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醉酒的蔡小白
故事似乎都是在夜里开始的，正如蔡小白和妻子的相识，一个陌生的电话，让彼此不相识的两人走在了一起，从一开始似乎就是冥冥中的注定，所以才让蔡小白有了想要结婚的念头，蔡小白的回忆那么温馨，当然这并不是他想要告诉我的全部，而我的所有的情绪都留在了他的那场婚礼当中。
“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蔡小白说
我看着蔡小白一杯杯地喝酒，这明显是想要逃避的节奏。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嫂子沟通？”我不明白蔡小白有什么困难，也只好这样劝说着。
“林杨，你觉得钱重要吗？”蔡小白问我
“重要，但不是全部。”我回答道
“现在在我眼里就是全部。”蔡小白说，“我把我全部家当都给赔上了。”
我有些诧异，但是看蔡小白的神情，却不像是在说笑，便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蔡小白又倒了一杯酒，看着我说：“我不知道我现在怎么办？只能死马当做活马来医了。”
蔡小白说的死马其实也可以说是飞马，曾经交易的供应商突然之间就卷着货款人间蒸发了。蔡小白辞职之后经朋友介绍在网上开始了液晶显示器的销售，由于拿货价格便宜，网上销售还是比较火爆，每个月都有差不多十万的销售额，除去运费等一些经营费用，算下啦净利润也能赚两万左右，因此虽然累点，但是蔡小白做得还是比较有信心。但这次蔡小白付款后，供应商竟然消失了。
蔡小白去找介绍业务的朋友，朋友也一脸无奈地告诉蔡小白说他自己也被骗了一些款，到现在也一直在找人呢。
蔡小白无奈，只能在原来的提货点去蹲点，四处打听供应商的消息，结果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蔡小白没敢跟怀孕的妻子说，每天还是照常装作去仓库安排发货，但实际上也在到处跑，希望朋友能有任何关于供应商的消息，也跑到工商部门报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你给了多少货款啊？”我问道
“差不多十五万吧。”蔡小白说道，“这几乎把我这大半年的收入都白搭进去了。”
“报案了，还没有消息吗？”我问道。
“人说这样的案件多去了，很多都是初入行业的没经验的人上当受骗的案子。”蔡小白说，“照他们的意思，这案子是结不了的，就算能结，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那你有供应商的什么资料没？”我问道
蔡小白哭笑道，“要能有，这案子也就不会那么麻烦了。当初因为是朋友介绍的，朋友也做了很久了，所以也没注意这方面的资料收集。”
“那那女孩子是怎么回事呢？”对于蔡小白的哭诉，我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想起见面时遇到的女孩子，便猜想着是否也和蔡小白说的事情有关。
“她是我高中同学。”蔡小白满不在乎的表情。
“看起来你们像是在约会呢？”我看着蔡小白，蔡小白避开了我的眼神。
“你瞎猜什么呢？”蔡小白说道，“我可是结婚的人，我约什么会呢？”
“我不会跟嫂子说的。”我笑道
蔡小白白了我一眼，说：“你这是在探我的话吗？我跟你说，不管是说不说，我和她就是同学关系。”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词严。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边有了底：就算蔡小白和她不是所谓的高中同学，他也还能清醒的知道他是刚刚已婚的人。
”案子的事情，估计也只能花时间等了。“我劝解到
“我等不起啊。”蔡小白感叹道，“我赚的都是奶粉钱啊，而且这财路断了，我还没想好我要做什么呢？林杨，你说我应该做什么好呢？”
“我不也迷茫还没有方向呢。”我看到蔡小白求助于我，我也只能尴尬的回应着。一边感叹这些年的碌碌无为，一边感叹着时光易逝，到如今生活负担都来了，却没能挑起这个担子。
“不行，我一定要把他们给追出来。”蔡小白喝了口酒，有些恨恨地说，“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到他们。这都是我血汗钱啊。”
“这必须的。”我说道，“只是我还真帮不了你什么忙？惭愧啊。”
“没事。”蔡小白说，“咱俩一块儿加油吧。我还不信我就此停业了。这些天，我除了找供应商之外，也在找新的供货商。吃一堑长一智吧。”
蔡小白开始一杯杯地喝酒，我不管怎么劝也无用，这是要喝醉方休的意思。赵灵儿在一旁向我递着眼色，意思是让我再劝劝他。蔡小白已经略有些意识不清了，却还是拿着酒杯跟我瞎侃着，我想也许他今天只是想发泄一下多日来的苦闷而已，所以也就放弃了劝解的想法。
“董清她怎么样了？”蔡小白突然迷迷糊糊地说起董清来。
“她结婚了，你不都知道吗？”我说道
“我知道。”蔡小白说，“我是想知道她结婚后过得怎么样？”
我看着蔡小白，只见他眉头微皱，似乎在纠结着什么问题。
“我怎么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说道，“你想要知道，你自己打电话问她就好了。”
蔡小白听着，许久才说道：“我怎么好意思打电话呢？”
“那你担心她做什么？你们都各自有了家庭，以后她过得好不好，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说道，“你要真关心她过得好不好，只能说明你还没有放下她。”
蔡小白听了凄然一笑，说：“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来关心她过得好不好呢？”
赵灵儿在一旁听了直皱眉头。我赶紧撇开了话题，说道：“那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蔡小白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因为喝醉了还是因为真的知道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
赵灵儿拿着东西，我搀扶着蔡小白向门外走去。走出门外的时候，蔡小白突然停了下来，拉着赵灵儿说：“董清，我们一起去深圳吧。”
赵灵儿诧异地看着蔡小白，又看看我，一边推脱开蔡小白一边说：“好，我们一起去深圳。”
蔡小白却并没有开心，醉眼微睁地看着赵灵儿，说：“你骗我......”
我连忙拉着蔡小白往车上走，赵灵儿也犹豫和猜测中赶紧跟了上来。
蔡小白租住的房子并不太远，但是由于这个时间点正是人流高峰时期，走走停停也花了半小时。开门的是蔡小白的妻子，一手扶着大肚，一手扶在门边上，见是我，诧异了一阵子。见到醉醺醺的蔡小白，连忙打开大门，说道：“你们进来吧。”
“嫂子，你不认识我了？”我一边走进去一边说道，“我是小白的同学林杨，你们结婚那天，我们还一起喝酒来着。”
她想了一会儿，估计还是找不到任何关于我和她在结婚现场喝酒的画面，只好作罢了，说：“我想不起来了。不过我听他常常说起你来着。”
“是吗？”我说道，“都说我些什么呢？”
我把蔡小白放在沙发上，一边接过赵灵儿递过来的包，放在桌面上，说：“嫂子，这个小白的包，放桌上来了。”
话刚说完，蔡小白突然翻转过身来，哇哇地吐起来。
她走过来，坐在蔡小白的身旁，用手轻轻地替蔡小白捶着背，脸上是平淡安详的表情，等蔡小白吐完了，又转身找来了扫帚。
我接过扫帚，说道：“嫂子，我来吧，你不方便。”
她笑了笑说：“那只好麻烦你了。”
赵灵儿拿着拖把，脸上的表情显然不是很放松，待我扫过后，赶紧拿起拖把拖了起来。
“你是林杨的女朋友吧？”她看着赵灵儿说
我看着赵灵儿，赵灵儿看着我，脸上泛着红。她显然明白了，说道：“今天多亏了你们俩。”
她打来一盆水，洗了毛巾，轻轻地替蔡小白擦起脸来。
从蔡小白家出来后，赵灵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被憋坏了吧？”我说道
“真想不明白你们，喝醉了有什么好啊？”赵灵儿说道
“你说呢？”我问道
赵灵儿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脑筋一转，停了下来，侧身面向我说：“董清是谁呢？是不是他暗恋的对象？”
我点点头。
赵灵儿撇着嘴说，“你们男人也真是朝三暮四的，明明已经结婚了心里面还想着别人。”
赵灵儿不知道蔡小白和董清大学四年的那种感情，自然也就觉得蔡小白对于董清的关心和惦念都是出于喜新厌旧的贪念。这种场面和毕业前夕的那场面多么地相似，我，蔡小白，董清，三个死党一起吃了最后的散伙饭，对于蔡小白和董清来说也像是分手饭。我和蔡小白去了深圳，而董清工作找到了上海。那一夜蔡小白拼命地喝酒，只为了有勇气能对董清说出求婚的誓言，只为了能够有勇气放弃自己的选择，只为了能够拥有董清，而这些我当时并没有看明白，只觉得毕业的感伤让蔡小白无法自己，到最后喝醉了，流泪了，也没能说出请董清留下来的话语。
那日我和董清把喝醉了蔡小白搀扶回到了宿舍。
那场面是如此相似，难怪蔡小白会情不自禁地对赵灵儿说要一起去深圳。
“你是不是心里也会想着别人？”赵灵儿见我长时间没有回答，于是又问道
“我心里只有你啊。”我看着赵灵儿，盯着她看。
赵灵儿见我久久地盯着她看，不好意思笑了，说：“你盯着我看做什么？我只要你回答就好了。”
“买一送一嘛。”我说道
“我可不需要你廉价的东西。”赵灵儿笑道，“免费送的不是陷阱就是过期。”
“也不能都那么绝对。”我说道，“任何事情还是要一分为二地看嘛。”
“那要怎么一分为二地看呢？”赵灵儿问道
“你就当我看了你两次，回到了你两个问题嘛。”我说道
“那叫一举双得。”赵灵儿纠正道
“对，叫一举双得。”我附和着说。
夜深，人静。
我半梦半醒的意识中有她的轻微的呼吸声，有她柔软的身体，而淡淡的体香。
清晨是被蔡小白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蔡蔡，什么事情？”我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听你的声音，好像还在温柔乡里吧。”蔡小白说道
“什么温柔乡？”
“是不是昨晚的那个女孩子？”蔡小白说道，“看来，咱们的娃娃亲有戏了啊。”
听蔡小白这么一说，脑子突然咕噜噜就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房间里面是有我一个人。
“你说什么呀？”我说道，“我自己一个人住呢。”
“瞎话，谁信呢？”蔡小白说道，“谢谢你昨晚把我给弄回来。”
我听着蔡小白的恭维，心里想着：这可不是他的风格啊。便说道：“你就别套我的话了，你昨晚上什么也没说。”
蔡小白一听，说道：“真的嘛？”
我说道：“你咋还想着董清呢？”
“我有说嘛？”蔡小白说道：“我不是还惦记着她，只要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好和不好，我们旁人是无法揣测得知的。你也许觉得她过得好，但是她不一定就认为是好。要是你真关心她，你就好好地把她放下，好好地和嫂子过日子。”我说道：“你这样放不下，只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不那么内疚而已，你太自私了。”
蔡小白沉默了一阵子，说道：“我曾经那么喜欢她，那么自卑地喜欢她，觉得她就是我的女神一样。”
“那也没用。我和你们俩处了四年，连我都没看出来你们俩在恋爱。怪谁啊？后悔什么呢？”我说道，“到现在你们各自结婚了，你后悔来着？来不及了。”
蔡小白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你要是真知道，你就该放下她。开始的新生活。”我说道，“她也一样。她心里不再会有你的位置了。”
当一个女人在意你的时候，你是她的全部，当你把她的爱一点点磨耗掉，你在她心中的位置也就再也找不到了。我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董清在酒吧喝道烂醉的样子和蔡小白昨晚酒后真言的表情，爱情也许就是那样，恋爱中，关于对方的所有都是美好的，但是当发现美好的东西一件件都要离去的时候，每一丝片刻的回忆都像一把把利刃割在心里淌血。
起床，刷牙，突然一抬头看见赵灵儿出现在镜子里面，面色轻柔地看着我，心中像冉冉升起的牛奶一样的雾气弥漫开来，展现出一片飘渺梦幻的美的仙境，而我在飞，缓缓地飞，我知道，有一天我会飞跃彩虹，遇见那缕照进心里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