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剑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这是道德经开篇的前两句话,要如何解释,各有各的说法,在我理解:什么是道,道不可说,能说出来的道,人人嘴里讲的道,便不是真正的道了,便是偏了;什么是名,人人向往的金钱,名利财富,看得见,摸得着,这便是名利二字,显在外,这也不是真正的名;那究竟什么是道,什么是名呢?我想来想去,想到累,却是迷糊,懵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推移,到现在我却明白为什么不理解些话了。
人是有心的,有心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渴求,有情感,就有自己想做的事,想走的道路,想得到的功名利禄,这便是人活着追求的“常道”“常名”哪个不想要;人又不是草木,更不是天地,怎么可能做到无名,无已,只能说是接近罢了,那便是真正大贤德之人。怪不得篇章结尾说“玄之又玄”,果真如此,鸟飞于天,鱼游在水,既然众生都有道,那么以器取人性命呢?这是杀戮之道,剑也在其中,在茫茫人世中,仗着一剑在手,最少也可保得一命,不被人杀,算是“技”也算是道。但更多的应是持剑在手,杀人无数,震慑一方,到了那时,剑便已入鞘,挂在腰间,高高在杀,掌夺一方生杀大权,到了此时,剑代表的便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人之所以能存之于世,掌控万物,恐怕这才是人世间的大道吧!哎!一堆絮语,算是引子吧。
上回说到李府一行人进了司吏的地界,险之又险的躲过了山贼一劫,来到一个不知名的集镇客栈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上路了,准备绕道避开洛阳,直奔塞外。有了前次的山贼劫道,再加之这会又走了两个护院,能派上用场的人更少,李家的这些下人们更显得紧张万分,特别是哪四个护院,一过山头就拼命的打马,只盼能早些过去。
接近正午,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前路一马平川,走着走着,来到一条不知名的小河边,此处到也是风景秀丽,依山傍水,小河水势较缓,依稀可见水中的石头。这会,特别是绘荷吵吵着累死了,几天没洗脸,车都没停稳便蹦了下来,直奔河边而去。李老也拿她没办法,一行人也累了,只好停下,看着清澈的河水,连心里也凉快了许多,只有四个护院一直绷紧着神经,下河取水之后便又回到马车前,四处的张望,李老坐在河边大石上,此刻也是放松了许多,对着众人说到:这离洛阳不算远,也算是天子脚下,山贼是断然不会在这一道集结的,现在要小心的却是官兵,远远看见就躲开。
“有人过来了,怕是官兵”在前方打望的护院最先发现,大声叫起来。
“快!快,快!打马赶车,让开大路,丫头还不快上车,不准出来,听见没有?”李老急催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远远的一团红影,越来越近,速度很快,真是好脚力,这会众人才看清,不是什么官兵,更不是什么快马。却是八个红衣的壮汉抬着一顶红绸大轿顺着大路飞奔而来,八个人步伐跨得很大,起伏却是很小,走得异常平稳,轿子走到近前,在路当中停了下来。四个护院站到了头前,虽说紧张,却也是纳闷,轿中也不知是什么人好大的排场,需要八个人抬,怎么看都不会像打劫的。
“不知是哪位大当家,我们路过却是打搅了”四个护院中年长一些的很是客气的问道,其他几个嘴上不说,心里却是直嘀咕,明明是对方拦路,我们却要在这矮人一截。这轿子很奇怪,无顶无蓬,好似是一块大板上支了几根竿,周围用红布裹起,如果不是人抬着,只要往地上一放,任谁来看都会说是帐篷。
哼哼!帐篷中传来一阵冷笑,只听有人说道:“明老儿,这么多年下来,却是让我好找呀!”
为首的四个护院眼中一片茫然,前后左右的看了看,“明老儿”李府上下更本就没有姓明的人,难道是认错了。
护院中年长的哪一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神情激动的说道:“莫非你说的是江湖三剑,号称剑法不相上下,并列天下第一的剑客,其中之一便是明成雨明大侠。”
“嘿嘿!”大轿之中的冷笑,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年长的护院很肯定的摇了摇头道:“尊驾肯定是认错了,这里的人只有我们四个会点混饭吃的把式,还有位小兄弟虽然会个一招半式,但也不是道上的,而其他人不会武艺,更不可能是明大侠,这其中定有误会。”
“哈哈!明大侠”轿中之人哈哈大笑,不断重复着明大侠那三个字。对方拦在路中,显然是不怀好意,不说别的,单是哪四个红衣壮汉便是李府的护院也没有把握对付得了。而这样的四个人却只是抬轿的,更别说轿中是何等的人物。
李老躬腰走上前,满脸堆笑,示意四个护院后退,拱手作揖道:“小老儿一家乃是荆州吴县农人罢了,官府所逼,只得逃难出来,却不知大王找的是何人,恐怕是错认也未可知。”
李老躬腰拱手,脸上笑得拧成一团,这模样便是官老爷们来了也不至于巴结成这样。冷傲然恶心得直接转过了头,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死又何惧,再怎样也不能如此做作的向人低头。
嗖!只听一声风响,大轿中,红布之下窜出一个人影,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人,人影已经窜到了李老的身前,手中的剑柔软无比,团团的点起了一圈剑花,向李老身上刺去,去势快到极致,一团红影伴着剑光晃动,笼罩李老全身,更本就看不出是要刺向身上何处。
突袭,快到极致的刺杀,更本就不容人有半分的考虑,而如李老这般的普通人,一瞬间便会被取了性命。四个护院完全就没反应过来,只有年长的哪一位在一瞬间只来得及喊出:“老爷”。
一连串的碰撞声,一瞬间,最少过了十招,这时才看清空中之人一身红衣,手中之剑或屈或伸,连着身体打转,没有一招落空,借着剑与对方兵器的碰撞之力,顺势朝前掠去,直落车顶,人未至车顶,马车中一根长鞭如蛇般晃动,半空之中,鞭稍缠住了红衣人的脚背,力道直往下坠。红衣人反应何其的快,只见剑光一晃,长鞭自脚边断了,但下坠之势已不可免。就在这冲势已尽,无可借力,将要落地之时,马车中一个矮小的身影破窗而出,贴着地面疾冲而来,只见双手两点寒光闪动,直指红衣人咽喉。速度之快,时机拿捏得刚刚好,这种时候,任你有多机变,也挡不住这样的绝杀。
叮叮!两声响,矮小的身影对穿而过,人已站到了李老的身旁,双手持着长不过一寸,两面开刃的短剑,背后也挂着一柄带鞘的剑。两个来回,三个人的交手,在短短的时间里便结束了,快得让人看不清。下一刻,在场众人却是静了下来,四个护院惊得话都说不出来,满脸的不可思议,就在刚刚红衣人疾刺来的那一刻,李老手中已多了一柄刀,在身前舞出一片光影,速度不在红衣人之下,叮叮铛铛一通响,连退几步,完全的挡住了剑花,一人地面,一人空中,转眼间便过了十多招,只不过红衣人在空中的身法更加的灵动,借势前冲而去,而马车之中的人出鞭卸力,直至人冲出,偷袭后又到了李老面前,众人才看清楚,不是别的,此人便是一直坐在车中养病的老管家。
这会老管家咳嗽了两声后,挺直了腰杆,背也不驼了,嘴上那挫不多的山羊胡随风飘动,脸上密密层层的皱纹清晰可见,看脸色病还没好,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却是变得犀利无比,两眼寒光,和以前年老多病,弱弱不堪的样子比起来,完全就换了一个人。此情此景,惊得李府众人上下掉了一地的下巴,平日里,一团和善的老爷,连鸡都没杀过一只,还有那老管家,就是没病之时,走路也是晃悠的,那真是要比抹了黄脸的绘荷还要让人不可思议,再说绘荷在河边听得人喊,便急急躲进马车中,看着这一切,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这几年四处打探,苦苦寻找的武林高手,眼前就有两个是自己无比熟悉的,一个是黄伯,一个是自己的父亲。
李老反手把刀递给护院,又从管家背后拔剑在手,到了这时护院才反应过来,要不是老爷手中递过刀来,自己都没发现手中的刀是何时不见的。红衣人此时已站在了轿顶,哈哈大笑道:“好快的身法,谁能想到风流潇洒,轻功天下第一的飞雀会是一个弯腰驼背的糟老头子;更没想到的是,堂堂的天下第一剑会是一个胆小怕事,被官府逼得跑路的小老儿;以刀代剑,虽说攻势差了许多,但这么多年不见,剑法还是守得滴水不漏,我竟没讨到一丝便宜,嘿嘿!真的很期侍下一刻你用剑的话,你我能拼到什么程度!”
到了此时,李老反到不紧张了,仿佛松了一口气,对于一个在生死间来回的人来说,要抛掉手中剑做一个普通人,倒是不算难,难得是这一放就是十多年,此刻身份被揭穿,李老一想通这些,反而心中轻松了许多,目光坚定,眼神中多了一股毋庸置疑的自信,不自然的手中剑便捏紧了几分,目光直指黑衣人道:“你我道虽不同,然!剑术一途你却配合身法和阴柔之技独有一套,明某有猩猩相惜之意,当年曾放过你一次,时至今日,却是我错了。”
李老话到此,哎!了一声,连连摇头,脸上满是悔恨不甘之色,抬头看着轿顶的红衣人,声色疾厉骂道:“哼!多年不见,没成想你却变成这番不男不女,满身邪气的妖人,也不知你害了多少良人之女,我早就该猜到魔教的主首之人必是你无疑,明某今日定要斩了你这老怪物。”
百炼钢成绕指柔,明成雨口中所骂的老怪物,用的就是这样一把材质极软的剑,先不说此剑是罕见之物,中原之地难寻第二把;且说这软剑,柔软异常,豪无筋骨,到了寻常练剑之辈手中更本就无从出力,只能弃之不用;只有到了浸淫此道数十年的人手中,才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随手抖动而出,挽出一圈圈剑花,让人分不清虚实,真真假假之中,力透剑尖,直刺对方避无可避之处,犹如毒蛇吐信,让人防不胜防。
李老,不!应该是明老手中的剑也不是凡物,剑长七尺,更为不同的是,此剑窄而细长,剑身不及寻常的剑一半,好在剑刃厚重,轻易是折不断的,最主要的是明老手中之剑刚直,长而有力,正好克制那旁门之兵。明老此刻持剑在手,脸色凝重,大声喝道:“往日恩怨,凡此种种,以剑了结,你我今日之战不必牵连他人,你看如何。”
哈哈!老怪物大笑道:“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好!就依你所言,今日只论剑,不谈其他,如若你败了,这里所有人我都会厚赠相送而去,若是我败了,但求有一空穴葬身便可。”
“好!痛快,全都给我闪开”明老喝到,随后对管家低语道:“快去照顾那丫头”
后事交侍完,两人对决一触即发,而四个红衣大汉也只是堵住了路,并没有上前,此时,老管家在前,四个护院还有老家人在后,全都挪动脚步正要闪到路旁。就在明老话说完,侧头看众人分心之时,祸事却是来了。老怪物哈哈大笑,好一副浩然正气,没成想此人说一通大话,示人以弱,机会却是把握得刚刚好,就在明老说完话,侧身看众人那一刻分心之际,只见他在红衣晃动之际,只听得细微的风声,一片飞针如雨般悄无声息向着明老等众人袭来;此种暗器力道轻,既使伤人也只能刺入肌肤,要不得人性命,然,却胜在细微无声,去势疾而快,令人防不胜防,如若针尖抹毒的话,中者医治不疾,无不丧命,更有精细者,针中空,内盛剧毒液,刺入肌肤傾刻间要人性命。
“闪开!”明老一声大喝,反应何其之快,话出口,人已抢先上前一步,原地打转,舞起一道道剑光,大部份飞针被挡了下来,老管家始终在防备,见飞针袭来,早已脱衣在手,抄着空中一抖,便尽数收了。
我见犹怜,帮老扶幼,惜乎一草一木,此为善;视人如物,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阳奉阴违,趁你病要你命,此为恶也。
飞针先至,间不容发之际,没等明老转身,长箭便后到了。那红布大轿之中机弩声响,一排长箭带着破空之声射向明老后背,时候也拿捏得刚刚好,任明老武艺再高,此刻也被逼得手忙脚乱,回身挡箭。此种机驽所发长箭,乃是昔日战阵所用,势大力沉,任你浑身甲胄,也能轻易刺穿。明老仗着剑术精妙也是堪堪挡住,手臂震得发麻,没等回过神,老怪物已经持剑到了身后,生死一线之间,容不得人多想,只得翻身就地一滚避过。站起身,鲜血直涌,虽说避过了要害,但软剑也在腰际间留下了一道口子,明老真是万般的憋屈,从一开始便落入对方的算计之中,一步错,步步错,能躲过致命之伤已属不易。
这还没完,长箭过后,大轿之中飞窜出八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钢刀,将明老一行人团团围住,也不知道刚开始这八人是怎么躲在轿中的,完全想像不出来,更厉害的是,那四个红衣壮汉居然能抬得动。此刻这四人也是暴起伤人,虽说动作慢了些,却胜在力量上无人能比。形势到这,更加的混乱,才一照面,几招下来,四个护院先后就被砍翻在地,估计是起不来了,老家人被壮汉一脚喘在路旁,鲜血喷了一地,看样子是活不成了;绘荷小姐一脸愤怒,手持双刀,便要冲上前去,幸亏侍剑小丫头死命的拉住了才算,可当四名护院几招之间被放倒在地时,绘荷心里才咯噔一下,打了个冷战,好快的速度,好狠辣的招法,换成自己一招也挡不住。还好的是,当四个黑衣人围过来时,老管家已经赶来了,加上冷傲然在一旁护着,挡住了四名黑衣人。而从一开始,只有一个人不见了,那就是二小子,或许这小子早早的就看见来人,在河里就没上来,这会早跑没了影也未可知。
“老贼!”明老一声大喝,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没想到对方这般阴险,谎话随口说来,脸都不红一下,杀几个人更是手到擒来,眼都不眨一下。明老长剑晃动之下,招招紧逼,速度快得四个黑衣人远远的围成圈,却不敢上前。
“哈哈!我说过,每个人我都会厚礼相赠,送他们离去;现在就每人送他们一副棺材,送他们上黄泉,并无食言”红衣老怪冷冷的说道。虽然明老的攻势不断加强,对老怪而言有些吃力,但眼目前还撑得住,况且还有四红四黑八个手下团团围住,在一旁虎视眈眈,让明老不得不防,场面便这样胶着耗下去。
“你我道虽不同,然!昔日无仇,近日无怨,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明某现下把命给你,只求你放过这些无辜之人。”明老脸上满是悲苦之状,看来也是被逼到不得已了,嘴上说着话,但手中却没有停,出剑更加的快。
“哼!道就是个屁,少跟我来这套,中原人士假仁假义”老怪边骂边退,左躲右闪,身法轻灵,始终没让明老逮着空子。
单论剑术,明老在此道上精研一生,更在数十年前便已名动江湖,排在三剑之二,和当年的疯魔剑冷宏相差无几,只不过一个为攻,一个为守,而自己这套急风细雨剑,便胜在防御,招招环扣不落,层层叠叠铺进,紧密相连,破绽被招式速度所补,短时间内无招可破,耗干对手的精力和体力;短板便是不以攻见长,这种时候快攻急打,想一举拿下老怪,却非易事。
老怪却是不同,软剑在手中如毒蛇吐信,狠辣刁钻,招法路数怪异,不能以常理度之,加之身法灵巧之极,让明老在十多年前就要倾尽全力才能胜过。更何况现在,这老怪不知从哪学来的毒针之技,让人防不胜防,再加之周围还有一帮人围困;哎!落入下风,身困陷阱,这是早晚的事,明老自己也是顾及重重,已经不是当年的孤身一人,想走就可以走,唯一的女儿绘荷还在此,心一乱,剑法也就乱了。
老管家两把短剑上下翻飞,走的是近身缠打路线,再加之轻功了得,忽然疾近便刺,不得手就快速后退,好不厉害;逼得三个黑衣人手忙脚乱,只得背靠背,三人缩做一团。啊!老管家听到明老绝望之际的话,彻底的怒了,放弃了快速闪躲的身法,几个大步冲到了三人身旁,招招是拼命的打法,直指对方咽喉,一个照面肩头便中了一刀,但其中一个脖子上鲜血狂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老管家回头便向明老这边冲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大喝道:“大哥!我来助你,死也不要向这无耻老贼低头。”
可惜!对方人实在太多,还没走两步,红衣老怪也不知打了个什么暗号,两个黑衣人便又围了上来,后面四个红衣大汉这会撤了包围圈,大踏步冲过来,目标直指管家,看样子是打算用人数优势,以力胜强;而明老这边被老怪缠住了,双方以快打快,舞出一团剑影,两人都在快速的过招,旁边两个黑衣虽说插不上手,却是在围着打转,这让明老不得不时时提防有人背后偷袭,跟本就放不开手去一博。结果!战局还是在一边倒,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太阳升起的地方,也是李府上下一行人来的地方,一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马为白色,人也是白的,不多会便已接近混斗中的一群人。越来越近,突然,白马一声嘶鸣,狂燥不已,步数显乱,马上之人反应也很快,手上用力,起身,脚在马背上重重一踩,只见空中白影晃动,人已到了冷傲然身后,若在平时,以傲然的敏锐感觉,早已警觉了,可这会,他眼前正临大敌,自顾不暇,况且,突然间李老和多病的老管家就变成了武林高手,让他猛然一下就懵了,脑子里飞快打着转,难道是他。而至于身后悄无声息落下的人,则完全不知,直到此时听清了马的嘶鸣声,回头才看见了不远处的白衣人,还有远处倒地不起的马。争斗中的众人,暂时停了下来,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也不知是敌是友。
哼!老怪物一声冷喝,眼神中泛起杀意。
“你这小儿,莫非想来搅局不成?”老怪物毫不在意的说道。
“晚辈落行云,不日前也曾见过萧云儿”白衣人缓缓说道。
“哦!落凌风,有你老子做倚仗,底气十足呀!不过。。。就不知这小的有几分本事。”老怪物嘿嘿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狡诈之色。
“晚辈星夜兼程赶来,只为一人”落行云脸色凝重的说道
“谁?”老怪道。
“绘荷小姐”落行云道。
老怪物哈哈大笑:“好一个多情种子,这个女娃虽说还有些用处,但看在你老子的面上,老夫可以答应让给你,只不过却要付出些代价。”
“好!此事晚辈接下了,不日定当等门拜访”落行云恭敬的回道,两人旁若无人的谈着交易,好似在场之人早已是案板上的肉,等着挨宰一般。
“落凌风!”一声长喝,在人影晃动之间,一柄长剑直刺落行云而去,“叮”一声响,双剑交加。
“你是第一个敢对我拔剑相向的人“落行云似乎毫不在意,微微笑着说道,也没问对方为何出剑,此时,他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剑挡在胸前。
出乎众人的意料,在这难得的,短暂的,那么一小刻安静之中,两个人却是噼里啪啦打了起来,更本就停不下来,前后不过就是喝口茶的时间,十多招已过,两人以快打快,招招都是抢攻,更本就停不下来。
拔剑者不是别人,正是冷傲然,当他听见落凌风三个字时,早已血直往上涌,一看到眼前这个和仇人有关联的人,不知怎的就莫名火起,更何况双方对阵中,落行云明显倒向了对方,且突然的到来,也是冲着绘荷而来。再加之是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哪个怀春少女见了不喜欢。
而到了冷傲然这里,只有一个字“恨“,各种交织的恨,冷傲然不再犹豫,快而疾,招招抢攻,这一回剑在他手里终于有了那么一丝狠劲,不再是拖泥带水,犹豫不决。
“哈哈,哈哈,好好!此番你们是算定必死之局,我明某人无话可说,今日就与你们同归于尽”明老话语中带了绝决的豪气;两人打得片刻,却是不分上下,落行云几招猛攻之后却是急往后推,摆脱了冷傲然的纠缠,来到马车旁,低声对着站马车上的绘荷一番耳语。
绘荷眉头紧锁,咬着嘴唇,很绝决的摇头说道:“我不会和你走的”
走!明老一声大喝,突然间暴起,长剑连连直刺,快得看不清招式,只见得,剑在明老手中如毒蛇吐信般直指老怪物全身几大要害,可堪堪刺到一半时,却又急速收回,十剑刺出却有九剑是虚晃一下,真正致命的一剑却是直指眉心。这一番快速抢攻,把老怪物逼得手忙脚乱,看着每一剑都是直指要害,但每一剑刺出后却又变成了虚晃一招,待真正要命的那一剑自下而上,斜斜划向胸口快到咽喉之时,老怪物这会才反应过来,但却是躲避不急了。
两人交手长不过一刻间,最后那一剑,老怪物凭着自己多年拼斗下来的老练,一个后仰,连退几步,总算是避过了咽喉要害,留得一命,但也好不到哪去,上衣割开了一个口子,露出比女人还要白的肌肤,剑尖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无声无息中,一柄短而小的剑直刺老怪物后腰,老管家这一剑刺出,时间拿捏得刚刚好,紧接其后而来,也是算准老怪物备无可备之时。列位客官,双方这两场交峰,小人说道起来显得冗长不耐,但真正的交手只是短短一会,也就是诸位放下茶杯的功夫,可谓是惊险至极呀!
高手对决,生死一瞬间,看似简单一招,实际是速度,力道,机会的准确把握,那是浸淫此道,数十年间拼杀磨练下来的结果。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能让你看见两人在那剑光晃动中,上窜下跳的打老半天,列位。。。说笑了!那绝不是什么高手对决,依我猜的话,要么是两个平辈在试招,不然就是菜市口耍把式卖艺的,再者说了,道上走的人,动家伙就是玩命,你我这样的闲汉又怎可能看得到,顶多就是看到几个烂在泥里的死人罢了,更别说目睹什么高手过招了。
可惜得很,老管家这下偷袭是拿足了十成十的把握,但老怪物却似乎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离地而起,避过了杀招,下一刻人已经回到了红色大轿之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停留,老怪物坐在轿上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并不显得惊慌,似乎是胸有成竹。看着老管家和明老直奔两辆马车杀了过去,跟本没人挡得住,中途还放倒了两名黑衣人,看样子局势似乎有所好转,又倒向了明老这边。
“嘿嘿!我看你还能撑多久”老怪物冷笑着说道,随后坐了下来,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拔掉木塞,红色的液体直灌入口中,顿时,惨白的脸上有了点血色,但是,粗重的呼吸依然没有减缓。落行云站到了一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也没走,明老冲到马车旁,黑衣人和四个红衣大汉退了回去,紧紧守在周围,老怪物则坐在那,闭眼,一动不动。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死的死,逃的逃,赶马车的把式早就人跑没了影,老管家亲自驾车,正准备打马回走,事事并不是总能如愿的,就那么会功夫,老怪物早已睁开了眼,下一刻人已飞出了大轿,身后的黑衣人和四个红衣壮汉全都冲了过了,成包围状。马车刚没走几步便停下了,场面一团混乱,拉车的两匹马硬是让冲过来的两个壮汉用身体给撞翻了,在一旁闲看的落行云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单论气力的话,恐怕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这四人的对手。
“放开我,放开我!”绘荷一边挣扎一边大声的叫喊着,老管家瘦小的身躯力气却是大得惊人,夹带着绘荷小姐几个起落早已到了河对岸,围过来的人落了个空。
这一边,以防守见长的明老却是完全放弃了守势,接连的猛攻猛打,挥舞着剑扫出一片片的光影,一旁之人被逼得远远躲开,插不上手。手中的招式虽变得缓慢,但长而厚重的剑刃力道却是极大,正好克制住了对方老怪物的阴柔软剑。但明老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红,仿如喝醉酒了一般,脚步有些凌乱。明老在激斗之中狂舞着剑快速向前推进,慢慢的远离河边,而老怪物却是连连直退,围在四周的人脚步大乱。啊!一声惨叫,又一个黑衣人被齐肩卸掉了左臂,倒在地上,红色的血狂涌而出。
“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保护绘荷”明老的一声大喝,把脑子里还浑浑噩噩的冷傲然给惊醒过来,就在刚才,对方一帮人冲过来的时候,冷傲然想都没想便站到了绘荷的前面,很快便和两个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直到明老一剑放倒了一个之后,冷傲然才从生死激斗中解脱了出来,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混战,以一敌二,也算是决生死了。冷傲然想都没想,转身几个大步便冲出战团,往河边跑去,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也合理,因为他脑子里只有一根筋,往往只会想一件事,而现在他的脑子里只装着明绘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