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天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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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夜神君

是不是狂妄自大、愚笨我不敢说,但从飘羽的见识上来看,我是打心眼里佩服她,从我认识飘羽那一天,她就像是拥天生的故事本子,总有说不完的好玩儿事,反观我,除了修为比她高一点以外,还真是哪儿都比不上她,就连糖葫芦我都没吃过。

想到这儿,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酸,看着夕阳斜斜的从西边升起,淡金色的阳光贯穿整条长安大街,刚才还热闹非凡的街市陷入了萎靡,那些摆东西的小摊贩开始收拾东西,耍杂打把式的也收了东西。

飘羽笑够了,拉起我走出茶亭,大大咧咧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道,“你刚才怎么不笑?太不给面子了。”

她这一句话,把我说的摸不着头脑,干巴巴的回望她,眼里全是茫然之色,只见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小声解释,“你是男人啊,你应该豪爽的大笑才对。”

“啊?”

“啊什么啊,哎,说你笨你还不信,这里是人间,男人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儿吃肉,放声大笑的,只有我这样的小女子才可以像你那样,低着头红着脸躲在一边的。”飘羽说着,低着头做了个娇羞的姿态,随后又翻了个白眼,“唉,怪不得哥哥常说,幺九妹笨的可以。”

“……?”

我继续茫然,倒不是茫然飘羽说凡间的男人要遇到事情豪爽大笑,而是在纳闷飘羽的哥哥离夜会说我,还是用这种一早就相识的口吻来评价我。

灵雀一族自是不同于我们狐族整日埋首深山修炼,他们的修为大多来自对外界的感知和认识,况且灵雀一族幻化之术颇为了得,周岁之时就能化为人形,因而,每个灵雀族的人在能幻化之时就会出去历练。

飘羽的哥哥离夜是难得的天才,听闻他出生时漫天祥云,彩凤在天姥山环绕了三圈才散去,出生后的离夜更是精通幻化之术,天帝都为之惊动,于是离夜在出生不久就被封为神君,又过了一千五百年,离夜神君果然没有辜负众望,顺利的受了三道天劫,成为名副其实的上神,神君名号终于坐实了。

于是,离夜成为盘古开天辟地之后最年轻的神君,虽是灵雀一族的人,可也是整个天姥山的荣耀,正因为如此,我从出生就听到了离夜神君的威名。

可这离夜神君自从一万五千岁成年游离之后,就鲜有回到天姥山的时候,我出生至今不过两千年,与离夜神君相比不过是个毛头孩子,记忆中也与他毫无交集,他又从何得知我?若不知道,又如何有此评论?

我心里左想右想,也觉得一个神君不会如此下妄言来诋毁一个素昧谋面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飘羽这丫头不知怎么的在离夜神军面前说起我,然后让离夜神君将我想成一无是处愚不可及的小仙。

诚然,我并不是特别喜欢修仙这条路,修为在哥哥姐姐中最低,爹娘也一再教导我若不修炼唯恐日后遭人欺负,可一个素未谋面的上神单凭几句戏言就妄下定论,实在有违仙道。

我一边有感于离夜上神对自己的评价,一边任由着飘羽拉着我左拐右拐的走着,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我早已经置身于一个混乱的场所,而飘羽也不知何时化为男子的某样。

这个地方和刚才的茶寮十分不同,整个建筑灯火通明,彩灯齐挂,浓浓的胭脂水粉味弥漫在空中,门口的女子穿的一个比一个少,站在路边扯着娇滴滴的声音呼唤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的小哥。

这丫头将一大把银子塞在我手里,道,“这是男人们最爱来的地方,今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说着,她就拉着我急急走进去,才进门,就见到处觥筹交错,女子的娇柔声伴着男子的粗犷混为一曲魔音,楼上还有不少女郎探着半个身子冲我们摇着手绢。

我在天姥山住惯了,平日里那些兄弟姐妹也只是安心修炼,纵然年时将近也没有这般喧哗,如今到了这里,我自然不习惯,虽然我自持力甚高,却还是抵不过这亦阴亦阳叫喊声。

趁着飘羽不注意,我匆匆放下银子落荒而逃,凭着来时那一星半点儿的记忆,我终于来到门口,谁知还没推门,那门忽的向里飞撞过来,我急忙闪躲,却撞入身后一人的怀里。

一股淡淡的清香顺着我的鼻尖儿滑入,带着青草的香气让人不经想起千里碧波万里花海中的清露,大抵是在天姥山生活的久了,还从未闻到这样好闻的味道,不由得在他身上依恋了一会儿,因为垂着头,眼里所见皆是一抹玄色。

再一晃神,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想不到幺九妹还是这样莽撞,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我急忙从身后人怀中站定,转过身看他,眉眼如画,墨发披肩,素手执扇,灯火下,淡淡的金晕自他玄黑色暗纹长袍的衣角蕴开,简直是天上地下少有的俊才。

他浅笑望着我,全然忽略我眼里的戒备之色,他到是风轻云淡,我却是吃惊不少,脱口而出“离夜神君?”

想当年,离夜神君刚出生不久就被封为上神,一时间传为佳话,三姐那时正是思春的年纪,几经周折终于求到离夜神君的画像,挂在房间每日观看,可这朵爱情的花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爹爹硬生生给掐灭。

我们狐族与灵雀一族虽住的近,却是老死不相往来,纵然离夜用短短的一千五百年飞升上神,成为了天姥山的骄傲,但这也不足以打破两族的恩怨。

三姐自知理亏,所以爹爹烧毁离夜的画像时她并未做太多反抗,到是后来,我看见三姐时常躲在房间内对着**自顾自得傻笑,起先我还以为她思念画像思念的疯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三姐早已把离夜神君的画像封在衣衫之上,爹爹烧毁的不过是她画出来,自然不需要太心疼。

三姐爱慕离夜神君爱慕了不过短短数月,恰逢北海蛟龙太子鱼弶来给爹爹贺寿,寿宴上,三姐无意撞见鱼弶,就绝此人玉树临风,神采飞扬,最重要是鱼弶竟与离夜有几分神似,相比于见头不见尾的离夜,鱼弶显得更为真实,自此一发不可收拾,贺寿一完,鱼弶就和三姐一同离开回到北海。

爹娘虽伤感三姐的修为,可更关心她的幸福,并没横加阻拦,三姐走后,那幅被三姐偷龙转凤的画也落在我的手里,托三姐的福,虽然我不曾和离夜神君谋面,却早早将他的样子记在脑海中。

因为有了三姐对鱼弶的评论,我不由的将离夜同鱼弶细细的做了对比,才觉得和离夜相比,鱼弶的英俊实在太失败。

听我唤他的名字,他也不曾有半分惊讶,眉宇间的笑意到让我觉得不自在,这种不自在倒不是来自他的身份,而是他那种早已认识我的神采。

我在脑海中匆匆的过了过,仔细想了想是不是在过去的两千年来真的和离夜神君见过面,或是和他有什么交集,再或者结了什么仇怨,可想来想去,除了三姐那副偷龙转凤保全的画,与他再无交集。

狐灵两族虽不来往,见了面却也十分客气,再加上我和飘羽的关系非比一般,自然不需要怕离夜神君此刻发难,可饶是如此,我与他对视的刹那,已经觉得满脑门的汗水,委实受不了他那双凌波微动的眼眸。

正打算念个诀告诉在里面和姑娘们的飘羽喝酒,离夜却拉起我的手,念了个口诀,带着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典雅的小客栈内,一盏灯火将周围简单的布置照的一清二楚,还未说话,就听离夜道,“飘羽那丫头恐怕一时片刻不会回来,你暂且在这里歇歇,也好过在那里受热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