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承诺

“也确实是那样，我在十五岁前，只见过两个人，他，父亲。他当真是我在那段花样年华中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

“我以为，我也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只是可惜，我终于还是不够纤弱苗条，他的心尖尖太小，我在那上面站不住，但是，他心尖尖山的人，也不是纤弱苗条的啊……”

“国宴，他将我送给了另一个人。那人没有剑眉星目，笑容里没有自信，但是，他对我确是好的。”

“或许，我不是一个好人，从来都不是，我知道，我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我以为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的样子，身披绮绣，带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容貌昳丽，就像是神仙一样。”

“那段孤寂的时光里，我最爱的，就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也许，我真的不了解我爱的那个人。”

“隔年，他发动了政变，黄袍加身。”

“后位空了三年，三年，他从未在我的寝宫停留过，他给我好多好多的赏赐，我以为，我这辈子都遇不到一个喜欢我的人了。”

“就是那个第三年，我爱的人兵临城下，国王被俘，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最后问我的话。”

“幻橙，幻城，孤等了你三年，后位空了三年，若是再不说，我怕，我再也说不了了，汝可愿为后？”

“然后，他的头颅在城墙上挂了三天，银盔换了皇冠，我知道，我爱的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幻橙断断续续的说着，终于说完，却发现自己以泪流满面。

“后来呢？”墨曜习惯性地问道。

“后来，没有后来了。就如同，我和他不会有未来一样。”幻橙抬头，看着幽蓝的天空，喃喃道。

墨曜伸出手，轻轻抚上幻橙的脸庞，触及那一片湿润，竟然让他也有些难过起来。

“幻橙，我说，我的心尖尖够大，你站在上面，绝对不会摔下去的。”

幻橙却笑了。

“你知道么，若是这还是几年前，我一定会笑着接受的，只是，我已是桃李，你却尚未加冠。”

墨曜的眼神闪动着，他确实未及弱冠，今年恰是十九岁。

“幻橙，你知道么，墨於叔叔告诉我，我的母亲，足足有几千岁的高龄，而我的父亲却只有二十几岁，可是，他们爱的很好。”

“你看，那颗是北极星吧，竟然如此的明亮。”幻橙指着天空，说道。

墨曜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

“幻橙，你等我，等我如你所言，站在人世之巅，睥睨天下的那日，我就会乘文轩，披金甲，带银盔的来娶你。”墨曜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披金甲，带银盔……怎么办，我还是喜欢你身披锦绣的样子啊。”幻橙喃喃。

次日，莫名留书离开。

半月后，易影的伤基本痊愈，只是右臂不可提重物，不可长时间写字。

“等我回来。”墨曜将一串砗磲手链套在了幻橙的手上，许诺道。

砗磲手链的样子并不讨喜，但是带在幻橙的手腕上却是极为适合，将她的手腕衬得更纤细白皙。

幻橙抬头，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薄唇轻启，吐出一句话。

“只要你还活着，我就嫁给你。”

阿鸾，墨曜，易影三人告别了幻橙，踏上了新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