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孽缘起
“情为何物，自古至今，多少痴男怨女，两相思，恨断肠。”骑着白马的王子用一个吻唤醒了沉睡的公主，那是童话；罗密欧与朱丽叶因为家族的仇恨，直到死都没有在一起；还有那个疯子一样的驼背敲钟人为了吉普赛女郎而疯狂。这些都是整个社会的悲剧；再说得近一些，崔莺莺与张生的圆满结局，那就是迎合了青年男女的佳人才子梦；还有梁山伯与祝英台，虽说凄凉，但也很唯美，让食色男女在烟熏火燎当中渴望那样的爱情，也算是从另一个层面满足了人的内心需求。鄙人浅薄，独爱武侠世界中的爱情，练霓裳与卓一航的爱情，则是把唯美展现到了极致；古龙笔下的李寻欢看起来对爱情有执着一生的专注，实则并没有，他只不过是一个活在自已世界中走不出来的人物；再说盗帅楚留香，算是另类的佳人才子梦，也迎合了大众的口味，看似处处都有情，其实都是一夜情。
说到此处，我最爱的还是金庸笔下的男男女女，郭靖的老实木讷在世人眼中应该算是身上的短处，却赢得了机智聪明，漂亮温柔集于一身的黄蓉的芳心，似乎验证了那句话“傻人自有傻福”；但到了神雕侠侣之中，金庸老先生又颠覆了这一形象，似乎是在告诉世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郭靖黄蓉这一对英雄夫妻，在他们身上被世人所赞美，所褒扬的近乎完美的品质，到了这却成了他们自己最致命的短板。自始至终，黄蓉的聪明过头，却是害了自己的最大因素；郭靖虽为宋朝人，却是长大在蒙古，父母并非官宦之家，自己却为了这个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大宋朝拼死在襄阳，说到头来，却是骨子里头的那份执着，性格使然。良久良久，你才发现，或许老先生要告诉你的是“世上并无十全十美之事，或许残缺才是必然”。就像扬过是个断臂之人，而小龙女则是早早就失了身，哎哎哎！话一出来就没打住，正事不全，牢骚满腹，愚论！愚论！
话接上文，当家大哥王大力与初出江湖的小子冷傲然下了赌约，双方打一场，赌注便是那三个女人，还有就是冷傲然的自由。当家大哥敢赌这一场，或许是因为他看透了这个毛头小子的脾性，剑术虽高却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没种”。而冷傲接了下来，却是性格使然，或许也是经历了太多的不甘，压抑的太久。两人使得都是疯魔剑法，冷傲然重在剑技，身法灵巧，当家大哥则完全是野路子，用的是柄大刀，招式混乱，却似乎摸到了剑法之中的那种意境，有种舍我其谁的霸气，以力取胜。
两人的比斗并没持续太长时间，换做以前，冷傲可能又是一番苦斗，可刚刚在比试之前，他却是再一次顿悟了，对手中的剑似乎又多了一层更深的理解。冷傲然在最后关头的那一剑，直刺对方咽喉，避无可避，王大力不止是输，这一剑要是刺中的话，可能会丢了自己的命，不过这一次冷傲然使的并不是剑，而是一根去掉了枪头的木棒。
当家大哥偏偏输在这一根棒上，从一开始他便没怎么把冷傲然放在心上，有的话，最多也就是自己使的那几个招式源于同一个人身上而来，他对那个人是一种无比的崇敬，不单单是剑术。而眼前这个小子，剑术是高明了许多，但却没法和那个人比，可一上场，冷傲然却是放弃了剑，随手便拿了一根棒，这激怒了自己，明摆着是看不起人。王大力抬起大刀便冲过去一通乱砍，招招到肉，完全就不把冷傲然放在眼，大不了被你戳一下，一个在追，一个在跑，看着情形也是一边倒，冷傲然只有躲的份，也就在王大力转身过来的那一瞬间，冷傲然早已摸清了对方路数，一剑疾刺咽喉而来，速度与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正是破绽所在。棒尖是钝的，并不会伤到人，但力量却是实打实，这一下戳到人身上脆弱的部位，却也是让当家大哥感觉咽喉上被打了一拳般，滋味不怎么好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小子！你赢了，我甘拜下风”当家大哥面色涨得通红说道，在这么多人面前，脸上却是有些过不去，但这会他更加深信，这个冷傲然在剑法上确实是比自己高多了。
“众兄弟听着，从今往后，这三个娘们就是我这位小兄弟的女人，谁要是敢动一下，别怪我王大刀不客气”当家大哥扯着嗓子一通吼，这算是有了个交待。
“来！众兄弟喝酒，干！”王大力端碗叫道，仰头一饮而尽。
“好！”冷傲然抬手便干了一碗，随后很果断的说道：“只要大哥明早放她们走就是了”
当家大哥哈哈笑道：“虽然你确实有些傻，但我就喜欢你这这股子拧劲，既然你都叫大哥了，不如咱们就结拜为异姓兄弟，管他什么同门辈份，规矩不规矩的，你看如何？”
“好！听你的”冷傲然没怎么想便答应了。
“今日就当着这天地牌位，当着冷大侠灵位的面，我兄弟二人与冷傲然小兄弟结拜为异姓兄弟”当家大哥一字一顿的说道。
三人一切从简，滴血为誓，喝了结拜酒，这三人中，当家大哥王大力排在最前；而使狼牙棒的二当家“墩子“排在当中，早先便已和大哥结拜为兄弟了；冷傲然则年龄最小。
礼毕，这位二哥却是先迎着冷傲然便凑了过来，嬉嬉笑道：“来三弟！咱俩干了这一碗，此酒可不是那红鼻子老头酿的水酒”，冷傲然两碗酒喝下肚就有些犯晕。
干了酒之后，二哥嘻嘻笑道：“三弟呀！你看那三个娘们。。。”
话还没说完，当家大哥的暴脾气却是上来了，一声“滚”连带一脚，刚结拜完的二兄弟便被一脚给踹了下去，众人哄堂大笑，连冷傲然都难得的笑了。
“来！三弟，咱们干了这一碗，别理这个二愣子”大哥道。
“大哥，小弟有些不解，你的剑法又是跟何人所学？还有这二哥看似鲁莽，却不像是坏人，你们又怎么会在此山中，干这个营生？”冷傲然有好多事情不明白，有些话却又不好当面问出口，便没问下去。
大哥似乎早料到傲然会问这些，不紧不慢的说道：“来！不急，喝酒，等你见一个人，就全明白了，我这几招就是跟他学的。”
“来呀！叫瘸老头过来”大哥发话。
“瘸老头！瘸老头！”一帮人话传话，在那乱喊，不客气的直接开骂道：“老梆子，死哪去啦！”，有人回道：“刚刚大哥比剑的时候，这个老东西还在的，怎么不见了？”
不一会，在众人的喊叫声中，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一瘸一拐的进得了山洞，走上前来，躬腰一抱拳道：“当家的有何吩咐？”
“刚才的比试，依你看我这三弟剑法如何？”大哥问。
“好身法，速度高明至极，不是一两年就能够练出来的，还有那一剑，直刺咽喉，不差分毫，时机把握得很准，很有冷大侠他老人家当年的那种气魄，还有。。。咳咳，咳咳！”老头话都没说完，便是一连串的咳嗽。
“行了！没力气便别说了”大哥似是关切，又似是不耐烦的说道。
“大哥，既然你的剑法就是跟这位前辈学的，无论如何也算是你的恩师，他都病成这样，你就应该对他好些，又何必让这些人呼呼喝喝？”冷傲然愤愤的说着，看这场景，心里不免有些凄凉。
“嘿嘿，算是吧！”大哥似笑似不笑的回道，随后他拍着冷傲然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弟！这绿林道上的规矩你不懂，兄弟们都是拎着脑袋过日子，那可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绝不养废物，如果不是因为我当初跟他学了这几招半式，早撵走了，加上这几年兵荒马乱的，买卖越来越不好做，免不了兄弟们就看不惯这吃闲饭的。”
“小兄弟莫怪，这些年来还是多亏大当家照扶，不然的话，我这把老骨头早死在那些官兵手中了”这老头满脸诚恳的说道。
“那前辈你果真也是师傅收的。。。这个。。。还没请教你是？”冷傲然有些不想信，所以接连两次问话，都只是说了一半。
“哎！惭愧，惭愧！”老头直叹气，随后点头道：“不错！冷大侠当年确实教过我剑法，至于小老儿我，贱名不提也罢，想当年我可是亲眼见过他老人家与落凌风那一战，那才是威名赫赫，打出来的天下第一剑，可惜呀！当年远远站在边上，什么也看不懂，就看见一黑一白两团人影在晃动，最后那落凌风主动认输；可恨！现在世人确偏偏说是那落凌风有君子风范，不忍两败俱伤才主动认输，还什么江湖三剑，并列第一；而现在，冷大侠他老人家却在身后背了一世骂名，被污为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盗贼，这都是当年那些被他杀怕了的贼人，江湖败类的污蔑。”
“前辈，请受小师弟一拜！”冷傲然郑重的抱拳拱手道，这么多年了，在他心里，就在这一刻，仿佛又找到亲人一般，这个弱不禁风的老人家，此刻却是摇了摇头，一脸惆怅的回忆起了当年往事。
“我从来都不敢说是冷大侠的弟子，怕坠了他老人家的威名，当年我父亲在世时也是道上的响马，手下有十几号人，常年干些劫道绑票的买卖，所幸也干过些劫富济贫的好事。就是那时与冷大侠交好，我父亲当时死乞白赖的缠着冷大侠硬是让他收了我做徒弟，当时冷大侠天下第一剑的名头那可是人人皆知，最后经不住身旁众人左磨右泡，便收了三人为弟子，我便是第三个。由于事出匆忙，只教了我们三个月的剑法便走了，时间虽短，但他老人家却是毫无保留，那套他赖以成名的剑法，我们三人却都是学到了。
老人家诉说到这，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他痛苦的往事，连连叹气，接着便又是一连串的咳嗽，眼睛也是变得越发了无光彩，喘过气来，他接着说道：“当年我十五岁，排行最小，但要说起来的话，练武却是晚了些，偏偏我又自作聪明，没听他老人家的话，没下扎实的功夫，招式倒是全学会了，却始终无法领会剑法之中的奥妙。再到后来，朝庭派官兵围缴，我们一伙人，死的死逃的逃，我父亲死在乱箭之下，我也被拿住要送往洛阳，半途之中，大当家的劫道，却是碰巧救了我。”
老人家看着冷傲然，眼睛似乎又重拾光彩，说道：“小兄弟，今日你一展身手，依老朽看来，身法灵巧，剑术精准，这是根本所在；但那种舍身忘我，一往无前的气势，才是克敌至胜之所在，这才是冷大侠剑法之中的真意。大当家本来就有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学那几招剑术，也是水到渠成；小老儿我却是两样全无，蹉跎半生，临到老时，方才领悟武学一道的奥妙，晚啦，晚啦！真是亏对他老人家，不敢以弟子自居，至于贱名，不提也罢。”
“哼！死老头子，怪不得我每次提起冷大侠你都支支吾吾，躲到一旁，没成想却是为这个，放心！只要我姓王的有一天在，就少不了你吃的。”王大力拍拍胸膛说道，话虽粗俗，但对这个老人家却也是一片真心实意。
“来众兄弟，干！今晚酒上见离低”大当家王大力喝道，随后举杯一饮而尽。
也不知是第四杯还是第五杯酒下肚，冷傲然却是醉了，但心里却是特别的畅快，红鼻子老头则是抱着他的那个长长的酒皮囊，倦缩在一个角落里，脸喝得通红。
“我说三弟呀！”王大力看着也是有些喝醉了，含糊的说道。
“大哥有什么便说”傲然醉眼朦胧的回道。
“咱不说别的，你我以平辈论交，这几日得空也跟你切磋几招如何？”大哥问道，傲然则是想都没想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大哥！我可是看出来了，咱惦记的只不过是那几个娘们；你惦记的可是人家傻小子的剑法，偏偏又放不下面子，还什么平辈论交。”墩子脸上弱弱的表情，可话一出口却是毫不含糊。
“你马上，立刻滚！”大哥这会却是彻底的怒了，这个二兄弟当着这么多人让他下不了台，本想上前喘他一脚，可这小子似乎早就猜到会如此，远远的躲开了。
大当家此刻却是有些尴尬，急忙分辩道：“你懂什么！老子闯荡江湖这些年，一惯用的是刀，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这叫触类旁通，这是我与三弟早就有的善缘。”
“大哥，你开了个秃头僧的瓢，穿了他的衣服，莫非真以为自己就可以不吃饭，立地成佛，什么大彻大悟了不成，哈哈！”墩子今晚似乎有意就是要找大哥的茬，说话都带着刺。
“好小子，反了你！你别让我逮到，信不信我弄死你！”王大力嘶吼道，这回是彻底的火大了，旁边几个兄弟拉都拉不住。
“我就说，怎么了？我只不过要个娘们”，墩子边叫嚷着，边往外跑，一会就没了影。
众兄弟都知道这两人平常的脾气，也就是意思一下劝劝而以，大当家性格刚烈，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着；而二当家也是个犟脾气，认定的事便一股直劲，两人每每都吵，不出一晚上，又往往都是二当家乖乖的听了老大的话。
夜半酒散，冷傲然被人扶着醉熏熏的去找地睡了，大哥看着歪歪倒倒，却始终还是站在哪，不一会，哪个官家小姐被再一次带了上来，大当家围着团团的转了一圈，从头看到脚，似乎看在他眼里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样东西，一件货物。
“嘿嘿！不错，不错，果然是个上好的胚子，也只有哪些官家大户才能养出这样的美人儿”大当家很欣赏的点点头，随后吩咐道：“传我的话，让老家伙去看守另外两个女人，特别是二当家，不准他靠近那里，听明白了吗？”
“是！小的明白”一旁之人遵命答道。
回过神来，大当家看着眼前的美人冷冷说道：“今晚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陪我们在场的众兄弟，这嘛！大家都有份”
“哦哦！”下面一帮人在哪直吆喝，个个都卯足了劲，群情激动。
这位官家小姐早就被吓怕了，再加上从被抓来到现在，滴水未进，人早就瘫软成一团，是被人扶上来的，这会哪还说得出话来，一看这场面，更是花容失色，三魂离体，七魄出窍了。
“还有就是，今晚你好好服侍我家三弟，让他高兴，从今往后老老实实的跟着他”大当家开出了另一个条件。
“大王！小女子愿意，愿意。。。”官家小姐连连点头，一帮虎狼般的男人死死盯着，这哪还有不愿意的，根本就没得选。
“好好！我王大力说话算话，和你们那狗屁官家比起来，咱可是从不失信于人”大当家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我三弟年纪与你上下，相貌堂堂，剑法更是超人一等，也不亏了你小姐的身份，来人！带她去，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去打扰，还有给她弄点吃的喝的，让她收拾打扮一番。”
深山密林中，月光洒下一片银白色在洞口，大地一片安静，仿佛一切都已睡去，看守洞口的两个人，这会几碗酒下肚，也是打起了磕睡，山洞里更是醉倒成一片，早睡得酣声震天。这些人他们心里也有数，这样的荒山野岭，除了他们这帮山贼，鬼才会来呢，所以心里也就不怎么着急，能睡就睡吧；当然，也有人睡不着的，那位冷傲然的小老头同门师兄，这会就一个人坐在山洞外的石头上，滋滋响的抽着一杆旱烟袋，地上的火忽明忽暗，还有几块没烧过的木柴透着弱弱的光亮。老头五十不到，说起来正当年，可当年逃难一身伤，落下了病根，这几年更是重上加重，身体上的病痛折磨得他吃不下睡不着，刚刚他好心给那两个女子送了点水和吃的，出了山洞，一看守洞口的人睡着了，便心里直叹气“哎！现在的年轻人哪，不晓事，怎么喝成这样”，老头坐在哪，看着月光，抽着烟，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只见他自言自语道：“为了这张嘴，奔波半生，没成想能吃上口饭的地方，却还是只有这里”
冷傲然眼睛一睁开，便发现黑呼呼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还是能感觉到怀里热呼呼的，还有就是轻微的呼吸声，再下一刻，他才回想昨晚都干了些什么，他朦胧记得自己被人扶到了这个山洞里，然后那个白天自己见过的女人也被带了进来，就是那个官家的小姐，自己还打抱不平，为了这个女人和大当家打了一架。
再接下来自然是男女之事，冷傲然从来没有试过，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又怎会不明白，也曾在梦中想过很多遍，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很漂亮，细细的腰肢，给了他些许莫名的冲动，但在他心里最深处还是惦记着明绘荷。小小的山洞里放着个木头架子算是桌，然后就是几根圆木支起来的床，铺着干草，毛皮，墙上插着一根火把，昏暗的光亮下，一个女人主动脱下了衣服，全身就剩一个红色的肚兜，然后在你的身边躺下，你要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哪怕你只是喝了一点酒，也会让你烈火焚身，该发生的事，会很自然的发生。
冷傲然脑子里嗡嗡的，根本就不敢看旁边躺着的女人，迅速穿衣服，很快就跑到了山洞外，抬头一看才发现，都已经日上三竿了，太阳晃得睁不开眼。山洞口几个把门的笑呵呵问安道：“早呀！三当家，昨晚累坏了吧！大当家正等着你呢？”
“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冷傲然心里一遍遍问自己，虽然记不太清楚，但他当然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不过自己还在不断怀疑自己，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