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再设毒计
4再设毒计
侯三坐等佳音,三天过后,不见音讯。他唤来大龇牙和矮胖子,要问个明白,“哎!我说,咋好几天了,没见动静?”
大龇牙道:“别着急,只要马瘸子收了三公子的钱,他敢不给咱办事?”
“我说,胖子,那钱送到了吗?”侯三怀疑胖子没把钱送到。
胖子急了,扑通跪地,“三爷,我发誓,我亲自把50两银子交到马瘸子手里,他嫌少,我照三爷的吩咐说,事成之后,再给50两,我就是借胆子也不敢弥(截留)下三爷的钱呀。”
“谁说你弥我的钱了?去去去!起来一边去。”
正在说话时,一名家丁跑进来禀报,说那崔勇昨天晚上回家了,没打着黑熊,空手而归。侯三听罢,又喜又怒,喜的是崔勇没打着黑熊,怒的是咋让他活着回来了,跺脚骂道:“这马瘸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咋收了我的钱,不给老子办事哪?”
骂声还没落地,又一家丁进来禀报,说是马瘸子带着几名随从登门拜访,在门外等候呢。“快!快请!”侯三迫不及待。
马瘸子面目狰狞,眼露凶光,一脸的横肉,满腮的胡须,一瘸一拐地气势汹汹地进了客厅,后面的几名跟随拎着两个大包袱站在门外。侯三起身相迎,“哎呀呀!有劳大当家的亲自来寒舍,我侯某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还没让座,马瘸子一屁股坐在客椅上,“不敢当!不敢当!我一土匪头子,官家缉拿的对象,岂敢劳三爷大驾相迎。”说着话,摘掉皮帽子,摔在桌上,马瘸子没留辫子,露出光光的秃头。
侯三听出马瘸子话里有因,忙一揖道:“大当家的何出此言?让我侯某羞愧。”
马瘸子开门见山道:“三爷,你可知道,50两银子能买一条命吗?我收了你的银子,虽然数目少了点,但看在情面上,我不得不帮三爷的忙啊,可你知道……”
侯三连连点头,又一揖道:“哎呀!是少了点,可事成之后我还有大数目在后面等着呢……”
“不,你可知道,为了这件事我损失了两位弟兄,那两位弟兄死得好惨哪!”
“咋?死了两名弟兄?”
马瘸子一拍大腿,“唉!我收了你的那点可怜银子,立刻派了两名弟兄下山,去取崔勇的小命,我让他俩埋伏在林茂村进山的路上,不想三天没有回音,我预感情况不妙,立刻亲自下山去寻,哎呀呀!”他又一拍大腿,“真没想到哇!那两名弟兄竟然死在熊瞎子的爪下,肚子被掏空了,大腿都没了……”
“竟然有此事?”侯三不信,心说:别拿这吓唬人,事情没办成,无非是想用这个来敷衍我,还想从我这儿诈点银子。
“咋?不信?”马瘸子向门外打招呼:“喂!伙计们!把包袱打开,让三爷亲自过目。”
包袱打开了,侯三和大龇牙出门一看,吓了一哆嗦,见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已难辨认,血淋淋的不堪入目。吓得侯三连连倒退,上牙直打下牙,“哎呀呀呀呀!让我侯某愧对大当家的了。”
马瘸子气咻咻道:“这还不说,我还损失了两条洋枪,现场查看后,他俩的枪没了,子弹也没了。”
大龇牙上前道:“马爷息怒,枪和子弹是不是让外人捡去了,哎呀!现场还发现什么没有?”
马瘸子道:“还发现一个空酒葫芦,伙计,拿酒葫芦来,让金管家认认。”
大龇牙拿着酒葫芦在手里掂了掂,“这酒葫芦家家都有,一时还难以辨认是谁的。”
侯三道:“据我所知,由于这儿闹熊害,村口的房老宽就死在熊掌下,村里人都害怕被熊吃了,这两天没人进山,只有崔勇进山,莫非让崔勇这小子得去了,哎!不对呀,咋崔勇安然无事回村了呢?没有被熊吃了呢?”
“这事还得细细调查,事情蹊跷啊。”大龇牙思量着。
马瘸子吼道:“查个屁!我这就找那小子问个明白!”
大龇牙拦道:“马爷,这个使不得,那小子倔得很,就是让他得去了,他也不会承认,再说现在官府派人四处缉拿你,你不能把事情整大了,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马瘸子缩了缩脖子,“你说咋办?”
侯三道:“我说先给那两位弟兄报仇,先杀死熊瞎子,我出钱,杀死后,我只留下熊掌,其余归马爷。”
“拉倒吧,你得熊掌,去得女人,我他妈的整不好再赔人赔枪,得,咱们到此为止吧,算我倒霉,走!”马瘸子向门外打招呼,“走!弟兄们,咱们去找崔勇要枪去!”
大龇牙上前拦道:“马爷,听我说,崔勇和枪交给我来办,硬要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们得想一个两全的计策,实话说,要想要崔勇的命,简单的很,只不过三爷和他同村,不好意思下手,求马爷稍等几天,万不可声张,若让官府知道了,那还了得。马爷,我自有妙计,让崔勇缴枪,还得了却他的小命。”
马瘸子知道侯三对大龇牙是言从计听,“得,我就依金先生的话,稍等几天,等三爷的好消息。”然后扣上皮帽子,一挥手,“弟兄们!走,回营子岭。”
大龇牙向侯三做了个点银票的动作,向他一努嘴,侯三会意,紧追几步,从怀里掏出一张100两的银票塞给马瘸子,“这是兄弟一点小意思,弟兄们辛苦了,整碗酒喝。”
送走马瘸子,侯三又气又恼,丢进了150两银子,事情还没办成,怎么不气恼。“金先生,你有啥好主意?下一步咋办?”
“三公子不必着急生气,那秀婵一时半会不会让崔勇娶走,他不把熊掌整来,无颜成亲,脸面这关他过不去。”
“那你说咋才能将那**整到手?”
“这个不难。”大龇牙低声道,“此次崔勇空手而归,肯定不死心,还得进山,咱们撒下耳目,探听消息,只要他再进山,就……然后再……”
侯三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两天后,崔勇觉得体力恢复了,和铁锁、大柱商量,打算再进山去猎熊。铁锁说:“这事不能急着求成,现在你嫂子要生孩子,我脱不开身,待天气转暖,我脱开身了,就同你一起去,多个人就少些风险。”铁锁的父母早亡,妻子董玉珍已身怀六甲,很快就要分娩了。
大柱说:“铁锁哥说的对,我老娘一到年底就喉喽带喘,我也离不开家,待过了年,天气转暖,咱们一起去。”大柱的父亲已去世,母亲患气喘病,久治不愈,他有个儿子名唤名唤林驰力,已经五岁了。
崔勇摇摇头,“我等不及了,不能让侯三抢了先。”
大柱笑着说:“我说呀,你和秀婵都有意,我看哪,就选个吉日,把秀婵娶过门来算了,那侯三奈何不了咱。”
“不,当着大家伙的面,我和侯三赌了誓,若像你说的那样,今后我崔勇有何面目见村里的老老少少,绝不能那样!我一定拿熊掌来娶秀婵,让侯三无话可说,我主意已定,明日我就进山,谁也拦不着我,还是那句话,我若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妈就交给二位哥哥照顾了。”
“那,那……”大柱说,“那我就不劝了,我家里有把火枪,明天上好火药,你带着,兴许能管事。”
崔勇拒绝道:“火枪打兔子还行,打黑熊不行,那家伙皮糙肉厚,铁砂子打不进,还是不带的好,我有强弓利箭,只要射中它的肚脐,保管让它丧命。”
妈和秀婵娘俩听说崔勇还要进山,都来劝说。秀婵站在一旁,一语不发,她的心里被悔恨,焦急和忧虑搅在一起,悔恨的是自己不该以猎熊为由征婚,焦急的是怕侯三抢先猎到熊,忧虑的是崔勇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该咋办。崔勇看着秀婵那双担忧的眼神,为了安慰她,对大家谎言道:“行,明天我就不去了,你们不必为我担惊受怕的。”
崔勇暗自准备停当,次日天不亮,趁母亲熟睡之机,偷偷将马牵出,踏上了进山的路。出村不远,忽听身后有嘚嘚的马蹄声,声音由远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