打败王，你就是整个大草原上新狼王的最佳人选，而我们狼群也就能重新称霸大草原，你自然而然得就成了草原的新霸主。到那时，你就能在草原上呼风唤雨，受万兽膜拜了。像这种机会，千载难逢，非常难得啊！”
老狼一通摇唇鼓舌，说的阿邦心里直痒痒。其实，在他心里也早就有想施展一下自己才能的想法了。目前，偏安在这草原的大南端，远离中心地带，每日不是与同伴捕杀猎物，就是睡觉，能见到的也无非就是这些呆头呆脑的野牛，和几只盘旋在头顶上，时刻想和自己夺食的秃鹰。整天就是围猎、吃东西、睡觉，就是有多少雄心壮志也会被消磨掉。眼下，有这么个自己树起大旗好的机会，打回中部草原去，就是有点困难又怕什么呢？想到这里，精神为之一振。
“好，我答应你。可是，我无非就是只默默无闻的荒野野狼，外面的狼群会听我的吗？”他还是有些不自信。
“你不用担心。凭你的胆识和本领，再加上你的这些同伴，就足够了。我们的同胞也都尝够了四处流浪，被人欺负的苦头，只要你能称王，他们肯定会忠心地拥护你，追随你。如果有不听或有意阻挠我们统一的，那就只好杀了他。狼族的利益高于一切，现在只能这样做了。”听了老狼的话，阿邦随即坚定了信心。
“头，我们真的要去吗？外面可是真的很险恶，说不定要九死一生。外面虽好，可我们在这儿也不错呀。每天都能吃到肥美的牛肉，这种生活多么快乐。何必出去与王为敌，过打打杀杀，提心吊胆的生活？”有几只狼还是对此有些不同意见。
没有这些野狼的支持，只靠阿邦自己也很难成就大业。老狼只好再下定决心去说服他们。“这些话就不对了。你们现在有牛肉吃，那以后呢？等你们像我一样老了，还能有力气杀死野牛吗？我们是什么？我们是狼啊！你们别忘了我们的耻辱。怕这怕那，还算是草原狼吗？安于天命，叫我说还不如羔羊呢！”老狼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慷慨陈辞，把几只信心不坚定的野狼说得哑口无言。
“头，我们听你的，跟你走，帮你称霸草原！”一些狼经不住蛊惑，也狂热起来。老狼听后，欣喜若狂。他终于说服他们了，狼群复兴真的有希望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现在需要做什么？”阿邦有些迫不及待了。
老狼不紧不慢地说：“从现在开始，您不再是从前的狼王了。现在您是大草原的狼王了。光复草原的大业，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这么大个草原，得先一点一点得把其他的狼群聚集起来再说。不怕你笑话，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正饿得发慌呢，总得先把肚子填饱啊！”
“呵呵，这好说。我们刚猎杀的这野牛，肥着呢。走，吃完了再说。”老狼一听更加兴奋了，来到了野牛的旁边。老狼一见这肥美的牛肉，更顾不得多说了，照准野牛的臀部就是一口。可是，肉没咬下来，牙却被崩得有些松动了。阿邦一看，哈哈大笑起来，这野牛皮似钢板一样厚，没有坚固锋利的牙齿根本咬不动，你老狼年老体弱，牙齿早就退化得没有以前锋利了，就是年轻的狼，也都是先把牛皮撕开，再吃里面的肉。老狼疼得直打转，很久才缓过劲来。
阿邦笑呵呵得把野牛胸前的皮撕开，生生扯下一块牛肉，放到老狼面前。老狼客气地说：“您是狼王，我可不敢让您伺候。您要保持大王的威严。”
阿邦说：“别客气了，快吃吧。谁都有老的时候呀。”说着，便和老狼一起吃了起来。还好，老狼的牙齿没有被崩下来。老狼一边吃着新鲜可口的牛肉，一边问狼王，“大王，还没请教您的大名呢？”
阿邦对大王这名字有些不习惯，刚刚还是只普通的草原狼，充其量也就是个头，现在有人叫自己狼王，虽然有点不习惯，心里却美滋滋的。“我自幼就随父母到了这里，整日为生活所迫，父母也没有闲心给我正儿八经地起名子。有时就叫我邦儿。他们呢，有的叫我头，有的叫我阿邦，你随便怎么叫都行。他们也都没有名字。那您的大名呢？”
“哦，大王，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没正式的名字。父母死得早，也没人给起名字。后来，我加入了狼群，他们就叫我小狼，等我大点了，就叫我大狼。狼群解散后，我就带着几只狼，他们又都叫我老狼，就这么叫也就习惯了。大王，以后您就叫我老狼好了。”
“哦，老狼，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老狼吞下一大块牛肉。 “我一路走来，没看见太多的狼，或许他们都集中在东面吧。其实，到底有多少狼，我也不清楚。大王久居于此，应该比我了解的多。这事还得请教大王您啊。”
阿邦听后沉思了一会，心想毕竟自己刚当上所谓的狼王，一些事情还需要细心周密地考虑一下才能做决策。然而，狼王阿邦从小就生活在这方圆超不过几百里的地方，见识还是少了点。“呵呵，这几年我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里，除了身边几个自家的弟兄，很少见过其他的野狼。看来只好去东部草原慢慢地寻找了。可是，您年老体弱，恐怕经不起遥远路途的颠簸。万一您有什么闪失，我们就会迷失方向。找不到其他狼群，振兴大业也就无从下手呀。”
老狼听后，笑呵呵地说：“大王，您不必为我的身体担心。我只是饥饿难耐，体力不如从前了。只要吃饱喝足，照样还能日行百里。大王也不用着急，待我休养几日，便可一同前行。为了狼群的复兴，就是吃点苦也值得！”老狼说着，眼里大放异彩，似乎现在就已经统一了野狼族。狼王阿邦只顾盘算着什么，也不说话，埋头大口地嚼着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