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桓玄称兵（三）

自此，刘牢之便对刘裕刮目相看，常以他为前锋进击孙恩，所向皆捷。孙恩兵势日渐衰弱，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率领人众逃入海岛续命。

若单是凶猛斗狠，也不过是一个莽夫而已，偏这刘裕又有几分谋略。

原来孙恩在海岛中恢复元气后，复又上岸为乱，朝廷所派兵将竟不是他的敌手，就连徐州刺史谢琰也兵败被杀，闹的朝野震动，人心不安。

为抗击孙恩，刘裕在海盐筑城戍守，但城中兵力寡弱，难以持久。

刘裕便与众人商议：

“现在敌众我寡，且敌军每日都来攻城，如此相持下去，恐于我军不利。不如暂且弃城西去，待休养几日，再做打算，你们以为如何？”

其中有人说道：

“一旦出城，恐被敌人追击，到时前无援军，后有追兵，必定更加狼狈。”

刘裕道：

“此事我已有主意，诸位不必担忧，只听我调遣便是。”

众人见如此说，便不再言语，各自回去打点军装，连夜出城去了。

第二日，海盐已是一座空城。有十几个老弱病残军士来不及逃走，只得在城上竖起白旗，开门投降了。

敌人见这般光景，心中便是一喜，忙在城下高喊：

“刘裕在哪里？”

城上有人答话：

“昨夜已率军弃城了。请将军们格外开恩，饶我等不死！”

敌将哈哈大笑，急忙传令大军入城。

约进去一半光景，外边人突然听到城内纷乱起来，又听见战鼓声咚咚乱响，喊杀声惊天动地。已进到城里的纷纷转身向外跑，却被城外的人堵塞在城门口；外面的人感觉事情不妙，也掉头往回撤，却又被身后的人阻隔。一时间人声喧嚣，马声嘶鸣，都恨不能胁生双翅就此飞去。于是士卒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原来，刘裕并不曾走，而是将精兵埋伏于城内，只等骗取敌军入城，便可瓮中捉鳖，不料敌人果然中计。这一战直杀得血流成河，尸藉相枕。

又一日，在追敌中与敌军主力相遇，刘裕所带兵卒死伤殆尽，余下的人都吓得面如死灰，以为从此就要做无名之鬼了。刘裕心中也十分焦急，带领余部且战且退，敌人在后面远远地追击。部队退到一处刚打过仗的地方，只见尸横遍野，血污狼藉，全军都陷入绝望。刘裕沉思了一会儿，对众人道：

“古人说‘困兽犹斗’，况你我久经沙场，岂能轻易就范？敌军虽众，但却没有立即向我军冲锋，一是素来惧怕我军威名，二是疑心旁有伏兵。我们正可以用计策胜之。”

于是命人四处散走，并剥取死人身上的衣物，看起来十分闲暇。敌人远远的望见，一时竟摸不着头脑，又担心遇到伏兵，所以都不敢近前。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刘裕突然大喝一声，令众人提刀，反而向敌军杀来。敌军正在疑惧，哪里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些胆小的便“哎呀”一声掉头就走。旁边人见这样，不由得也跟着就跑，一时作鸟兽散了。

朝廷见刘裕有勇有谋，便委命他作下邳太守，专力讨伐孙恩，一时间竟成了孙恩的克星。

此时，刘裕正跟随刘牢之奉命征讨桓玄，大军屯驻在溧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