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话 雨夜
萧漾将已经打湿的百花糕放进怀里，向阁楼走近。还没走两步，护院就将他围了起来。萧漾做好硬碰硬的准备，这几个护院还难不倒他……
仙儿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的男子，端着茶杯的手滞在了半空。
萧漾走到仙儿面前，问：“为什么？”
“不是说了吗？何必再问！”仙儿别过头，冷冷的说。
“我不信！你说过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公子不是也说过会娶我为妻的吗？不过是风月场上惯用的情话，我不当真，公子又何必计较呢？”
“我会娶你！”萧漾低沉且坚定地说道。
“不必了，仙儿的福气还没享够呢！这锦衣玉食的日子过惯了，怕是没办法和公子一起吃糠咽菜呢”
“仙儿……”。萧漾望着表情木然的仙儿，完全不似平日里那个空灵鬼怪的她。萧漾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坠着，沉入了深海。
半响，萧漾从怀里掏出百花糕，苦笑道：“这是你最爱吃的百花糕，只可惜被雨打湿了！”说完，看了一眼始终低垂着头的仙儿，落寞的转身离去。
“小姐，萧公子走远了”小令轻声说
“嗯，你们两个也出去吧。我想静静。”
“可是……”小令还想说些什么，小曲适时地拉了拉她的袖子，小令便闭了口，与小曲一道退下去了。
门轻轻地掩上，独留仙儿一个人在这苍凉的皓月之下。仙儿望着百花糕，强忍着的眼泪顿时决堤而下。伸手打开已经湿了的纸袋，拿出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很甜，真的很甜”仙儿自语道。
百仙儿依旧是百仙儿，明眸善睐，长袖善舞~只是她不再穿着那一身火红妖冶的红舞衣，而是换上了他最喜欢的那身白色羽衣，带着绣着栀子花的白色面纱，翩翩起舞。如果有一天他偶然来到百媚阁，就会看到他最喜欢的霓裳羽衣舞，她想。
偶尔仙儿还是会看到南商坐在远处，只是他的身旁人来人往，再也没有他的影子。
‘不知他是来赏舞的，还是来监督我的’仙儿思忖着，‘我百仙儿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反悔。’
仙儿退下舞台，又坐在栏杆上发呆。百慧端着百花糕在不远处站定，看着哀伤的仙儿。都说女儿的心事是瞒不过娘亲的，仙儿虽不是百慧的亲生女儿，可也是从小养大的，那样的感情是不容抹杀的。仙儿虽然平日里鬼灵精怪的，可有些苦痛却都是藏在心里的。情窦初开的仙儿遇上一个情意深重的公子，百慧本是替仙儿开心的。可这又……哎！，个中缘由百慧虽不全然了解，可是若说仙儿为了钱财儿拒绝萧漾，百慧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仙儿自幼便被当做平常人家的儿女养着，又找来旧识教其诗词书画，轻功武艺。虽然娇养了些，但也绝不是吃不了苦的孩子。要不是百媚阁被算计，仙儿也绝不会登台献艺的，又怎会……
百慧移步走到仙儿身旁坐下，将糕点放在仙儿眼前，说：“吃点吧，是你最喜欢的百花糕。”
“娘亲费心了，我不饿。”仙儿收回思绪，看着百花糕出神。
“听小曲小令说你最近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百慧拉起仙儿的手说。见仙儿没什么反应，又说：“是为了那位萧公子吧！娘亲知道你拒绝他一定是有原因的，娘亲相信你做的选择时为了他好，可也不要苦了自己啊！”百慧有些心疼地说。
仙儿反握住百慧的手说：“娘亲放心，仙儿有分寸的。”不想百慧太过担心自己，仙儿又将话题放到了快要临近的凤舞九天上。“凤舞大赛就要到了吧，仙儿可要好好准备准备呢。去年让花霏楼设计得了去，近年仙儿一定替娘亲出出这口恶气，将那只金凤凰拿过来。”仙儿扯了一个淡淡的笑。
“可是，”百慧有些犹疑，说：“仙儿最近精神不太好，要不还是算了吧。反正现在我们百媚阁的生意也不差，没有那只凤凰也无所谓的。”
“那怎么行呢！”仙儿知道百慧是在担心自己，于是故作畅快的说道，“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们才行，要不然她们还以为我百仙儿怕了她们呢！”
“你若执意，那便去吧。不过有一点，可要千万注意身子才行，其余的都不重要。”百慧还是放心不下，嘱咐道。
“知道的，娘亲。”仙儿歪歪头说道。
“嗯，我前厅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过去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不要生病了。”百慧站起身离开了。
仙儿盯着眼前的那盘百花糕，又望向远处正在练舞的歌女们，嘴角挂上了一个幽幽的笑容。起身——是该做些事了！
“小曲小令，去取我的红舞衣来。”仙儿吩咐道。小曲小令给仙儿换上了那套许久不穿的红舞衣，仙儿攥着两端的水袖，暗暗发力。从栏杆上眺望着仍在练舞的歌女们，仙儿飞身而下。纵是看惯了仙儿的凤振鼓，众歌女们还是惊叹不已的让开了一条路。
“今日开始，我们便要一起和舞，为十日之后的凤舞九天做准备了。去年被花霏楼夺了去，今年无论如何也要拿回来。诸位姐妹可准备好了？”仙儿的嘴角浮现一抹自信的笑意，看似问语，却坚定无比。
“有仙儿在，今年的金凤凰必是我们的！”
“没错”
“嗯”
“放心吧，仙儿”
一干姐妹在仙儿的激励下备受鼓舞，眉宇间都有了笑意。仙儿也暂时将忧愁搁浅在心底，一面专心排舞，一面让人赶制舞衣。
“明儿就是比舞之日，仙儿可准备好了？”百慧拿着新制的舞衣来。
“娘亲放心，都准备好了。”仙儿自信满满的答道。
“嗯，那就好。不过也不要掉以轻心了，听说花霏楼这次为了对付我们，专门请了一位来自西域的女子。”百慧提醒到。
“西域？难道不是花霏楼去年的花魁云楚吗？”仙儿的心中泛起一丝惊奇，看来花霏楼是做好了对付她的准备。
百慧摇摇头，“花霏楼将消息封的很严，只知道这次参与最后的单人舞的是哪个西域女子，好像还会武功，叫做离人裳。”
“没事的，娘亲，我会小心的。”仙儿答道，心中却也留了一个问号，离人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