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话 斗舞
这所谓的凤在九天虽说是各个秦楼楚馆之间的比拼，可说到底还是那些翘楚间斗舞比试。每年铸造的金凤凰则都是由京都首富南苑乡赞助的，各个官商富豪则明里暗里的提供着茶点、舞台、布景凡此种种。最后的胜者则是由那些权贵手中的羽翎决出的，每个馆舍都会用各色鲜花编织自己的名牌，上插羽翎多者胜。
比赛场地设在不知是谁赞助的一处庭院中，四周是两层高的阁楼，曲径相连。主楼设有多个雅间，供那些个不方便露面的官员们暗中观赏，而副楼则提供给各个馆舍用以准备。仙儿一行人被安排在了东厢房天字号，而花霏楼的一干人则位于西厢房的天字号，中间隔以主楼。
凤舞九天的第一项比试则是群舞。仙儿选择了凤振鼓，心中忐忑着花霏楼会以什么应对。外面的小厮清脆的喊道：“辰时已到，比赛开始！”
仙儿站起身，小曲小令则跟过来替仙儿又理了理衣衫。仙儿转头看向百慧，百慧微笑着点头。仙儿又看向一干姐妹，说道：“这些日子有劳各位姐妹辛苦排舞，今日我们便要上台了。各位可要使出十二分的气力啊！”
一干姐妹也是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模样。“那是自然！”
“今年的金凤凰我们要定了。”
“没错”
众人一番鼓舞便也准备着登台了。而另一厢，身穿着玄紫色及地纱裙的女子也站起身，准备出场了。在小厮们的引领下仙儿和离人裳同时来到了舞榭，仙儿看着带着紫色面纱的离人裳，而离人裳也毫不遮掩的看着带着金色面具的仙儿。一个身着红色劲装，将身形勾勒到极致，而另一个则在玄紫色薄纱下衬着犹若初雪的肌肤。一个妖冶，一个魅惑，刚刚一上场，就将众人的目光齐齐的吸引过来了。那些旁边的舞女们虽然不服气，却也只能自愧不如了！
仙儿落座，将目光移到旁处。而那离人裳却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仙儿，像是要将她看化了似的。仙儿感觉到离人裳未曾移开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第一次被女的盯着看这么久。主楼上，南商也直勾勾的看着舞榭中的两人，这仙儿他是知道的，可这另一位就是一直被藏着的离人裳了么？的确有几分姿色！
“各位”站在台上的司仪清清嗓子，说道：“大家期待已久的全城最盛大的凤在九天比赛就要开始了。现在请大家平复一下躁动的心，我们的美女们即将出场了！首先是沁雨轩带来的凤求凰。”司仪的话音刚落，场上便响起雷动的掌声。舞台两侧的明黄色迅速聚拢，形成一个巨大的扇形，扇形之内飞舞出一位头戴花环的女子，翩然起舞。
一曲舞毕，黄衣女子徐徐离场。司仪又站上台来，朗声宣读着下一位。漏刻也不疾不徐的滴算着，时间推移到了巳时。仙儿直直腰身，这样坐着实在有些累了，不过好在那个离人裳已经将目光移开了。
“下面，便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百媚阁的凤振鼓了。让我们欢迎百仙儿及众位姑娘们！”司仪的话掩盖在此起彼伏的掌声之中，而两侧的回廊上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仙儿偏偏头，终于到了！
八面镜鼓早已搬上了舞台，占据八个方位。八名舞姬则分立于八面镜鼓的前侧，以左手轻叩镜鼓，声音由弱渐强，在羽音缭绕之时，悄然来到舞台后方的仙儿飞身跃起。与此同时，台上的八名舞姬则掷出水袖，恰在舞台中央搭成了一个结点，仙儿优雅的立在结点之上。仙儿又轻踏一步，任身后水袖飞扬，缓缓落下。转身、回眸，虽是带着金色面具，可那双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眸依旧透着灵动的光。甩出云带，仙儿的周身便被包裹在灼人的火光之中。在场之人无一不啧啧称赞，大叹奇特。叩击镜鼓，八面镜鼓反射着仙儿不同的舞姿，时而欢欣，时而忧伤，时而灵动，时而铿锵……将凤凰的各色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八位舞姬似定格般展现着凤凰不同的姿态，而仙儿则在舞台中央不停的旋转、击鼓，在火光之中渐渐消失。众人沉浸在仙儿的舞姿之中，竟未发现仙儿已在无声中退下舞台。
司仪也在半盏茶后才站上台，仿佛不愿打扰大家的雅兴。“咳咳”司仪有意引起注意，说道，“下面便是今天的压轴表演了！由去年的胜者花霏楼带来的有凤来仪。”众人从沉醉中被拉回了现实，又一次掌声雷动，经久不衰。
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演呢？仙儿也带着一丝好奇专注着盯着台上。只见离人裳怀抱着一个五彩的锦盒侧卧在半月形的木床上，被抬了上去。仙儿的一口茶水喷了出去，这、也太特别了吧！！！
淡绿色的花团渐渐散开，离人裳也坐将起来。将坐姿换成跪姿，离人裳的薄纱渐渐滑落，那些纨绔子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舞台上的离人裳。就在众人的期许下，离人裳突然打开锦盒，五彩的蝴蝶便环绕在离人裳的周围，而更多的蝴蝶也从四面八方被吸引来，将离人裳遮掩起来，引得看台一片唏嘘。
轻弹琵琶，离人裳站起身来，曼妙的舞姿和若隐若现的魅惑赢得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仙儿突然想起了主楼之上的南商，抬头望去。果不其然，南商早已站了起来，施施然的欣赏着。
曲终人散，独留离人裳一人怀抱琵琶半遮面的站在洒满花朵的床上。而她却没有离场的意思，片刻后——取下了面纱。的确是一张我见犹怜的脸蛋，一颦一笑都是极尽魅惑，那样的夺人心魄果真是西域女子独有的！仙儿禁不住暗暗赞叹，离人裳似乎也感受到了仙儿的目光，回眸冲着仙儿露出笑意。完全是挑衅啊！
可是，楼上那位的脸色为何变得有些难看，或者说是错愕呢？仙儿又将目光转向离人裳，这个乐在其中的女子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