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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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大风吹

大风吹,风云起,黄沙万里催人眼。

夜月升,天地暗,西湖千倾入梦来。

诸君见笑,此是小人信口捻来,乱写几句。从古至今,有多少文人骚客,曾留下墨宝,极言西湖之美,又有一帮佳人才子,在西湖传下几段情事,此中有姻缘一线牵,相守到老的幸福美满;有黯然销魂者,唯别而以的凄美爱情,千丝万缕,事事发端都在这西湖;而人活于世,爱恨情仇,纷纷扰扰,源头都在这人心所向,一朝隐忍,换得苦尽甘来,却不知,富贵伴身终有时,到头来,又要乐极生悲。此一切,全在一个情字之中,闲话到此,不说也罢。

上接正文,话说这吴县,太守府,正是半夜,灯火通明,大堂正中摆着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个人,脸色苍白,早已死去多时。此人正是白日里游湖的窦大人,想想其生前是何等的威风,不可一势,一旁在哪来回踱步的是吴郡守,满头大汗,脸色通红。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原本想乘此间巴结一下这窦大人,也好有个升迁的机会,这番倒好,死在这了,他窦氏一家,满门权贵,他那叔父可是当朝的太傅,手眼通天的人物,当今皇上都要听他的。“吴郡守一边自语,一边来回的走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旁的家人跑着进屋回禀道:“大人,孙师爷他回来了”

“快叫他进来”吴大人急切的说道。

不一会,一个身材矮小精瘦的中年人进了屋,身穿宽松的灰布衫,头裹方巾,手中端着一个小茶壶,显得不伦不类。

“事情办得怎么样”吴大人问道。

师爷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说道:“大人莫急,该办的事都在办了,全城封锁,彻查所有的酒楼妓院,西湖沿岸也派去大队的人马,所有的码头,船只都逐个搜查,还有来往的官道,也都派重兵把守,今日在船上的哪些个女子,都已关押进大牢,严密监视,另外!经过我的挨个盘问,行刺窦大人的女子是今日才上的船,负责挑选女子的翠红楼老板娘说,她是上船前,在湖边看到这个女子,姿色上佳,便临时起意,让这个女子跟着上了船。”

“这个杀千刀的婆子,除了拿我银子,没干过一件好事”吴大人恨恨的骂道。

师爷从旁附合道:“无须大人多虑,我已经派人抄了翠红楼,现下所有人都已关进了大牢,明早就会张贴缉捕文书,捉拿这个行刺窦大人的女贼。”

“仵作有什么消息”吴大人问。

师爷回道:“大人,验尸的人说,窦大人是利器刺入喉部,毒入血肉,造成经脉肿胀,窒息而亡,至于是何种毒,查不出来。”

“快叫人接着查”吴大人道。

“是,大人”师爷回完话,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一事,刚才大人忙,没有搅扰”

“何事”,吴大人一脸的烦躁。

师爷说道:“刚才有人拿着落府的帖子登门拜访,说是落府的小公子,我已安排到后院住下。”

“哪个落公子,不见,现下没空理会”吴大人喝道。

师爷走到一旁说道:“大人,这人可撵不得,他是益州州牧的小公子”

吴大人想了半天:“哦!想起来了,就是哪个朝廷招抚的落凌风,去年入京朝会时还打过招呼。”

师爷小声说道:“大人!这个落凌风可小瞧不得,虽非出自名门旺族,但此人混迹江湖,号称是当今武林顶尖的三大剑客高手之一,后得窦太傅举荐,做了益州牧,关系非同一般,况且此人以武起家,开镖局,做着各种买卖,这江湖道上各色人物都要买他的帳,得罪什么人都不能得罪他,况且与我们还有着来往,你看。。。”

吴郡守挥了挥手道:“我明白,你不必多说,派人好生伺候着,我这就来”

深夜,后院书房,坐着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容颜俊美,皮肤白皙,只是身子骨看起来有些单薄,吴大人带着师爷,身后跟着几个壮汉,进了书房。

“落行云”见过吴大人,白衣公子微微弯了身,算是行过礼。

“落公子,吴某人招待不周,还望见凉”,吴大人一脸客气的招呼道,说完话便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壮汉。此两人,点了点头示意,吴大人这才放心的坐下了。

两个壮汉走上前来抱拳拜道:“见过落公子,小人们是吴大人府中的武师,前几年路经益州,到过落府,还见过公子你,不知您可还有印象?”

落公子迟疑了一会,似在思索什么,说道:“对不住!自小在府中见过很多人,真是记不起两位了。”

两个壮汉,退到一旁,互相示意了一番,看了看吴大人回道:“大人,如果小的们没记错,这确是落府的小公子。”

吴大人哈哈笑道:“还请落公子见凉,这几年,盗贼四起,这世道也不太平,今日还出了刺杀官员的大事,我等心里不安,怕有人冒认,故有此一节,还望勿要见怪!”

落公子,脸上微笑了一下,没什么表示,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说道:“家父让我出外历练,同时也让我登门拜访吴大人,这几年凌风镖局在吴郡地面通行无阻,也要当面谢过,这是家父的信,要小子当面呈上。”吴大人接过信,看了之后,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

落行云接着说道:“不才我自幼习武,也拜过几个师傅,对江湖中的一些门道也有所了解,这刺杀一案,我甚为好奇,不知能否让我看一看这被刺的窦大人,说不定能帮上些忙。”

师爷向吴大人会意,点了点头,吴大人道:“好,落公子是武林世家,若能帮忙,再好不过,请!”

大厅正中,落行云检查着尸体,并用力挤压着死者喉头那个发黑的小小伤口,下一步又叫来了验尸的仵作,并查看了凶器“一根女人头上的簪子”。

落行云一番查探之后,缓缓说道:“大人,据我的观察,这根簪子很普通,无甚稀奇之处,坊间的女子头上常见之,关键在于这刺杀之人下手很准,从喉间刺入,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簪子上有蝎毒,这种毒来自塞外,很是猛烈,见血封喉,还没等你张口出声,便可瞬间致命。”

“落公子是说,这是蝎毒?”师爷问道。

“不错,症状很相符”落行云回道,随后又再次查看了一番,接着说道:“我曾听家师说过,江湖之中有着一些很隐秘的刺杀组织,也擅长使此毒”

两个壮汉听到这直皱眉头,有一人回道:“大人,这件事若真是江湖中人所为,即便查出凶手,也很难下手”

吴大人直皱眉头道:“多谢落公子的帮忙”

落行云笑道:“无碍,我出门本就是为了历练,这江湖中的事也须江湖中人才能查得明白,这几日我会在这西湖附近查探一番,如有情况,我会告诉吴大人的。”

“有劳!送小公子回房好生伺候着”吴大人吩咐道,落行云走后,大厅之中只剩下师爷和吴大人还在计议从长。

“师爷,此事你看该如何?”吴大人问道。

师爷端着小茶壶抿了一小口,慢吞吞道:“大人在任上之么多年,深懂为官之道,其实早就有了打算,我等小辈听你的吩咐就是。”

吴大人笑道:“你倒是说说?”

师爷道:“不管查不查得出凶手,总要有人顶罪,如果事情太大,那就得花银子找人帮忙,最重要的是如果有人分担一下,那情况就会好得多。”

吴大人拍了拍了师爷的肩膀道:“好师爷,跟我这么多年,还是你深懂我心,现下我们要好好款待这位落公子,你马上去哪些采女里找个好的今晚陪落公子,好吃好喝的要跟上,他们要在这开凌风镖局分号,随他就是,只要他老子愿意帮忙什么都好说,另外。。。”吴大人想了又想接着道:“另外你准备五。。。不!是三千两银子,让落公子写上一封家书,天一亮就派人送往益州落府。”

师爷说道:“大人高明,只要这落凌风肯帮忙,我们再去京师活动一番,这事情就有活路。”

吴大人连连冷笑道:“还有这‘王志’一向与我不和,在朝中也是一员大将,但此人牛气冲天不可一世,得罪过不少人,之后才出了洛阳,被任命为州牧,带兵镇守吴郡;你现在就派人连夜往京师送急报请罪,这窦巡抚遇刺一事,是我等看护不力,但这王志,带兵镇守一方,身为州牧玩忽职守,剿贼不力,致使发生此等事情,难辞其过。”

师爷点点头道:“不错!窦大人来吴郡这几日,这王志只是按例来府中报到过一次,上过一回表,从来就没派过一兵一足,是该参他一本。”

“大人”,师爷小声的问道:“至于这行刺之人,我看先查访几日,或许这落行云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来。”

嗯!吴大人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多增派人手,严加查问,只要是来自塞外的人,全都给我抓起来,还有,别让这王志小儿的人插手。”

“是大人,我这就去办”师爷回道。

临了,吴大人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还有白日间在湖中撞上的这李老头,真是晦气,让我想起就火大,找时间你派人去查个清楚。”门严加盘查,余杭附近,西湖被大量官兵封锁,人心惶惶;在这样的时刻,很少会有人想去逛青楼妓院,更别说是大清早的去,翠红楼当晚被查封之后,其它几家虽然也开着门,但先后几拨官府的人马来回查之后,早就没人了;可有一个人却是例外,他大清早的便进了翠红楼对面的仙香院,看似很随意的便把头几名的牌子放倒了。老鸨见来人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看穿着打扮便知是个富家公子,脸上直放光,笑得合不拢嘴,回头便把那几个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姑娘直往后堂赶。不一会酒菜上齐,三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围坐在少年旁。

少年摆摆手道:“什么唱小曲跳舞就不用了,本少爷闲来无事逛逛,只是好奇这对面的翠红楼怎么关门了?”

三个女子中姿色较好的一个乃是此院的头牌,她撇着嘴说道:“这叫活该,对面哪个老货仗着吴大人的关系,耀武扬威的,这下好全坐了大牢。”

另一个从旁说道:“就是,她院里的小丫头还在胭脂铺抢买过我们要的东西呢。”

天下间最无聊的事,莫过于听一帮女人在哪唧唧歪歪;天下间最让女人感到兴奋的事,莫过于窃探别人那些隐秘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连一旁的下人都搅和进来。少年郎笑了笑,也没管,静静听着,无非就是些奉承的好听话,此外便是些揭人长短,谁谁谁怎么的闲话。

无意间,少年问道:“刚才你们谁说翠红楼里曾有一个外来的女子?”

回话的是个三十上下,端茶点进来的婆子,见有人问话,立马精神抖擞,眼睛直放光,仿佛脸上的皱纹也少了许多,她絮叨着说了一大堆:“这位公子哥可算问对人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老身从在这院里做头牌开始到现在,也有十五六年的光景,在这城中,我们这样的,大大小小有着十几家,要说这外来的小妮子,也有好些,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来这地方都是寻开心的,又谁会去管是那来的。”

少年听得不耐烦,打断道:“说重点”

婆子刚要说话,几个官差打扮的人闯了进来,一帮人吓得都没出声,不一会几个人吵嚷着便往里走,老鸨子在哪直说好话,说有个小公子在里面喝酒。只听有人喝道:“我等奉命查案,管他什么公子,都给我起开!”

几个人气势凶凶,踢门便进,一打照面,带头的官差紧绷的脸上一瞬间硬是挤出个笑容,一抱拳讨好道:“原来是落公子在此,我等不知,还望恕罪。”

白衣公子很平静,脸上豪无怒色道:“无妨!诸位兄弟要不也坐下来喝一杯”

几个官差在哪陪笑,为首的说道:“大人曾有嘱咐,公子要是有什么交代要办之事,小人们尽力而为就是,现下告辞。”一帮人这会才知道这个小公子了不得,开门遇贵人,满脸的小心恭敬。

“你接着说”落公子道。

婆子赶紧说道:“差不多是半个月前,对面的翠红楼来了个小妮子,没人知道来历,长得还行,琵琶弹得绝,不出几天便成了头牌,但卖艺不卖身,这些呀!大家都知道。但老爷你可能不知,我有两个相熟的姐妹在别的院里,赶巧的是,哪两家也是在半个月前来了搭台的妮子,一个是唱小曲的,一个是舞跳得好,也同样的,卖艺不卖身,不知是哪来的,不过在青楼这样的地方,老爷们都是来玩乐的,谁会有闲功夫管这样的事,只是说来也有些奇怪罢了。”

落公子随手丢过一块银子,算是赏她的,婆子笑得合不拢嘴,一旁的三个姑娘见到这样就得了赏银,更是卖力的在一旁说个没完,连老鸨私底下有几个相好的是谁都被抖了出来,众人见公子很是和气,气氛也热烈了许多,更有羡慕婆子得了赏钱的,在那冷笑着逗婆子道:“我说李妈,你是不是自打娘胎里开始,就做头牌了,哈哈!”一帮人嬉笑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