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练剑思伤

卫庄虽未明说何时进攻机关城，但根据麟儿传回的消息，她已经顺利潜入机关城内了。

自楚地回来也有半个多月，眼看攻城的日子逐渐逼近，赤练也抓紧了时间练习链蛇软剑。

紫竹林是个好去处。

夜幕降临后，紫竹林里很少有人，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打扰。

因为杀手们都是昼伏夜出的，夜晚才是他们施展身手的最好时机。

赤练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她白天做任务，晚上才回来练剑。

虽然会更加劳累，但为了尽快提升实力也唯有这样。

夜，寂静无边。

紫竹林中正有一道火红的身影手持链剑奋力舞动。

链剑宛如舞女手中的丝带，旋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将赤练团团围起。

中间的赤练眼中含笑，她轻轻一扯，链剑又恢复成了类似鞭子的形状。

赤练收回链剑走向一旁的竹子，她转身靠着坐下。

身后的竹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从高处飘下一片竹叶，落在了赤练的左肩上。

赤练看向左肩，感觉那里的旧伤似乎复发了。现在每练一次剑便会痛上三分。

她抬手拂去了肩上的竹叶，随后又将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链剑上。

赤练放下抬起的手轻轻抚摸着剑身，动作轻柔，犹如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品。

这是卫庄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或许也是最后一件，她当然要珍惜。

只是可惜，她没能在他走之前打败她的师傅，让他亲眼见证自己的实力。想起师傅，赤练的心中又升起一丝愧疚之意。

是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师傅。

那一年，卫庄离开了。

赤练把对卫庄的思念全都倾注在链剑上。她拼命地练习，仿佛认定了只要打败师傅，卫庄便会回来。

在一次比试中，求胜心切的她误杀了师傅，而她吃惊之余也被自己的链剑所伤，留下了左肩上的伤疤。

那伤疤深可见骨，仿佛是上天给她思念卫庄的惩罚。

她身为公主本不该爱上任何人，因为终有一天她会成为朝堂斗争的牺牲品。

三年过去了，他仍未回来。

她想，她该认命了。

她靠在初见他时的那颗樱花树下，眼眸黯淡地抚上左肩的伤口。这是他送的链剑造成的。

她想，她是时候遗忘他了。

但是……在她一袭红装出嫁时，她又想起了那个离开三年的人。

她想，她还是忘不了他。她想过逃婚，可是父王怎么办？

但是……犹豫之际她看到了那个她等了三年的人。他一身黑衣，蒙着面，连头发也变白了。

她却还是认出了他。没有丝毫犹豫，在看见他的一刹那，她握紧了手中的链剑。

即使曾经伤害过自己，她也决不会再放手。

赤练想起了往事一时悲意上涌，一双黑眸顿时蒙上了雾气。

泪眼朦胧间她恍惚看到一片白色的羽毛正从上方徐徐飘落。

那片羽毛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她看到后感到心中一暖，安定了不少。

赤练拭去了泪水，收回情绪抬头向着头顶望去。身后竹林的上空正站着那个她熟悉的人。

他的脚尖轻轻踮起，如燕子般灵巧的身体颀长站立，肩上的羽毛随着林子上空的微风摇曳飘动，说不出的俊逸环绕在他的周身。

他环手站立，居高临下地看着赤练，脸上虽然极为平静，但一双淡蓝色的眼眸却隐隐透着些担忧。她又在为卫庄伤心了吗？

“你来是有事吗？”赤练见是白凤来了便起身发问，话中透着些不满。

白凤眼眸一沉，心中有些不快，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她了吗？

不过，他今日来确实有事。

白凤从林子上空一跃而下，他背对着赤练淡淡出口：“你想知道无双的消息吗？”

“无双？”赤练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后蹙眉再次发问，“你说的是无双鬼？”

白凤转身看向赤练，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你还认识第二个无双吗。”

赤练看向白凤，既然他敢嘲笑自己，那么他就一定有无双的消息。可是，她是亲眼看着无双死的，他怎么可能还有消息。

赤练转了转眼珠，试探性地开口：“那你说吧，到底是什么消息。”

“无双没有死。”白凤缓缓说出，说完便看向赤练，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赤练有点喜上眉梢又有点不敢相信似的，她含笑看向白凤求证似地开口：“你说的是真的。”

白凤看见赤练开心的样子，心中升起一阵不快，他不悦地蹙眉，话中是浓浓的不满：“既然不相信，又何必问我。”

赤练见白凤生气便知他说的是真的，只是，无双明明已经死了。虽然看到卫庄与其余一人的谈话让她产生过猜疑，可一剑命中心脏，诚如白凤所说，该是必死无疑。

她实在想不明白。

“你去密林就都知道了。”白凤觉察出赤练的疑惑，又补充了一句。说完，白凤转身就要离开。

赤练没有去看白凤而是低头说了一句：“谢谢。”声音低得如蚊呐，可见她说出这两字是不太情愿的，但她还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了出来。

她不想欠白凤的人情。

白凤听到后微愣了一下，随后勾起唇角，头也不回地离去。他其实听到了赤练的话，但他却装作没听到。

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赤练才会一直记挂着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