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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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断魂崖之战

断魂崖下是一个狭长的山谷,就是在正午烈日高照之下,也是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如果从高空之中往下一看,你就会发现,这条细长的峡谷仿佛就像是一把巨剑从空中一划而过,留下一道细长的剑痕,中间宽而深,两头窄而长。当然这世上还没有人能飞到半空之中,更不会有这么巨大的剑,这是上天的杰作,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峡谷的中段,一块巨石凌空伸出,如一根尖锥钉在那,这就是断魂崖,冷傲然站在这根锥子的尖上,静静的立在哪,一声不响,风不是很大,但冷得要命,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他就那么样的站着,穿着很简单,一身灰土布的衣服,头上,肩上都落满了雪花,腰间横挎着一把剑,那种很普通很简单的钢剑,除了柄就是剑刃,没有一分的多余和任何装饰。以冷傲然的能力来说,要想弄一把好一点的兵刃,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但这么多年过去,冷傲然手中还是那把剑,原因简单,因为这是师傅送的,他用这把剑切过很多只拿兵器的手,当然,也杀过不多的几个人,还有就是,冷傲然穷得要命,他甚至都拿不出钱来为自己买件好点的衣服,更别说弄把好剑了,武林中人,道上混的,那个不是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主,讲点江湖道义的顶多就是不欺凌弱小,不滥杀无辜。而冷傲然最恨的就是干这种无本的卖买,所以他很穷。

另一方人马也在日落时分上了断魂崖,落凌风的确很讲规矩,同来的人中除了十多个做为见证的武林同道之外,再无一个多余的人上到这山顶来。

诸位!落凌风率先发话道:“今日一战,请各位武林好友到此做个见证”,话说到此,落凌风抬头看了看站在断魂崖尖上的冷傲然,脸上冷漠之色不言于表,哼!了一声后道:“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虽然接下了挑战书,但不屑于和这种宵小贼子交手,今夜将由我儿行云代为出战,此次并非切磋比试,乃是真正的公平一战,生死各安天命,即使我儿命丧于此,也绝不会怨任何人。好吧!话不多说,行云!开始吧!别丢了为父的名声就好!”

“是!父亲大人”落行云走了出来恭敬的答道,随后一转身便上了断魂崖,围观的人群一片赞叹之声:“果然虎父无犬子,落公子真是好气魄”

“对!这才是大将之风”

“嗯!不错!不错!”

这些人几乎是一边倒的支持落行云,当然了!人都是落凌风请来的,不倒向落行云,还能倒向谁呢?

哈哈!崖上的冷傲然狂笑不止,他看着那一帮自称是武林名宿的人毫不客气的骂道:“也不知谁是小人!这天下的宵小之辈,今日确是全都到此了!”

姓冷的小贼!少逞口舍之利,拿你的狗命来!落行云话出剑动,整个人如飞一般直冲冷傲然而去,手中的长剑带着一股霸道的气势,直刺对方咽喉。两人一上手都是拿出了最历害的杀招,初时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叮当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大雪漫天,剑光飞舞,落行云手中的剑长而沉重,招式大开大合,颇有大家之风,速度不快却是一招紧似一招,步步逼近;如果说落行云是正午时分沙场上的大将,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那么冷傲然则是躲在黑暗中的杀手,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迫人的气势,手中的剑只是为杀而存,快速简单有效,为了能杀死对方,甚至可以搭上这条命,真正的杀手血是冷的,他们只为一个杀字而活,名利荣誉什么的与己无关。紧接着招数过百,两人似乎都适应了对方的路数,落行云长剑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招式沉稳而刚猛,这种以力见长的打法刚好克制住了冷傲然哪种快速闪避,以突袭急刺为主的招式;冷傲然步步后退,渐渐被逼上了断魂绝顶之尖,再退便是万仗悬崖。观看的武林的同道不少人都已经认定冷傲然必败无疑,因为看起来,落行云的剑招沉着大气,步步逼近,换成谁到了这一步,都只能往后退,而只要一退,便只有跌落下万仗悬崖,除非能出奇招。

而在这个时候,冷傲然似乎也是处处受限制,捉襟见肘,在这断魂崖之上,地势狭窄,左右只要多走一步就会一脚踏空,跌落悬崖之下,除了往前,你便只能后退,灵活的身法在这里没用,在兵器上也吃了亏,落行云的剑就比自己手中的剑要长得多,且最重要的是厚重无比,双剑相交之时,冷傲然就已经发现,落行云的长剑势大力沉,自己握剑的手震得直发麻,论力量远远赶不上对方,过百招下来,冷傲然直能咬牙坚持,不断往后退,他在等,等最好的时机。当落行云再一次持剑朝自己胸口而来的时候,冷傲然感受到那把长剑带着呜呜的破空之声离自己胸口越来越近,这一刻他终于出手了,往往抬剑疾刺是一个蓄力发劲的过程,腕用劲捏紧剑把,手臂上抬微后缩,举剑直,这一个连惯的动作一气呵成,力道加速度,这一瞬间的疾刺,少有人能防得住这一剑。

而冷傲然更本就没有抬起剑,手中一动,斜斜的一剑从下往上顺势便刺了过去,这一剑论力道远不及对方,但胜在突起发难,速度和刺出的角度都是对方始料不及的。也就在这一刻冷傲然似乎忘记了奔着胸口而来的那把长剑,他只是身子微微一侧,那把长剑偏了几分,便从自己腋下对穿而过,噗一声!冷傲然甚至都还没感觉到疼痛,一股热流就顺着剑涌了出来,鲜血染红了衣服,差一点这一剑就刺穿心脏了。再看落行云,也好不到哪去,冷傲然哪一剑似乎也是偏下了,从对方的肩甲骨中一穿而过,从一开始他就是抱定了两败惧伤的决心,这斜斜的一剑突然刺向对方的咽喉,连手都没抬起,角度如此之刁,落行云也是完全没想到这要命的一剑,但出于一种本能,危急之中,身体后缩,就短了那么几分,这一剑终于是偏了些,刺入了肩胛。

决斗的两人就那么相对站着,各自紧捏着手中的剑,都刺入了对方的身体,都没有刺中要害,落行云喉结蠕动,咽了一口从喉头涌上来的热流,到这会不但是被剑刺中的地方钻心的痛,最重要的是他脖子一阵阵发凉,刚刚那突如果奇来的一剑,快而凌厉,只差一点点,自己这条命就葬送在这了,好险!

一命换一命,置之死地而后生,目前为止,这是冷傲然对剑的最高领悟,“哈哈!”冷傲然大笑,眼神中只有杀意,他手上一用劲,刺得更深了,似乎毫不顾及自己身上插着的这把剑,还有鲜血直涌的伤口,这一次完全颠倒了过来,落行云直往后退,因为对方的剑刺穿了自己肩胛,此时猛一发力,剑刃在伤口中慢慢向前一分一分的滑动,落行云痛得直咬牙,脸色青筋鼓起,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而冷傲然整个人是疯狂的,顶着对方的剑,几个快步向前已经把落行云逼得退后,快下了断魂崖。危急关头,落行云狠辣而果断,抽身拔剑,往后一退,身上猛一用力,生生把这刺入肩胛中的剑给退了出来,借着这股势,转身一个打滚便往后窜,几个大步便跑出了冷傲然能攻击到的范围。

“想跑,哼!”冷傲然手中剑一动,脚下步数不停,追了过云,银白的月光之中,只见得落行云手中微动,呜呜的破风之声。冷傲然反应何其的灵敏,只依稀见得有两颗黑色的事物一上一下冲自己而来,还好早有准备,侧身一闪躲过,落行云手上不停,接连又打出了两颗黑漆漆的珠子,速度算不上快,但听着呜呜的风声,份量绝对是重的,冷傲然毫不慌乱,又是险险避过,但这暗器似乎没有停歇,冷傲然甚至都没看到对方是如何出手的,这第三颗直奔自己胸口而来,很近很近,这一下时间拿捏得刚刚好,避无可避,再往旁便会一脚踏空,没办法,横剑护住胸口,位置估得很准。“铛”一声闷响,暗器打在剑背上,虽说挡是挡住了,可让冷傲然没有想到的是,这朝自己胸口而来,黝黑的铁球,力道何其之大,看似不起眼,却是带着一股沉重的力量,一瞬间,即使隔着剑刃,也仿佛有一柄大锤砸在了胸口上直透脏腑。“噗!”一声,冷傲然被一股冲击力砸得往后便倒,仰天喷出了一口血,空气中一团红红的血雾,满脸都是血。

万万没想到,这最后打来的暗器会有如此巨大的力量,冷傲然更本就承受不住,他心里也是在骇然“不对?不对?”,落行云怎么可能放过这绝佳的机会,手中拖着剑便再一次疾冲了过来。

“啊!去死”落行云狂吼着,剑朝对方面门劈了过去,这完全是在用蛮力,一招要你的命。冷傲然更本就来不及站起,生死关头,单腿跪地,双手横剑便挡,又是一声闷响,剑从中而断,他捏着剑刃的手满是鲜血,如此大的力量,又怎能不断。而落行云这一剑震断兵刃,砍在对方的肩上的时候,力道早已去了七成,刃口劈到肩胛骨上,却再也下不去一分。

“败了!”冷傲然知道,这一战到此败了,但他不甘心,鼓着一口气捏紧手中的断剑刺向落行云,但速度力量却是远远跟不上,自己身受几处重伤,尤其是那最后一颗打在胸口的铁球,自己感觉五脏六腑都在一阵阵的巨痛,脑子里天悬地转,几乎是要了自己的命。这样情况下刺出的一剑,任谁都可以接得住,而落行云则是更直接,抬腿就是一脚。冷傲然再一次倒了下去,这回是伤上加伤,自己站起来都费劲,更别说拿剑了,而身后则是悬崖。

“不对!不对!”冷傲然到了此时脑子里还在思索,这一战自己败得很是不甘,问题出在哪里。“对了!是角度问题”冷傲然一瞬间突然想通了这古怪出在哪里,因为暗器打来的角度不对,这最后一颗铁球更本就不是落行云打来的,只不过出手之人发暗器手段高明,趁混乱之际,用慢手法打出这颗铁球,时机又掌握得刚刚好,正因为速度慢,无声无息,黑夜之中,自己感觉到时,早已到了胸前,避不了,只得本能挡住,出手的另有其人。

冷傲然双手撑起了半个身子,他仰起头看向了断魂崖边上观战的一群人,一个个挨着看了过云,然后!他看到了站在最边上的那个人,这个人此时双眼微闭看起来在养神,脸上一副很祥和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打动他,包括这场决战,他看清了,站在最边上的这个人就是落凌风。冷傲然咬着牙,试图站起来,此时他脸上只有一种表情,那就是“愤怒”,是那种打心底升腾起来的怒火,是那种带着无尽怨念的恨,恨到骨子里的那种。

冷傲然恶恨恨的的看着远处的落凌风,嘴里含糊不清的说出了三个字“好卑鄙”,声音太小,也只有站在近旁的落行云才能听得清。冷傲然此时强弩之末,站起来都显得那么的不可能,受伤的左手此时使不上力,脚下却猛一用力使劲,想要站起来,重心一偏,整个人便滚了下去,落行云本打算上前补上一剑,却是晚了一步,冷傲然就这么的跌落了万仗悬崖。人死了,多少总会有几个人怀着可怜,同情之心在哪嘘嘘不已,可这断魂崖上,冷傲然死了,却是一个这样的人都没有,正相反,叫好的倒是有好几个,有喝彩的,有巴结的。

断魂崖一战,从此江湖中又多了一个英雄,而断魂崖下又多了一个冤魂,一个背负世人骂名的魔头,冷傲然败了,跌落断魂崖下。而不久之后,所有人都将会知道,落行云胜了,凭着高超的剑术,以万夫不挡之勇,手刃大魔头冷傲然,当然!还有他的手甩连环铁球的暗器绝技,则是让在场观看的武林人士忌惮不已,谁也不会对此节再多说什么,有不少人脑子里却是暗暗记下了这一幕,心里都在打着算盘“这小子!好霸道的暗器,以后若真与他交手要防着点”但是一想到落凌风,却是摇了摇头,他们不希望会有这一天,小的都这么历害,更何况还有个更历害的老子。“落凌风不可战胜!”这是在场的人最后得出的结论。

真相是什么?没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也会把看到的一切烂在肚子里,绝不会说出来。在场的武林人士中,不泛有一流的高手,落凌风在最后关头打出的那个铁球起了决定胜负的关键作用,虽然悄无声音,在黑暗之中不易被人察觉,但若是行家里手,行走道上多年的人物,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又怎会看不出是谁人所发。人人皆知此战是一场公平的决斗,不允许有第三人插手,而他们是被落凌风请来做为见证的,当然是站在了这一方,就算知道这种趁乱偷袭有些卑鄙,有失公允,但又能怎样?“开玩笑”总不会有人会为了一个与自己不相干的人物而站出来指责落凌风,如果真这样做,那这人就是脑子进水了,下一个跌下断魂崖的可能就是自己。何为公平?公平就是强者欺负完了弱者之后,给他们心理上的一个安慰。

此战!一群人从旁见证了落行云的崛起,一个年轻的俊杰,后起之秀,好生的历害。但真正的高手在目睹了这一战之后,他们看得更远,打心底里发寒的害怕一个人“好阴险的手段!好狠的落凌风!此人绝不可惹”。

镇魔寺大殿,此时聚满了人,落凌风此时意气风发,缓缓道:“今日一战,我儿行云一点微末之技,侥幸胜了,总算也是为武林除了一大害,这冷傲然凭仗着几手阴险狠辣的剑法,几年间割断了数百位武林同道的右手,更是在前些日子杀了我落府的人,向我挑战!今日这小贼一死,也算是罪有应得。”

“好!”人群中有人喝彩,更有甚者,赞赏之词不绝于耳,把落氏父子都捧上了天。

落凌风道:“诸位!想必都有所耳闻,江湖中有一个传言,百余年前曾有一批宝藏失落在这荡风山,而我要说的惊天大秘,便是此。”

落凌风话说到此打住,命令道:“来人!抬上来”

十个箱子被抬到了大殿上,全都打开,整整十箱的白银,大殿之中的众人一片哗然,都被白花花的银子晃得睁不开眼

“我的天哪!真是银子,十箱哪!”

多年过去,落凌风苍老了许多,下巴上已然有了一小撮胡子,此时他正手捋着胡须,静静的站在那,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过了许久,待得众人平静下来之后,他才接着说道:“传说百年前,王莽簒汉之际,征战不断,有一方人马经过这断魂崖下的峡谷时,中了埋伏,所有人全死了,留下了一批宝藏,我投身官府,窝在这益州郡十多年,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让我得了这宝藏。可到得后来,我仔细一想,如果这天下乱了,连年争战不断,连命都保不住,要这银子又有何用。”

“落大侠!你就明说吧,要我们兄弟几个干什么?”众人之中,有几个彪形大汉肩扛狼牙棒,粗着嗓门急不可奈的喊道,此时他们眼里盯着的只有一箱箱的银子。

落凌风环首一圈,抱拳道:“诸位各路上的英雄,对我落某人来说,在多的金银财宝我也没放在心上。眼下这朝中宦官当道,排除异己,陷害忠良,而外戚这些世家大族独霸一方,各自为政,在我看来,这汉家的天下早已名存实亡。我等只有联合起来才能自保,否则日后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像我等这样的平头百姓,只有挨宰的份。”

“你要我们造反!”有一个清醒的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敢接这话,那可是诛连九族的大罪。此时场面静悄悄一片,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哼!扛狼牙棒的壮汉大刺刺的喝道:“造反又咋的,大不了杀了狗皇帝,让落大侠坐这个位子又何妨”,一句话出来,可是捅破了天,胆小的人吓得腿软。

落凌风大笑道:“哈哈!好,兄弟真是好魄力,敢出此语,话虽然说过了些,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落凌风也没藏着掖着,直奔主题道:“落某人也不绕弯子,就明说了吧!今日各路英雄好汉齐聚一堂,我要在这镇魔寺摆下擂台,以武会友,其一是希望能让众位江湖同道,武林中的有识之士借此机会集结成一股势力,就算这天下真的乱了,我等也有自保之力,不受他人的威胁和官府的压迫;其二,既然是结成一股势力,当然得选出一个领头之人。”

落凌风说到领头之人,停了下来,环看四周,眼神中带着自信,接着道:“这领头之人有能者居之,一切都在擂台上凭实力说话,而我落凌风也不是什么君子,也不来虚情假意那一套,今日便也要争上一争,做这领头之人。”

“这第三嘛!呵呵。。。”落凌风笑道:“这十口箱子,每箱足足一万两白银,便是今日擂台上的彩头,除了擂主,比武的前十位每人将会得到一箱白银,有了这些银子,又何愁拉不到人发展不了势力,诸位以为如何?”

“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在银子的激发下,在场有一大部份人连连高,而至于说造反的那位,早就被人忘到九宵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