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凤练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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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过往--麟儿(3)

她想她该是怨恨她的父亲的,若不是为了那些银子,她便不会当作药人给送进来了。

王族的孩子得了病,御医不敢随意用药,便要找人先行试验。而她就是那个试药之人。只是到了后来,那个王族孩子的病越来越严重,药喝进去没多久就都吐了出来。

有个术士便提议以血补血,让麟儿喝下补药,待药效融于骨血再取之喂王族孩子喝下。

麟儿身上的伤口便是这么来的,总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可是,她或许要感谢她的父亲,因为他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

即使是亲人也会背叛你,能依靠的人唯有自己。

突然传来一道牢门被打开的声音。

麟儿的心猛然一惊随后又恢复沉寂,她闭了眼想着一切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伴随着步步逼近的脚步声,想象之中的疼痛却迟迟未来,难道是因为身体已经失去知觉了吗?不然,为何她会听到外人的声音,一定是出现了幻听。

“这里还有一个人,不过好像已经半死不活了。”声音清亮,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如此清晰,如此真实,麟儿费力撑开了眼皮,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两道身影。

刚才的声音便是穿黑衣的墨鸦发出的,他催促着:“将军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反正她也活不久了,我们快走吧,白凤。”

白凤停了停有些犹豫,麟儿本想一死了之,但她在昏沉恍惚之际听到了墨鸦的话语。求生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两人是杀手,他们已经杀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来者不善,即使如此,她还是想抓住那一抹渺茫的机会。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一丝鲜血流出渗进唇缝中,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句:“救命。”

不多时,麟儿身上缠着的镣铐被解开了,她顿时感到浑身轻松不少,人也变得轻飘飘的好似浮在空中。彻底晕厥之前耳边听到了墨鸦埋怨的声音:“你救一个不相干的濒死之人换来将军的责罚值得吗?”

“她不是将军要杀的人,她说她想活。”白凤一点也不怕责罚的样子,他抱着麟儿边走边冲着墨鸦一笑,“再说,你不告状的话又会有谁知道。”

墨鸦晃了晃脑袋道:“那是自然,将军那边你不用担心。”

白凤带着麟儿找到了鬼医,那时她的身边有着另一个男子,那便是浅砚。那时鬼医说这是她的一个徒弟,还介绍了一下他的名字。白凤抱着麟儿救人心切根本没有听清,只是留意到了他的那双眼睛,如同麟儿一般透着股倔强。

而在找夜明珠的那次,白凤倒下的一瞬看着浅砚的眼睛忽然想起了那个曾经救过的一个女子,那双眼睛他记得清楚。而那个女子的眼睛和他在流沙内初次见到的麟儿一模一样。那一刻,他才明白了当日所救之人正是麟儿。而麟儿会易容术,他便猜想鬼医也收了麟儿为徒。

他之所以没有给麟儿好脸色看是因为浅砚那次明显是在玩弄他和赤练,而她一定躲在暗处没有帮忙。而之前的疏远也只是因为他不喜欢那一身黑衣而已,先前墨鸦的死让他感触很多,于是从那一日起,他也不知为何只是突然厌恶起黑色来。

之后的质问却的确是为了赤练。

麟儿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医庄里,而救她的人已经离开了。

她动了动手脚,发现沉重得根本抬不起来。用力地想撑起身体却倒了下去,发出一记响亮的声音。

麟儿躺着观察着四周,是木头搭成的房子,窗开着,外面是栅栏围成的门,院里种满了花花绿绿的花草。

应该是城外的医庄。

房门打开,一个着黑衣的蒙面女子走了进去。

她一进来就劝告麟儿:“你还是躺着比较好,如果你还想用你的手和脚的话。”

“你是谁?”麟儿刚醒来,脑袋也还有些昏沉,但记忆中应该是一个白衣男子救了她,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

医庄的主人告诉麟儿她是鬼医,和世人称颂的神医师出同门,只是她因为修习巫蛊之术而被赶了出来。

麟儿听得似乎有些不耐烦,她便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个救我的人去哪了?”

鬼医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救你的人,实话告诉你,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是我也就不会救你了。”

鬼医走进了麟儿的身边,不留情地揭开了被子,顺带着露出了麟儿的手臂。那里虽然已经痊愈不见血迹但凸起的结痂纵横遍布,占据了几乎整个手臂。

麟儿看到了眼中有些惊讶却还是什么也没说。至少她该庆幸,她还能够活下来。

“你要学医术吗?”鬼医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确切的说是易容术。”

易容术,麟儿睁大了眼睛,似乎对此很感兴趣。如果学了,她就有办法改变自己的面容,或许这样她就有勇气重新站在救命恩人面前了。没有追问任何原因,麟儿便点头答应了。

倒是鬼医不肯相信似的再次确认道:“一旦下定决心,从此以后,你就不将是你。”

易容,不光是改变自己,更重要的还是模仿,一言一行从头改变,在改变中渐渐淡忘过去。

即使如此,麟儿觉得只要能重新见到他就够了。

“你愿意承受这个代价吗?”鬼医再一次问道。

“愿意。”想起那道白色的身影,如此出尘,麟儿便笑着回答道。

麟儿对于医术确实有天分,不到一年便能易容成他人。

鬼医有心多留麟儿几年,麟儿却已经急急要离开。见麟儿执意要走,鬼医也不打算多加强留。她拿出了一套黑衣和一根精致的簪子递给麟儿。

麟儿疑惑地看向簪子道:“这,给我也没用,师傅还是自己留着吧。”

鬼医一笑:“这么说,我就更用不着它了,收着吧,这是那个带你来的人给我的。”

麟儿接过衣物的手一颤,鬼医又补充道:“他说这女子之物留着也没用便让我转交给你换了当盘缠。”

麟儿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鬼医似乎明白些什么便不嫌啰嗦地再提醒一遍道:“不要暴露自己的面容,我们只属于黑夜。”

麟儿应了一声“嗯”,披上了鬼医给的黑衣带上了面罩便转身离去,面容遮住,但眼睛处却溢出失落的神色,即使这样,她也无法正视他吗?至少该去道声谢吧,若要留她下来当牛做马她也愿意。

贵族手下的杀手,应该也居于王城,不如先去那里碰碰运气吧。

于是她便怀揣着白凤转交的簪子等在人流最多的大街。她不舍得换掉簪子又没有银子便只好晚上来到客栈外碰碰运气。结果没有等来白凤却遇上了赤练,这也算是阴差阳错吧。

至少随着赤练进了流沙,她还是见到了白凤。他依旧是白衣,依旧意气风发,却比救她时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变化。

“白凤,去打探一下这个人的消息。”赤练总是这么趾高气扬地吩咐着。

“你不会自己去吗?真是麻烦。”白凤也总是这么回答着,但下一秒便会从树上离开。

麟儿忽然明白了这份变化是什么,一种藏于心中的感情,只有通过细微的表面变化才能察觉到。而察觉之人必是爱慕着他的人,因为爱慕才会在乎他的一举一动。

她是一介平民,而赤练,至少曾今是公主,有着至高无上的尊荣地位,尽管是空有其表。她要掩面示人,而赤练,永远在挥洒着傲气,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尽管是为了卫庄。为一个人舍弃那么多,她做不到,因为她从未拥有过那么多。

她麟儿最希望的不过是她的两位恩人能够获得自己的幸福。至于她自己,她本就是孤身一人,活着的最大意义就是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