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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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缘起,遇见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此几句那都是好句,道的不过是一个“缘”字,说的也是人间相逢。何为缘,说得好听些,便是一段美好回忆的开始,这其中总会有偶然两字,不经意人与人相遇了,相生爱意,幸福便从无意间开始,都道是,此乃上天所赐,这是缘份;说得难听些,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可总会因为这样哪样,种种不堪的原因,到头来,要么我看不上你,要么你看不上我,时间过去,各自都会仰天叹息“老天会何如此待我,受尽这人世间的苦楚,到最后,却总是不如人意,哎!尽人事,听天命吧,或许缘份未到吧?”

缘起也好,遇见也罢!终归都是人自己想出来的,心情好时,便说这是缘份,心情大不好之时,便会说造物弄人。在我看来却是“人定胜天”不过,也只是说说罢了,其实我心虚得很。

书接上文,却说这李家庄,炊烟袅袅,李老爷家的后院厨房,此刻一个小厮正在熬药,不一会前院的丫环来端药,小厮嬉笑着凑了过去问道:“好姐姐,你倒说说,谁病了?这几天我老是在熬这种一股怪味的药”

丫环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也不比小厮大多少,嘟着嘴没好气的说道:“关你什么事?去去去!”要走的时候,丫环想了想不免多说了几句道:“说来也奇怪,这几年我从来没见过老管家得病,这才刚入冬,老管家就病倒了,说是感染了风寒,都床上躺好几天了,老爷又一再吩咐要好生照顾,这不!可把我们给累坏了。”

小厮眼睛滴溜溜转,直盯着小丫头,漫不经心的说道:“呵呵!就那弯腰驼背的白胡子老头,走路一晃一晃的,我真怕他那天倒下去,就起不来了”说到这,年轻的后生一挺腰板,自信满满的说道,别的咱不说,就咱这副身板,那可是当大事的主,小厮胸脯拍得直响,在哪直吹。两个后生嬉笑漫骂,不一会便散了,各忙各的,临近天黑,院中有个人在哪默默的劈柴,仿佛外界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干扰到他。小厮出了厨房,瞟了一眼劈柴的人,摆出老大的架势,说道:“哪!那个谁!你帮我看着点药,老爷吩咐我出去有重要的事办,记住,要小火,别大了”劈柴的人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入夜,前院厢房中,庄主李茂才正在看女儿写字,李老看完女儿写的字,点点头道:“嗯!不错,有长进,算是得了几分为父的真传了”

一旁的小姐高兴的回道:“怎么样!爹爹,女儿总算有一样是成的了吧?”

李老哈哈笑道:“这个当然!我的宝贝女儿什么都会,会骑马,会舞剑,还会绣长嘴肥鸭子戏水,哈哈!”

小姐满脸通红的说道:“哪叫鸳鸯戏水,还是黄伯伯逼着我跟王妈学的,只不过绣的有点变样,胖了点。”

“还有,我的乖女儿饱读诗书,又有才学,你看看,连给丫头取个名字都那么别致,叫什么来着。”李老说到这,停了下来,似在思索着是叫什么。

“哦!想起来啦!叫侍剑,哎!听着让人牙疼”李老在哪取笑着。

父女俩开心的说着话,充满温馨,话题一转,说到了管家的病,小姐一脸担心的说道:“黄伯伯的风寒是不是加重了,这几日都没见他好起来”

李老叹了口气说道:“黄管家跟了我这么多年,打小看着你长大,都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不给他好好的治病,哎!只不过人老了,血脉枯了,总会有那么一天,一时半会,好不起来的。绘荷呀!只要你记得黄伯伯的好就行,明早我就出门一趟,去找几个好点的大夫来,这病才治得好。”

小姐一副小大人的样说道:“放心吧!爹爹你就安心的出门找大夫,这里的一切交给我打点好了”

嗯!李老很满意的点点头,已是夜深,天气也不怎么好,乌黑一片,嗖嗖的刮着冷风,后院正中哪棵大树上的叶子也落得差不多了,落了一地,树下,有个人正在舞剑,不过他手上拿的不是剑,而是一根木柴,地上很凌乱,也是一地的木柴,还有一把柴刀,但这并没有对舞剑之人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是步法稍微慢了些,只见此人在其中穿梭,腾挪闪转,手中的木柴此时仿佛变成了一把利剑,横挑竖挡,配合着忽前忽后的身法,让人只看得见一团影子在晃动,但也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此人所使的剑法几乎都是以刺为主,剑剑不离人身要害,而且身法也以急退急进为主,完全就没有防守之势。月亮早以过了正中,也不知是什么时辰,练剑之人才停了下来,默默的进了旁边一个小屋子睡下。

就这样过了好几日,这个小小的庄园显得很平静,庄里的农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李庄主带着几个人进城了,老管家又病到了,不过众人的日子倒因此而显得清闲了许多。连一向爱折腾的绘荷小姐也安静了许多,不过她一直都没死心,每天早晨都会去后院看一看她带回来的哪个叫叶孤平的黑小子,此人从来不说话,也不与人交往,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最初来的时候,老爷待为上宾,指望他做个门客,看家护院也是好的;但这个黑小子却说自己只是有身力气,宁愿在后院打杂,再往后大部份时间都在后院劈柴,日子长了,园中的下人们也见惯不惯,把他当成个怪人,谁也不爱理。但只有绘荷亲眼见到过他出手,以她的感觉,这个人很不简单,所以每天早晨都会来后院软磨硬泡一番,可却无功而反。

又过了几日,李庄主风尘仆仆,赶了回来,才下车便直奔老管家的卧房,并安排人准备热水,说是带回来一棵上好的人参,要给老管家服下,并且不准人打扰,连绘荷都被拦在了门外,可见老爷对管家的关心,非同一般。不过要说起这老管家,庄上之人不论是种田的农户,还是庄上的下人,人人都要敬上三分,因为这么多年来,庄上这里里外外一切都是老管家在打理,而老爷是很少出来管事的。

闲话不讲,且说我为何要单单提这么个小小的庄子,喋喋不休的说上老半天,列为看官估计也猜出了个大概,当年的三剑之中的冷宏死后,门下前后有十一个弟子,都混迹在这茫茫人海中,也不知是生是死,去了哪,在这!我们单说冷老的第十一个弟子“冷傲然”这小子当年在落府一战,被墨门的高手所救,之后便浪迹江湖,最初也是怀着及大的仇恨,一心只想报仇,可惜功夫没到家,离着落凌风老大一截,之后虽然想着好好练剑法,总有一天会报了这杀师之仇,可这几年下来,剑法虽然也长进了不少,哪些招式也早已掌握得炉火纯青,但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遇到一个无法突破的瓶颈,便再也无法多增进一分。

话说这几年下来,一边厢要躲着官府之人的追捕,另一边却要养活自己的一张嘴,诸位不知,这人活于世都要吃饭,即便是江湖中有名望的大侠高人,或者是名宿前辈,那都是靠一行吃一行,要是某某大侠啥事也不干,拎着把剑,顶着个名号到处闲逛,列位!这是说笑了,那岂不是要活活饿死,这之中,有靠镖局起家的,也有靠码头,靠水上营生吃饭的,这都是做明道,算是正当的营生;当然,这说不得也有做暗地里生意的主,就说冷老吧!早先也是吃山头的,做的是占山为王,杀人越货的买卖,只是后来学了一身的功夫,经历得多了,见得多了,慢慢的转了心性,专与官家作对,杀哪些祸害百姓的官老爷们,才有了义贼,大侠之名,不过目的还是拿银子,因为是指着这个吃饭的,只是区别在于,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罢了!再往下说,便是隐秘的杀手,还有行走江湖的独行大盗了,这些不说也罢!因为其中的关系背景很是复杂。

再有一类便是哪些名门大派,开馆收徒,传授武艺,弟子们艺成便行走江湖,闯下名号,或是开镖局,再者便是像落凌风这样的投入官府,混个一官半职,师门便也跟着沾光,又何愁吃饭的问题。诸位!哪日你要是道上走,与人打招呼,来人一抱拳道:“小某夜行神龙苏三,敢问阁下来自哪里,你可别被他的名号给吓住了,你仔细一想,切!不就是个夜里穿门入户的飞贼吗!”

闲话不提,且听我慢慢道来,别人是闯荡江湖,到了冷傲然这,可却不成了,杀人放火的事肯定干不出来的,但你要说劫富济贫,夜里去有钱人家拿点银子花花,以冷傲然的轻身功夫和剑法,那至少是不成问题,但他偏偏是干不了这样的事,剩下来能养活自己的方法,就只能是卖这身力气吃饭了。这几年下来,冷傲然见路便行,走的都是偏僻的路线,也从不进城,一路走一路便与人打些短工,好在有的是力气,慢慢的倒也熬习惯了,只不过辛苦了些。

那一日,到了西湖,自小便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湖,不免贪看景色,晚了些,看着没人便上了官道,图个走路方便,不成想却撞上了躲避几个地痞无赖纠缠的绘荷小姐,之后便到了李家的庄园,想想也无处可去,便先住了下来,傲然这个混小子情窦初开,懵懵懂懂,虽说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慢慢接触下来发现,和李家小姐“绘荷”在一起的时光,有种说不上来的开心和愉悦,虽说她算不上容貌秀丽,但也绝不是初见时的黄脸模样,无形中,日子便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过了下来,但一到深夜,自己一个人寂寞下来之时,心里挂的还是自己的深仇大恨,自己就像一片落叶般,在风中飘荡,孤苦无依,便取了个“叶孤平”的假名,也从没有忘记自己苦练多年的剑法,每当深夜无人之时,便来回的走上几遍,但没了师傅的指导,这剑法不管怎么练,总觉得差了什么;还有就是老和尚教的打坐调息之法,也从没间断过,这么久练下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这一晚,像往常一样,月过正中,伙计们都走完了,关了前后院的门,冷傲然拿起地上的木柴,抬手便刺,脚下的步法已然走得很熟练,要论身法,也是练到了一定程度,手中的木柴被挥舞得轰轰的闷响,一遍,两遍,三遍,往日间,这时候也有些累了,可今晚却仿佛精力又旺胜了许多,便接着练了下去,正练得兴起,突然!树上落下一个黑影,落地时轻巧之至极,只听见一阵细微的风响,来人站在原地未动,全身黑衣,蒙着面,月光之下看过去,倒是可以看出个大概,来人是名男子。冷傲然的神经一下便紧绷起来,因为当年,半夜偷袭,杀了师傅师母,劫了师妹的便是一群黑衣人,冷傲然弯腰便从地上卷起的草席之中抽出了剑,左手一抹,裹着剑身的灰布便落地,这是他养成多日的习惯,这卷草席从不离身,干活的时候便放在伸手可及之处。树下的蒙面黑衣人也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柴,动作不紧不慢,显得气定神闲。冷傲然有那么一下呆住了,此人想干什么,难道他也要以烧火柴作剑。

良久,谁也没动,最后,还是黑衣人先出的招,只见他双手托着木柴紧贴胸前,快速的靠近,使的虽是剑法,却并没有抬剑直刺这样的远招,刚好相反,一上前便连人带剑的贴身而进,一根很粗糙的木柴在此人的手中上下翻滚,剑走人动,每一招都是擦身而过,并没有大开大合的疾刺猛扑,此时如若换成是真的一把剑,与他交手之人,此时恐怕全身上下已被他划过了五六处之我,虽不是致命的伤,但也早已倒地不起。

黑衣人身法越来越快,一招紧跟一招,绵绵不绝,要是普通的练家子,此时已经落败;好在冷傲然的剑法虽无精进,但身法也不差,接连移步,换位游走,倒也堪堪的挡了下来;再加之黑衣人拿的不是真的剑,并不敢正面去挡,而冷傲然手中的却是真的剑,长三尺余,兵器上便占了优势;然而这种兵器上的优势并没有让冷傲然占了上风,总不过十招之数,手中的剑便被对方用木柴挑飞,下一招,黑衣人手中的木柴已然架到了冷傲然脖子上,身上衣服也被挂破了多处;两人近身相对,互相看着对方,傲然憋红了脸,话都说不出来,自己再一次败了,输得很彻底,连小命都搭上了,可下一刻,黑衣人却手一松,木柴掉落在地,原地一纵便上了树稍,脚下一借力,一个黑影便出了院子,还没等站着的人反应过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冷傲然急急的开了后院门追出去,可门外是一片树林,连着直到山顶,无从找起,只能呆呆的在门外站了一会,无法,关了门,也没了练剑的心情,进屋倒在床上,苦苦的思索,倒底是什么人,难道是上次救我的高手,可看着却不像。

第二天,天一亮,后院又忙活了起来,厨房里的大师傅们起火做早餐,还有几个小丫头来来回回的跑着,冷傲然和那个小厮先是挑水,接着便是扫地,接着便喂马,太阳出来的时候,终于得喘口气,那个小厮跑得没了影,也不知干什么去了,只剩下傲然一个人在院中收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往常这个时候,绘荷小姐没事便会来后院转一圈,可今天一早上都没来,傲然不知怎么的,心里面多多少少有些失落,有意无意的便朝着前院的花园走去,远远的在门外便看见了她熟悉的身影,此时正扶着躬腰驼背的老管家在闲逛,不时还关心的问“黄伯伯还能走吗?”就这样院中一老一少慢慢的走着,院外是一个人呆呆的看着。

跟着绘荷从不离身的小丫头远远的从前院边喊边走了进来:“小姐!小姐!老爷叫你?”

“死丫头!你小点声不行呀!”绘荷不乐意的回道。

两人换了手,小丫头扶着老管家,绘荷往前院走去,走着走着,要出院子时,绘荷回头一笑,看了老管家一眼,便又扭头走了。

诸位!为什么我要说这些琐碎的事情呢?缘起缘灭,这一切的开始,坏就坏在这回头一笑之上,当时是出于一种对老管家的关心,毕竟,这位老人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在绘荷眼里,除了父亲,便数黄伯伯对自己最亲了,人之天性,亲情使然;不巧的是,在黄老管家身后,不远处院子门外,便站着正发呆的冷傲然,绘荷这回头一笑,很平常不过,但冷傲然看在眼里,却让他一颗原本很冰冷的心,在一瞬间,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一下子活了过来;就好比是一个人被冻在寒冰之中,早已死去,却在一瞬间,心脏被激活了,紧接着一股莫名的温暖从心开始,然后暧遍全身。

看官们!此非说笑,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感,何时起,何时灭,一对情人之间的相爱,有着什么说不尽,道不明的联系,小人我不得而知,也不可捉莫,但这回眸一笑百媚生却是真真的,有时候能让一个男人像浑身着了火一般,会为了这个对自己一笑的女人,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就算到最后烧得只剩一根骨头,也会死而无怨;此种高烧不退的状态,短则一时,长则七八年之久才慢慢淡去,会在你心里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

冷傲然呆了,站在哪久久未动,整个世界安静了,只剩下自己的心在跳,直到绘荷走远,直到丫头扶着老管家也出了花园。一阵轻风吹过,他才清醒过来。扪心自问,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绘荷那一抹笑容,那关爱的眼神是冲着老管家去的,可自己看在眼里却是无比的温暖,感觉那笑是对着自己的,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前些年,师傅还在的时候,小师妹对我的关心,也能让我感到温暖,心里会甜丝丝的,但这次却不同,这种对一个人强烈的如火烧般的感觉,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当天晚上,月亮正中,冷傲然迷迷糊糊的,心不在肝,但却也没忘了打起精神练剑,直到哪个黑衣人再一次的出现,他才猛然想起这档子事来,和上次一样,黑衣人捡起地上的烧火柴,两人过了不到十招,冷傲然败了。尽管这一次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以为上一次可能是大意才中招的,可结果却还是一样。黑衣人“嘿嘿”笑了,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奚落,转身正要上树,可冷傲然却被这两声冷笑激怒了,脑门上青筋暴起,牙齿咬得直响,脚下用力,在剑不容发间,举剑便刺,无论是身法还是速度都不可同日而语,黑衣人仿佛背上长了眼睛,就地一滚拉开距离,两人又开始缠斗,可这次却不同,冷傲然无形中多了一股狠劲,剑法凌厉无比,招招致命,黑衣人则是以躲闪为主,脚下生风般围着冷傲然打转,每次在剑要到戳中要害之时,刚刚好的避过,二十招过,三十招也以过去,第三十九招,冷傲然脚下发力,连人带剑擦着地面急刺而去,临到近前,直刺改上挑,剑式突变,这一招让人防不胜防,却也险之又险,一击不中,自己身上也会被对方捅个窟窿。胜负就在这一招之间,结果呢!结果黑衣人还是避开了攻击,冷傲然败了,下一刻黑衣人手中的木柴指着冷傲然的脖子,便却没有下杀手。临走的时候,黑衣人说了一个字“好”算是一种肯定,冷傲然站在院门外,看着树林中消失的黑衣,若有所思,似乎悟出了什么,却又不得其解。

第二日,第三日,接连五天过去,每晚那个不知身份的黑衣人都会来到后院中与冷傲然切磋剑法,两个人只是不断交手,黑衣人几乎不说话。而这几个白天,前院的绘荷小姐只来过一次,闷闷不乐的样子,但冷傲然心中的思念却是一天比一天强烈,当终于看到她时,甚至于紧张到说不出来话,对于一向很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你怎么了,怎么脸红成这样”绘荷像往常一样嬉笑的口气问道。

冷傲然默默的,好半天没说话,低下了头,握柴刀的手在打抖。其实是说不出来话,他自己在心里一遍一遍给自己打气,我这是怎么了,改在往日我还看不惯她大小姐的驾势,多少还有点拗劲,可今日却是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说话,说话呀!可惜嘴不听使唤,哎!真是窝囊到了极点。

还是绘荷打破了僵局,嘟着嘴说道:“哎!你不知道,这几天我烦着呢!黄伯病好了之后,这几天一直在张罗着给我找人家,我都快恨死了,父亲也不管管。”

“你?你要嫁人啦!”冷傲然愣愣的问道。

“嫁什么嫁,我还没闯荡江湖呢!”绘荷一脸愤恨的说道。

太阳快落山时,李老爷的书房里,黄管家也在,两个人在说着什么,哎!李老叹了一声气道:“眼下不太平,祸乱四起,朝中又权贵当道,一日不如一日,你我生逢多事之秋,能守着过几天太平日子,已然不错,绘荷哪丫头,让他开开心心的,她不想嫁,就随他去吧。”

黄管家一脸关切的说道:“过日子的人家,就该有个过日子的样,绘荷虽然不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来,在我眼里,却胜似我的女儿;我们都是半截入土之人,只望在有生之年,也能看着她找个好人家,人丁兴旺。”说道这,老管家口气变得郑重起来,接着道:“既然我们已决意过安定的生活,就该给绘荷,你的女儿想想她的将来”

“是呀!我们都老了”李老看着管家白花花的胡子,一番感慨,“都老了”随后定了定心神说道:'既然要找的话,那也要找个资质上佳,敢担当,现在这些年轻的后生,哼!可还没一个我看上的。“

“咱是普通人家,能在吴县城里给他找个富家大姓也就不错了,以后她的日子也能好好的过,你看如何?”黄伯道。

“哼!肤浅之见”李老一脸的不屑。

“莫非,你有了人选?”管家问。

李老不可置否,没有回答。转过头来,再说冷傲然与黑衣人的交手已到第六天晚上,傲然进步得很快,剑法纯熟,气势一日不同一日,已能堪堪的进到四十招才落败,可今晚他心里老是在惦念着绘荷白天说的话,走神了,剑不由心,不出二十招便落败了。

此番黑衣人没有走,而是叹了口气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一直打不过吗?”

“请前辈赐教”冷傲然对这个黑衣早已充满敬意,很诚恳的问道。

黑衣人丢下了手中的木柴,缓缓说道:“你今晚精神不够集中,心不在此,当然打不过我。但这并不是重点,冷宏这套剑法并不适合你,因为你生性憨厚,又无杀心,不管你怎么练,你都发挥不出这套杀人的剑技。”

冷傲然猛的一惊,退后了几步,看着夜色中模糊的黑影说道:“原来你早已知道我所使的剑法,还有我师傅”

“我当然知道,二十多年前我曾和你师傅有过交集,也算是故人”黑衣人在回忆着什么,慢慢的说道:“且你师傅的几个弟子我也见过,和你所使的是同样的剑法,但都不得其势,这些人当中数你的悟性还不错,但也只能赶上你师傅的一半。”

冷傲然仿佛遇见亲人般,自然而然的便说起了师傅,说起了其中的变故,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黑衣人听完这些,久久未语,站在树下一动不动,好大一会,才叹了口气道:“老朽只是这庄园里种田的老汉,早已不问江湖世事多年,没想到这些年,有这么多变故,看样子这天下将要腥风血雨,大乱将至呀!”

黑衣人接着道:“我原以为你师傅十多年前便以死了,所以你未得你师傅的真传,可现在看来,这套剑法果真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拿命相搏,置人以死地,如果你想此剑法有成,只有此道。”

冷傲然想了许久,一脸茫然问道:“我听懂了你的话,但却又感觉想不明白许多事,难道我练剑的最终目的就是要为了杀人,拿自己的命去换别人的命,我不懂。”

“你说得不错”黑衣人陷入了思索之中,随后接着道:“剑本为凶器,手中拿剑就是为了取人性命,但理却不同,人活于世,争名争利,为情为义,目的各不相同,但总得有些手段,而剑便是一种杀人的手段,就看你是为了什么?”

冷傲然摇摇头道:“还是不懂”

“你会有明白的哪一天!现在我有一套剑法,不知你愿不愿意学?”黑衣人说道。

“我当然愿意”冷傲然使劲的点着头。

黑衣人以柴棍作剑,边说边演练开来:“此剑法,防御为上,身法为主,快时迅疾如风,纵跃闪躲,避开对方的攻击,是剑法总会有破绽,在游走中只要对手露出破绽,便可乘机而进;慢时则圆转自如,剑势绵绵不绝,可护住周身,滴水不漏。”

冷傲然在一旁看得呆了,只见黑衣人围着树打转,越走越快,带起一阵风,手中的木柴舞得呜声直响,一招快过一招,层层叠叠而来,让人看得喘不过气来,剑法演完,冷傲然看得意犹未尽,脑子里全是剑法,还在一遍一遍的过着。

黑衣人说道:“急风细雨,便是此套剑法之名,当年我在冷宏手上也只败了一招,至于我是谁,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我本无心,只是见你醉心于此道,便教了你,再者可让此剑法不至失传,罢了!看你的造化吧。”

第七天早晨,天刚亮,后院又是一阵忙乱,可独独冷傲然还在柴房一侧的小屋里睡着,迟迟没有起来,昨晚黑衣人走后他在苦苦思索剑法,然后不断的试招,结果!天亮才睡下;和他一起干活的小厮可气得不行,用脚猛踹门,可里面豪无动静,没别的办法便告到了大厨那里,太阳升起,老爷和管家都起来了,大厨又把此事告到了管家那。接着管家又把此事说到了李老爷那。

“哼!一日之计在于晨,依我看这个小子就是惰性难除,这样的人难能大用,打发几吊大钱,让他走算了;如果不是你带回来的人,而且还救过小姐一次,我跟本就不会问你,直接撵走了。”管家说完了这一大堆话,还在愤愤的,仿佛一天的好心情都让这小子给搅活了。

李老笑道:“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这个小子救过绘荷一次,况且他并非这家中的佣人,最起码也是我这李庄的门客,随他去吧!”

李老说到这拍了拍管家的肩,表情显得很轻松,抹着下巴上不多的胡须说道:“现下别管这些小事,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谈,绘荷这丫头的终身大事,我倒是早就看好一个人,但时机一直不成熟,不过眼下你这般急,便说说也无妨。”

哦!管家一脸不相信的道:“难不成你这次到吴县城,已经挑了个后生?”

李老一脸庄重的说道:“前次泛舟西湖,为这丫头,差点招惹出一堆的麻烦,此事本以为过去,没想到这次进城我又听到了许多消息,他窦家的人在吴郡被杀,岂肯善罢甘休,这次调任哪个落凌风来追查此事,恐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我暗中得知,那吴太守已经派人在查我们,为了这丫头好,也要早点给他找个人嫁了,以绝后患;而我看中的这个人,早晚你知道的,再者!你我也要及早打算,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这安稳的日子过不下去,大不了丢下这一切,走便是了。”

管家急忙问道:“你的意思,莫非是我们要走?”

李老道:“但愿不会有那么一天,我们虽只是不问世事的乡野老汉,只求平安度日,可是哪个姓窦的朝中权贵被刺,不免会殃及池鱼,这一切恐怕都是因为上次的事,冲着绘荷这丫头来的。”

管家一脸踌躇的说道:“这!这!这如何是好,我早知此事便好了,可帖子已经发出去了,不出几日,城中有几家大户便会应约前来。”

“不说也罢,到时,挡回去了便是”李老仿佛早已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