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18 - 促成合作
董事长派小云和闫子峰去珠海出差，对方是一个长期合作的VIP客户，邀请董事长参加他们的公司年度庆典。董事长没时间去，就派了这两位健将过去作代表。其实董事长还有一个意思就是撮合闫张二人。庆典完后又是晚宴，又是KTV，终于结束了，晚上珠海公司派专员把他们送到了预定的酒店。闫张二人的房间挨着，他们互道晚安后便各自到房内洗澡，准备睡觉。
张小云累了一天，洗完澡吹干头发就上了床，就在即将进入梦乡之际，隐约听到有人在敲门。她仔细听了听，确定有人后走到门口，从门洞望出去，看到闫子峰正站在门口。她开了门。
“还没睡吧？”闫子峰试探性地问。
“啊，还没。有事吗？”
“想和你聊聊。”
张小云有些犹豫，她说：“很晚了，要不明天聊吧。”
“你还是不肯接受我。”闫子峰气馁地说。他扳过她的手径直走进来，用脚把门踢上，一使劲把她直抵在墙上，他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她，把张小云吓呆了。“难道你就不想吗？”他疯狂地压住她的嘴，两只手死死按住她。张小云上半身不能动弹，但两条腿是自由的，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脚把闫子峰踢开，闫子峰疼得直叫唤，赶紧松开了她。“小云，你这是干什么！”他气急败坏地问。张小云觉得莫名其妙，这句话应该是她来问他。“闫部长，请你自重！”她没有像平日里那样称呼他子峰，觉得这是玷污了他俩的关系。
闫子峰一脚被她踢疼了，也踢醒了。晚上他喝太多酒了。此刻他意识到自己鲁莽的行为，连连对小云说对不起，骂自己不是个人，是禽兽。张小云不知所措，她说：“你回房间吧。”
那晚她睡得不太好。她在思考为什么男人都是急功近利的动物，他们对女人难道只有身体上的兴趣？男女之间有没有单纯的爱？如果男人只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那一旦他得到她，两人的关系靠什么维系？她理想中的性是建立在两人的相互爱慕基础上的，并且是水到渠成的、自然的感情流露。然而人是善变的动物，好的感情也会变坏，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彻底了解另一个人。这样看来，爱情和婚姻似乎更像一场赌博，预料不到是赢还是输。也许只有做好自己，才是人生真正的赢家。她想到了韩坤以及沈平，她庆幸自己还有这两位蓝颜知己——也许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为妥当，原来距离产生美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那晚她胡乱地想了很多，她羡慕那些找到理想伴侣共度一生的人，他们是何其幸运，成为了赌场的赢家。
闫子峰这几天一直在躲避着小云，他为那晚的事感到羞愧，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两人除了工作需要有所接触外，也没再怎么碰头。张小云也一心扑在工作上，不久前董事长召开了公司中层以上管理人员通报会，宣布了公司今年内将吸收核心骨干人员入股的决议。张小云很想为之一博，这样一来，自己的事业会有更长远的发展，经济上也能更加宽裕。张小云知道董事长很赏识她，好的工作机会都会让她参与，她觉得她还是有希望的。
偶尔她会接到韩坤的电话，或者看到他的微信留言。她不见到他的时候倒没有那种暧昧的感觉，只觉得他是站在远处的一个老友，闲下来的时候能聊上几句，开心的事能与之分享，忧伤的时候能获得慰藉。他就像记忆中的一张老照片，并不时时出现在视野中，但只要去翻，它就一定在那里。
她知道她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纯情少女，他也不是那个血气方刚的翩翩少年，他们之间存在那么多障碍，纵使过去都未能逾越，而今更是俨如千山万水相隔。
韩坤最近心烦意躁，自从母亲下了禁令，他不得不像戴了个紧箍咒，加上与张小云分割两地，不能时时与她相见，更提防不了她身边的对她存有幻想的男人。更重要的事，他觉得与小云之间还是存在一些隔阂，一些身份上的差距，他不敢冒昧地向她开口，因为他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各种客观的、主观的原因束缚着他，困扰着他。公司的业务最近很少亲自过问，都是交给阿诚和肖志打理。一个月里自驾游了两次……直到最近审核公司上半年的财务报表，发现了一些问题，有一笔大业务的账目不太准确。他决定召开临时董事会议。
几个董事都到了，财务主管先汇报了上半年的财务状况，呈交了财务报表和账目明细。韩坤提出有问题的那笔账目，让他解释澄清。他先是想瞒山过海，然后又支支吾吾，最后不得已说出是肖副总让他少做了五十万的账。肖副总就是肖志。对此，肖志向大家道歉并解释说因为自己当时急需用钱，就想借用公司的这笔资金，他表示一定会还的，可以从年终分红中扣取。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韩坤原谅了他这次，没有向公安部门举报，也未做追究。但以后他对肖志多了个心眼，觉得这个人不足以再委以重任，也不能再加信任。
肖志被揭发后，也开始打起小算盘，他知道韩坤不会再信任他，自己在公司的地位岌岌可危。实际上，他是一个非常富有野心的人，早就不甘在韩坤的羽翼之下。他另外设立了一家贸易公司，陆续将手头负责的业务和现有客户转到自己旗下，由于这是一笔大资源，当他开诚布公地宣布分立后，韩坤的公司宛如釜底抽薪，一下子濒于瘫痪。韩坤虽对肖志加倍提防，但也未曾料到他会棋高一着，竟能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几个VIP客户被肖志抢走后，公司的销路被堵死了好几条，销售额急剧下降，库存量不断增多。销路不通，供货只能中断，对方要求解除合同，并索赔一大笔违约金。公司的一些骨干也被肖志挖了去，并带走了大批业务员。紧急之下，韩坤和阿诚还有另几个股东迅速商议对策，但除了硬性分配销售任务，派市场专员到处公关谈判外，也别无他法，无力回天了。公司迅速面临解散。
张小云很长时间没有韩坤的消息，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微信上给他留言，询问近况。韩坤本不想把这些不顺利的事告诉小云，但还是说漏了嘴，被她知道了实情。小云说了些安慰的话，鼓励他再想想办法。事后，张小云想到自己这些年在工作中也结识了不少外贸界的客户，认识了不少国外的商业公司，能不能帮到韩坤呢？她迅速地整理出有关食品进出口贸易的公司名录，然后写了一份函件通过Email批量发送出去，希望能收到回应。
她又去找闫子峰，希望能获得一些建议和资源，因为闫子峰是外联部的主管，近几年公司的客户群都是他在发展和维护，他的资源应该会更多。虽然上次不愉快的经历让两人见面颇有一些尴尬，但事情过去也有一段时间，张小云决定请他帮助。闫子峰见小云主动来找他，知道她已经冰释前嫌，心中大为欢喜。但一听她说明来由，心中就凉了半截。好在他也不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只要小云开口，他是不会拒绝的。不然岂不显得他很无能？
“帮助他还是有可能的。我帮你联系一下，你等我的消息。”闫子峰爽快的说。
没过几天，闫子峰就转发了一封邮件给小云，原来是有一家国内有名的上市贸易公司有意向收购韩坤的公司，说具体收购价格还要进一步评估。小云想，这样就等于韩坤的公司被兼并，韩坤应该不会同意。但又转念一想，如果有公司愿意出个好价钱收购，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总比坐等公司破产，负债累累、一文不值的好。她把这件事告诉韩坤，韩坤果然表示不同意。但他还是感谢了她的关心和帮助。他说，我找我老爸想想办法，总不至于到被收购的地步。但殊不知他老爸的关系户基本上都是从事与韩坤相竞争的业务，现在谁也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把自己碗里的饭分出去。他们都借故搪塞，表示无能为力。
张小云没有放弃努力，她在电话中向韩坤建议可否将公司的主营业务从外贸食品拓展到其他类别，比如服装等。和他共谋对策。但韩坤表示现在拓展新业务不太可行，又要增加新的谈判成本，能保本就不错了。一筹莫展之际，事情有了转机。有一家法国烘焙食品公司回复了张小云的邮件，表示近来有进驻中国市场的打算，但对中国市场情况不太熟悉，对相关政策也不了解，希望能寻找一家可以信任的代理商，打开局面。张小云高兴得赶紧打电话把这个喜讯告诉韩坤，两人都看到了转机。经张小云一牵线，这笔代销协议迅速谈成，由于这是新产品，在国内销量很好，这让韩坤公司的员工又都增加了信心。另外，对于中断供货索要违约金的国外供货商，经张小云核对，有几家正是她们公司服务的客户。张小云想，能不能从中酝酿出办法？她想，如果能把韩坤对外商的负债转化为我们提供给外商的服务，再让韩坤把我们替代他履行的债务按一定折扣分期支付给我们，一方面延长了我们的服务期，可以为公司创收，另一方面也延缓了韩坤的付款义务，我们公司还可以给韩坤打个折扣，董事长应该会同意的。她把自己的想法汇报给董事长，董事长欣然应允了，还介绍了另外几家国外食品企业的代销业务给她。在大家的合力帮助下，韩坤的公司终于有了转机，并且绝地反击，迎来了新的发展机遇。
这都得感谢张小云。当然还有她的那位董事长。韩坤找了个机会专程到广州登门感谢小云的董事长，并盛情宴请他及夫人，还有张小云和闫子峰吃饭。他还准备了贵重的礼物送给董事长及夫人，以及闫子峰。生意场上多几个朋友是好事，何况人家帮助自己在先，作为商人，这点轻重韩坤还是懂的。当然重点要感谢小云，但来广州前他犯愁了，不知道怎么感谢她才好，也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合适——而且这样未免太俗套了。他思来想去，还特意征询了赵欣的意见——听听女人们的意见是很重要的，韩坤不甚了解女人。赵欣说，送礼物关键是要投其所好，这就要看对方是什么类型的女人了，如果是物质女，就挑贵重的买；如果是非物质女，就比较难办，你得了解她的需求，最好是送有象征意义的，能引起她精神上共鸣的东西为好……女人真是复杂的动物，韩坤想。小云会喜欢什么呢？他想起沈平结婚时小云送的是一条丝巾，心想送一条丝巾应该是不错的选择——这样小云能常常系着它，而且它代表了朋友的关心。于是他托意大利的朋友买了一条上好的丝巾，精心的包好，饭后单独送给了她。
“你还给我买了礼物，这不太见外了吗？老朋友之间帮点力所能及的忙是应该的。你还是收回吧，以后还用得着，可以送给别人。”小云真心没想拿他的礼物，而且她觉得这个礼物过于贵重了。
“我还没送过你礼物吧？你自己也说我们是老朋友了，那还推脱什么。只要你喜欢，我就高兴。”
“你送过我礼物呢，高中时你送过我生日贺卡。”小云想，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旧事重提过于矫情，而且容易让对方误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说好了，下不为例。”韩坤打了个OK的手势。两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