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挽救的办法

这天我陪伴载湉在养心殿批折，却无意中看见了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一道谕旨：中国陆军，相沿旧法，百弊丛生，现欲讲求自强之道，故必首练重兵，查有浙江温州道袁世凯，朴实勇敢，晓畅戎机。着袁世凯为直隶按察使，奉旨督练新式陆军。假以事权，俾专责任，钦此。

这张谕旨是要袁世凯督练新军，我知道，如果任由这件事发展下去，那么事情就会向着原来的方向发展，这个袁世凯，终究会害了载湉的一生。

我想，无论如何，我必须要阻止他了。

载湉身边也有不少上次新换的内监，我要想避开他们也不容易。

但是今天载湉的心情不错，我想，是个好机会。于是趁着第二天，他去颐和园回紫禁城的途中，我小跑着跟在他的轿边，悄悄问了他一个问题：“皇上，你说‘欲飞无羽翼，欲渡无舟楫。’这句诗是什么意思？”

无辜的载湉坐在轿里盯着我瞧了半天，实在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发小毕竟还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他道：“是不是赶路累了，想找我说说话呀？”

我默默无言，良久道：“小的惊扰皇上了。”

但是载湉毫不吝啬地笑起来，这样的笑容才算有些成熟的意味，“没关系，我今天心情不错，亲爸爸已经答应，过几天恢复爱妃的封号了！”

我就知道，这么突兀的问题，要是平时，他早就发火了嘛。

我一看有门儿，接着道：“皇上，小车子求你，别派袁世凯去练新军！”

载湉蹙起双眉，沉思了一会儿，道：“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今早连材跑到太后床边上哭，弄得她老人家很不开心。见了我又是一顿数落，现在你又说这样的话，万一让别人听了去，可怎么好！”

我心想豁出去了，不如使个激将法，要他既听我的话，又保住连材的命！

我正色道：“皇上可知道连材对太后说了什么？”

载湉见我神色镇重，知道事情严重，忙吩咐停轿，推说头疼带着我快步走了一段。

后面虽说有不少人，但有王总管看着，想来安全。

我小声道：“连材原本是为了你！他看你平时辛苦，太后又在颐和园里住着处处为难你，所以为你说了几句公道话呀！”

载湉一听这话，感动莫名，他急性子上来，吩咐轿子转头去颐和园。

我阻止他道：“太后没有当真，连材现在没事。”

载湉的眼中笼上阴云，他身上的五爪金龙朝服也似乎褪去艳色，良久，他道：“小车子，不是我不愿意听你的话，那些烦人的事情，你还是不要过问。这个袁世凯，曾经帮朝鲜人练过兵，还打败过日本人，这次是荣中堂保他做的官，我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至于寇连材……”载湉抚着额头闭眸思索，“亲爸爸会后发制人。我还是得回去一趟！”

这回他怎么也不听我的劝，大着胆子回到颐和园中，正赶上太后在藕爽斋和怀塔布福晋她们几个在打马吊，载湉向太后要了寇连材，太后由于心不在焉也没有在意，顺嘴便答应了。如此，我的小徒弟又回到了载湉身边，我想，这样他总可以逃过一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