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锦衣夜行

洛兰是看到烟花才赶过来的，原本以为是洛薇，没想到会遇到帝君……他下了马，原想行礼的，见到玄夜的手势，再看他穿的衣服，很快就放弃了，简单的拱了手，“叶兄好兴致啊。”

跟洛兰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牵着马儿的年轻男子，洛兰见玄夜好奇，介绍道：“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鱼在水。”

玄夜点了点头，“在下叶轩。”

鱼在水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打了个招呼，一双眼睛四处瞄着，似乎在找什么人。

“叶兄，刚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呢？”

玄夜转身，发现拂云不知何时离开了……这一路都有暗卫跟着，他倒是不担心，只是有些奇怪。

洛兰挠了挠下巴，道：“他是在躲我吗？啧，这几日洛薇为了他的事，都不怎么离我了。”

玄夜想起上次拂云出宫找洛薇的事，问道：“什么事？”

洛兰耸了耸肩，“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拜托洛薇的事，肯定是跟机关有关的。”

洛兰是准备回家的，正巧在路上遇到了鱼在水，便邀请他一起去吃饭的。玄夜也想去找拂云，两人并没有多聊，很快就各自离去。

拂云并没有走远，就在附近的玉器铺里闲逛着。

玄夜挑了个祥云玉佩送给他，并不贵。

拂云想了想，没有推辞。

两人回了宫，拂云见马车走得方向不大对，问道：“这是去哪里？”

玄夜道：“黎君回来了。”

黎君是禁军大统领，回到玄明宫是很正常的。不过，他之前一直在帮玄夜训练特殊部队，回来了是说明训练已经结束了吗？

玄夜道：“黎君是大内第一高手，单论武功，比重筝更上一筹。因为要保护帝君的缘故，他最擅长的便是刺杀与反刺杀的功夫。”

他顿了下，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他训练这样一支军队吗？”

拂云看着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心底竟生出些寒意。

玄夜坐的位置离他有些远，目光很是平静，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历代帝君身边都有一支专职暗杀的队伍，名为玄衣众。君父将玄衣众交给了毕安，可如今，毕安失踪了，玄衣众也失踪了。”

拂云仍旧沉默着。

玄夜道：“君父一直让玄衣众隐藏在黑夜之中，无论他们建立了多大的功业都不能为人所知。这很不公平。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存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强大。”

马车停了下来，玄夜先下了马车，道：“拂云，跟我一起去看看，这支将会令三界闻风丧胆的军队。”

他没有伸手扶他，抬眼看向前方刚刚建立起来的黑色宫殿，道：“老师说你的文才是大学士也比不上的，能给这支军队取个名字吗？”

这里位于玄明宫的西北方的角落，旁边便是关押帝族子弟的秩宗府，是这宫里最令人畏惧的地方。

新建的军营，是一座黑色的府邸，没有飞檐，方方正正的，跟周围的建筑有些格格不入。在这渐渐深沉的夜色中，显得更加的摄人心魂。

帝族特务机构？

拂云突然笑了一下，道：“锦衣卫。”

玄夜有些意外，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意思？”

拂云转头看向东方的夜空，道：“锦衣夜行，她小时候讲过的一个故事。”

玄夜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他说的那个她是谁，神色微滞，道：“进去看看吧。”

玄夜带着拂云进去了，黄庆等人却是留在了外面——这地方闲人免进，估计一般也不会有人想进去。

已经入夜了，军营里还在训练，跟一般的军营不一样，并没有多好打的声势，但看着有些血腥……拂云虽是个文人，但毕竟是在军营里长大的，自然是不会被吓到的。

玄夜要了笔墨，亲笔写下“锦衣卫”三个字，让人制成匾额后挂在门口。

匙问与火炮，黎君与锦衣卫。

拂云离开的时候，心中仍旧在思考玄夜此举的意义——难道他是想说，即便没有他的帮助，他也能够让泊灌部族屈服？

一开始的时候，拂云是有这种担忧，可是，若真的用火炮开路，毁掉的会是整个瑀南啊。真的值得吗？玄夜虽然有些执拗，但从前就是个好太子，今后定然也会是个好君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拂云想不明白。

玄夜说：“明日……明日你就明白了。”

……

第二日，东晁殿多了很多访客。

最先来的是玄冰，她是在早朝时间来的，天才刚刚亮，拂云还未起身。

玄冰说是来看拂云腿上的伤势的，不过，拂云看得出她有话想说。

拂云见她为难了自己半晌也没能开口，将燕窝粥推到她面前，主动问道：“你怎么了？”

玄冰拿着一下一下的舀着，半晌，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抬眼看他，道：“你能不能待君上好点儿？”

拂云微微一怔。

玄冰微微红了眼圈，“他很喜欢你。”

拂云笑了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他。”

玄冰问道：“你肯留在他身边，难道不是因为喜欢？”

拂云轻轻叹了口气，道：“很多事情，并不是喜欢或者不喜欢的问题。”

玄冰道：“他是帝君。”

“帝君是权力，也是责任。”拂云顿了下，想了想，道：“更何况，他跟我之间，还隔着杀亲之仇。”

玄冰瞪大了眼睛，显然很是惊愕，半晌，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是我冒昧了，分明什么都不知道，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要求你……对不起。”

拂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没事，吃饭吧。”

吃了饭，玄冰正想告辞，拂云却叫住了她，问道：“你知道异人族吗？”

拂云喜欢看各种异志传记，会问异人族的问题并不奇怪。玄冰点头，道：“异人族，是人族和灵族结合的后代。不过，人灵通婚是禁忌之事，异人族也因此不为世间所容。听说，他们大多都生活在瑀南或者大海之上。”

拂云道：“听说，异人族都很短寿，很少有人能活过二十五岁。”

“好像是这样。”玄冰眼中露出几分困惑，眼神有些无神，但却很自然的说了出来，解释道：“听闻这也是灵君坚持禁止人灵两族通婚的主要原因，数千年前，灵族也曾研究过这种现象的原因，不过并没有结果。人族在这方面的研究很少，一个是因为异人族很少露面，另一个也是为着人灵两族的联盟考虑。”

拂云摸着下巴点头，想了想，问道：“你对异人族有什么看法？”他抬眼见玄冰神色有异，关切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玄冰揉了揉脑门，摇头，道：“他们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