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地契约》危机四伏

“喂！语冰，你看！有一些黑色的东西正迎风飞过来，像极了一块雨云！你能看清那是什么吗？”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金捷林一回头，忽然发现了些什么。

远征队行此时正行进在荒野的尽头，风雪已经小了，空气更加冰冷，天空是压抑的深灰色，阴郁的令人窒息。四周一片死寂，像行进在墓地中一样。前面的山峰被云层遮住，看起来像几位雄伟的人类国王手握佩剑、屹立在风雪之中。身后的荒原上空飞来一团黑呼呼的物体，慢慢地已经能够看到它们在迅速的扇动着翅膀。

“太远啦！我看不清。可能是飞鸟吧，我们要加快步伐了，天快黑了，夜晚会非常寒冷，我们要找个宿营的地方。”语冰并没有在意。

“啊！”雅各突然惊叫了一声，用手捂住双耳，皱着眉头说：“你们听这刺耳的尖叫声！它们四处弥漫，听起来像是……。”

“风帆翼使！它们是从东边飞过来的！是秋境的坐龙！上面一定骑着秋境的弓箭手！”语冰一下慌了手脚。

“我们什么也听不到啊！我们该怎么办?!”艾琳焦急地问道。

“快！前面有岩岭！咱们快去那里隐蔽起来、屏住呼吸！风帆翼使的听力异常灵敏，能捕捉到地面上发出的任何声响——包括呼吸的声音……。”

于是队员们如火星般散去，将各自的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岩壁下，大气也不敢出来。

空中传来一阵恐怖的嘶鸣声，还有翅翼在空气中凛然划过的摩擦声——坐龙巨大的翅膀如同张开的船帆，呼啸而过。似乎都能听到弓箭手们的低语声和弓弦被拉开的低吟声。万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岩壁下的远征队，不久，那股黑色的劲风刮了过去。

“它们飞走了，已经在五百码以外的空中了，不会发现我们了！”语冰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大家松了一口气，继续前行。雅各带领着众人在枯草丛中找到了一条狭窄的兽径，似乎是古道的遗迹，但看来已经很久没什么动物通过了。走了很久，前面终于看到一丛枞树林。此时苍白的月亮已经从兀枝上升起，月光诡秘的滑过青石和草丛，映在一条绸缎似的小溪上，许多巨大的石块躺在河道两岸。这些石头华美的出奇，仿佛经过人力的打磨，显得透亮如玉，如同稀世奇珍，只可惜散落在这荒无人烟的废墟般的大地上。正是午夜来临前最寒冷的时刻，霜雾悄悄爬上了语冰腰间佩戴着的短刀的刀柄上。

“这儿真是冷极了，希望我们不会冻死在这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语冰抱着双肩蹲在一块巨石上。

“其实，我觉得自从离开赫斯提亚之后就再也没有安全可言，更不用说温暖了！”伊欧什怯怯地说，“为什么周围的一切都这么寒冷？！为什么帕奈敏（主神之名）会对我们如此冷漠……？”

“帕奈敏不能主宰一个人的命运，她只会在什么人需要的时候适时引导他。”雅各无力地笑了笑。

“可能是因为越来越接近登希尔欧温主峰的缘故，罗斯立安平原的东部已经没有绿色的痕迹啦！”金捷林跪坐在一块平坦的大石板上，伸手指向远方：“因为大雾所以四周一片迷茫，如果正值晴空，就能看到辛洛安那汗隘口，平时泊船极少，只有少数王国与迪米切斯族人进行贸易往来。但在精灵的第二个日落月，是冰戈族纪念雪峰圣母的诞辰日，那冰封的河面上会停泊几十艘巨大的黄色帆船，看起来就像是米那斯提力斯星座下凡一样壮观！那上面载的都是他们从远方运来的上等丝布，都是雪白的，城内的皇宫贵族会用它们做成盛装，好在祭祀日活动。啊……，那些美丽的风帆！”说着说着，她就趴在石板上慢慢睡着了。

“我们都很累了，大家都休息一会吧。”艾琳招呼着伊欧什和叶靠在巨石旁。语冰则舒展四肢枕着远望镜入眠，她的眼睛宁静的微微睁开，仿佛一直出神地望着暗黑的天空。雅各则在溪边为大家储存了许多清水，随后她站在一块突兀的巨石上，警觉的观望着四周，看到没什么动静，这才抱着双腿坐在巨石顶上，低声地吟唱起一首精灵歌谣：

“罗安奈雅文轻抚金竖琴，

冰冷的乐音如水花溅落，

这是人皇哀伤的悼亡曲。

他的宝剑曾削铁如泥，

他的银甲在幕落余晖中闪闪发亮，

他的胸前佩戴着绿玉，

那是能工巧匠的心血结晶。

无数星辰照亮黑夜，

全都熔铸在这晶莹美玉之中。

许久前他策马离去，

他的下落无人知晓。

暗黑的阴影迷蒙在彼岸，

最终黑暗还是攻破了光明，

他的鲜血在剑鞘上洒落，

染红了兰伊德瑞斯的纯洁之心。

啊！末落的帝国永眠在历史之中，

注定被尘封！

罗安奈雅文，智者之女！

你的琴弦为何弹送着伤情？……”

天色终于完全暗了下来，如果说这时候还有些许莹莹光亮，那一定是远征队员们心头被这歌声重新点燃的的温暖之光!黑暗中，雅各一直守望着熟睡的同伴们——她要在黎明到来之前唤醒她们，一同踏上前面的严寒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