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断情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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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只身入宫

静川和太子在周贵妃殿中为母妃过寿。静川满腹心事,酒也没怎么喝。太子看出了静川有些不对头,还以为她是待嫁女儿心。

“哟!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呀,这才多点工夫没见荣驸马,就食不知味了?”

“母妃!”静川怪叫起来,“你瞧瞧二哥,满嘴没有一句正经的!”

“你二哥说得对,我看你呀,今天也有些心不在焉呢!”周贵妃打趣道。

“哪有?”

“我已经奏请了你的父皇,这个月十八就为你们举行定婚之礼,这下你可安心了?”周贵妃一脸母爱发光,戳中女儿的心事。

静川含羞带娇,乐得合不拢嘴。

“父皇也真是的,直接赐婚得了,还非得等到四年后。让人家小夫妻等那么久!”

“不许妄议你们的父皇!”周贵妃白了一眼太子。

“你父皇也是想着先让驸马爷在礼部站住脚跟,慢慢出人头地嘛,这是好事。正好也让静川多和驸马相处几年,好好磨合磨合彼此的性情,将来才能夫荣妻贵,享住长远啊!”

太子也深深点头。“你怎么样?听说你府里新纳了侧妃?还是见洵府里的?”

“是的,母妃。”

静川脸上的笑意似流风回雪,霎时不见了。

“是什么人哪,家世可还清白?”

“是六弟府上的歌伎,以前在静川那里也待过一段时间,孩儿对她是一见倾心,寻访了好久才重遇的,简直是荡气回肠啊!”太子眉飞色舞的讲述,倒让静川心忧了。看来二哥也是真心喜欢飞雪。“可怜的六哥!”静川心里叫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乱套啊!一个看上了将军府的白身,一个看上了王府的歌伎,朝中多少名门望族的王孙公子、妙龄佳人,你们都瞧不上……”周贵妃无奈地摇头。

“母妃,感情这种事,讲究缘分,是人力无法掌控的!”静川偎在周贵妃怀里,“所谓姻缘天定嘛!茫茫人海,谁是你的那个他,月老早就为你们牵好红线了!”

“就是说嘛!”太子也随着说。

“这荣驸马我是见过了,改日也把你的新宠带来给母妃瞧瞧!”

“这事得延后了,她父兄刚过世不久,还在孝期。等过了孝期,孩儿一定把她带来给您过过眼。”

“来,二哥,我们喝酒。”静川与太子把盏。

太子喝得微醺薄醉,神差鬼使地又去了落颜轩。

从楚王那里回来,飞雪内心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安宁。此刻,她正斜躺在火炉旁的斋塌上,甜甜入梦。太子轻捻脚步,坐于飞雪身侧。炉火熊熊地燃着,如云蒸霞蔚般耀目夺彩,火光映照着飞雪的脸庞,灿若玫瑰。她两眉淡扫,双眼轻合,唇如樱颗,娇喘微微。她刚刚精心打扮过,女为悦己者容,古今亦然。

太子看得出神,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一下她的脸。可飞雪睡态极美,他又不想打破,只好隔空摸着她的脸,那一定是柔媚细腻、温润软弹的;她的唇,一定似花蜜香甜、如丝绸顺滑;他的手顺势往下走,在她的胸前停住了。罗衣覆盖下,一定是让人欲罢不能的春色……他吞了一下口水,干涩的嗓子才滋润了些。在酒精的催发下,面对如此人间尤物,他欲火焚身。他轻解着飞雪的衣带,便猛扑上去,逮住了飞雪的红唇。飞雪被惊醒,奋力推着太子下压的身体。太子被推开了一些,飞雪大呼:“殿下!你喝酒了!”

“飞雪……”太子喘着粗气,难闻的酒味散了出来,“我不管你在不在孝期,我今晚就要你!”

“殿下,你答应过我的……”还没等飞雪说完,太子又扑了上去,手也在她身体上四处游走。

飞雪使出浑身力气,从他的包围圈里逃出来,双手护在胸前。太子见她这般不愿,也很费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我不明白,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区别?”

“我父兄刚刚过世,一身热孝,我怕给殿下带来不祥!”飞雪惊慌失措,还是用这个理由来搪塞。

“我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我什么都不怕,还怕两个死人的鬼魂?”

“殿下,他们好歹是我的亲人,死者为大,我不能不顾念他们……”

见飞雪两颊挂泪,太子怂了。他往斋塌上捶了一拳,算是发泄了。

“对不起!”他忍着怒火,“我今天喝多了,失态了……”

见他起身要走,飞雪动了恻隐之心,伸手拉住了他。“天色不早了,殿下今晚就在这歇了吧。”

太子以为飞雪答应了他,回嗔作喜。

“殿下去榻上歇着吧,斋塌太硬了。我在这守着。”

原来只是这样!太子落寞地点着头,飞雪扶他去床榻上躺着,太子叹了口气,闷闷不乐地睡去了。

飞雪却在窗口站了一夜。这一夜,她想了很多。今晚太子的举动,显然是他失去耐性了,对自己也越来越不愿等了,以后再拿这个借口堵他的嘴,怕是不灵了。该怎么办呢?心一横,顺从他,想想简单,身体却很诚实,不肯这么做。可又能拖多久呢?下一次,他霸王硬上弓怎么办?自己已非完璧之身,向他交出身体的那一刻,他若问起清白之身失于何人,自己又该如何回答?要是因此他怀疑自己与王爷的关系,再去楚王府查问,岂非害了王爷?那当初与王爷生离便真是蠢到家了!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蒙混过关!她心里盘算着,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心里萌芽。

见过飞雪后,楚王的心情平复了很多,既肯乖乖吃饭,又肯乖乖喝药,丽芸扶着他到院子里散步,他也不排斥了。这天晚上,楚王吃过晚饭,又在含情殿吹箫。箫声幽咽,婉婉拂心。丽芸知道,他的思念之情又起……

丽芸敲了敲含情殿的门,屋里箫声停歇。“进来吧。”

丽芸掩上门,楚王坐在床上,抚弄着手中的箫。

“王爷怎么不早歇着呢?”

“我睡不着,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嘛!”

“王爷这几天气色好多了,不像前两日,把人担心坏了。”丽芸轻而淡的一句话,竟让楚王心弦一震。

“这几日辛苦你了……其实也不光是这几日,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在王府已经十二年了。”

“是啊,十二年了……”丽芸目光悠悠,仿佛回到十二年前,那时的丽芸,只有十三岁,与楚王同岁。见到楚王的第一眼,她就沦陷了。少年得意、血气方刚,如春日初升的朝阳,令人欣羡。

“红颜弹指老,人生有几个十二年?丽芸,我为你找个好人家,你嫁了吧!我这一生就这样了,尝尽人间的苦寒辛凉,待双鬓染尽风霜,朝夕看年华老去,岁岁皆同。你与我不一样,你正值青春芳华,不宜与我这伤心之人久伴……”楚王说着,泪在眶子里打转。

“嫁人?”丽芸自嘲一笑,“我与王爷同是伤心之人,天涯沦落,谁活得不耐烦,愿意娶一个心如死水的女人?”

楚王明了她的意思,不禁自责起来。“我不是你的良人……我一身情债,伤痕累累,配不上任何女子的深情以待……”

“其实,在我心里,我早当自己嫁过人了,十二年前就嫁了……我把自己嫁给了这座大宅子,虽然我的夫君就在我的身边,就在我的眼前,可他的心,早就去了很远的地方,我的心,也随着他远走……”丽芸禁不住落泪。

楚王喟然一叹。与丽芸是人在心离,与飞雪是心在人离。世间之事,总是那么拂逆人意,并不十全十美。

“你不该把时间和心血耗费在一个心已远去的男人身上,那不值得!”

“你不是我,安知不值?我想,宁安公主、王妃,还有姑娘,她们都该羡慕我,能陪伴王爷十二年之久。她们都不如我幸运,不是吗?”听着丽芸的自我安慰,楚王心中凄楚一片。

“丽芸……”楚王抱了她。

丽芸享受着这迟来的拥抱。

“王爷,有件事,你能答应我吗?”

“你说。”

丽芸很碍口地低声道:“让我做一回王爷的女人吧,就一回……”

楚王惊愕极了:一个女子,愿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奉献,却不计回报,那该是怎样的执着和深爱!

“不……”楚王轻声回绝,“我不能害了你……你明知道我对飞雪的情意,此时此刻,我的心早已没有位置来容纳别人,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要公平,我也什么都不要!这些年我从未开口求过什么,只有这一件事……”丽芸委屈的泪花洋洋而出。

楚王不忍看她的泪眼,将眼睛移到了别处。“我对飞雪有过承诺,我的生命里,唯她而已,不会再有别人……虽然她人不在,可我对她的承诺依然不变……”

丽芸情爱的世界轰然倒塌了。飞雪猜错了!就算丽芸想着趁人之危,他心里的那片土地,也是丽芸无法进入的。

“一次都不行吗?”丽芸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或许王爷可怜她,或许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感动。

楚王微微摇了摇头。

丽芸死心了,眼一闭,滚落两行清流。“王爷当真是痴情……我虽从未得到王爷的一丝情爱,可爱上你,我从不后悔!”

楚王伸手,为她拂掉眼泪。

“那以后,王爷自己多保重!”

“你要离开我吗?”楚王听出了弦外音。

“是的。因为我私下求了公主,她答应把我送进宫,我要去陪姑娘……”

“你去陪着飞雪?”楚王满脸惊疑。

丽芸点点头。“她孤身入宫,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宫里人心险恶,姑娘心善又心软,多个知心人在身边,也可相互扶持、相依为命。王爷入不得内宫,我替王爷陪在她身边,照顾她、温暖她……”

“已经进去了一个,你也要把自己一并葬在里面吗?”楚王心如刀割。

“姑娘葬身,我是葬心。”丽芸一句话,已让楚王无地自容。“我朱见洵何德何能,要你们一个个殒身葬己?宁安是、毓冉是、飞雪是、你也是……”

“姑娘待我如同姐妹一般,又多次想着成全我和王爷,我也该为她做点什么。不光为她,也为王爷……”

楚王金石般的心也融化了些许,他把丽芸拥在怀里,是感动、感激、也是感谢!

飞雪好不容易盼来了静川来看她。内宫琐碎、长夜漫漫,她能见到的外面的世界只有静川。她和楚王气息相连,哪怕在她那里听到关于楚王的只言片语也足以告慰。

“公主都十几天没来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飞雪眼含热泪,抱着静川似救星一般。

“我也是。”静川也洒泪。“二哥的内宫,我也不便常来,怕给你带来麻烦,也怕二哥怀疑。毕竟我跟六哥走得近些,怎么也得避避嫌哪!”

“我知道……”飞雪伤心一片,抹了抹泪。“我有件事求你帮忙。”飞雪拉着静川坐下。

“别说求嘛!我们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

“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而且十万火急!”

“什么事,你说吧。我一定帮你!”

“你那里有没有信得过的太医?我需要两样东西。”飞雪眼神中透着紧张,低声问道。

“有,张太医服侍我近十年了,医术医德都不错,我信得过他。你要什么,告诉我……”

“一瓶落红、一瓶避子药。”飞雪声音极细小。

“你,你要这个干什么?”静川愕然地问。

“我已不是处子之身,洞房之夜,又怎会有落红……”

“你……你和二哥还没有……没有在一起啊?”静川很是诧异。

飞雪摇摇头。“这怎么可能?都快一个月了,是他不来,还是你不肯?”

“你明知故问嘛!”飞雪气恼地。

“二哥待你还真是与众不同啊,这都能忍!”静川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怕告诉你,他就要忍不住了,我好几次都险些失身。”

“可是,你拖不了多久啊!他是男人,是猎手,而你就是他垂涎欲滴的猎物啊!”

“所以我才急着要这两样东西。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和王爷的关系,只好先将他骗过去。”这么做,其实飞雪也很痛苦。“我其实一点都不想骗他,可是,不这么做,后果你也知道有多严重了。”

“我明白了。”静川感觉飞雪很悲哀,感觉太子也很可怜。可是,她的六哥爱而不得,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被迫嫁人,他不可怜吗?“那你要避子药干什么?”

“我不想怀他的孩子……如果没有避子药,或者你给我弄一些绝育的草药也行,我可以自己偷着熬,只要一碗药下去,便可一劳永逸……”

“你疯了?”飞雪的决绝让静川毛骨悚然。“你不想要二哥的孩子就罢了,干嘛弄得自己绝育啊?这得多伤害自己的身体啊!”

“我不知道……”飞雪凄然的目光,令人心痛。“我不知道如今我要自己的身子有何用?我感觉自己像分裂了一般。身体是一个人的,心却是另外一个人的,你说,人的心和身体分离,那还算是个人吗?”

“我懂!”静川抱紧了她。“好,我回去给你准备。你要的两样东西,我全都给你准备好!但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再有摧残自己身体的想法了,太可怕了!如果六哥知道,他会心疼死的。”

“你别告诉他……”

“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静川擦掉她脸上的泪。“快别哭了,当心被人发现!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静川严防隔墙有耳,小心地四处留神。“丽芸要进宫来陪你了。”

“什么?丽芸?谁让她来的?”飞雪懵了。

“是她自己要来的,前几日对我又跪又求的,让我一定答应她。我看她是真心的,只好成全了她。”

“她为什么那么傻?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来陪我这个伤心人?离开王爷,她一定特别难过……”

“我想,她是放心不下你。你一个人,待在这寂寞凄清的深宫里,无人依靠、无人说话。在离开六哥和陪伴你这两者之间,她选择了你,足见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孩。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舍弃自己的青春年华,不顾一切地去保护这个男人所爱的女人。能够爱屋及乌若此,她一定有着高尚的情操和一颗宽容大度的心灵。这样的女人,真是世所罕见。”

飞雪被丽芸的真情震撼了,不禁泪湿芙蓉面。“王爷没有娶到她,是王爷没这个福气……”

“你又瞎说了,六哥真心爱的人是你。对丽芸,我想最多的也是一种感激吧。因为感激而娶她,是对她的一种亵渎。丽芸虽是丫鬟,却也心性极高,这种婚娶,她是不会要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是那么奇妙,所谓郎情妾意,郎有情妾有意,那才是爱情……”

静川握着飞雪的手。“飞雪,不要自怨自艾,也不要想不开,我和你都是幸运之人哪,我们都拥有一往而深的情意呀!”

静川一番开解,飞雪如坠入云端,身似成仙,飘飘乎乎的。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有些人穷毕生之力也未曾得到这样两厢情愿的爱情,比起他们,自己终是上苍眷顾之人。

两天后,丽芸就跪在了飞雪面前。飞雪赶忙把她拉起来。“不要跪我,快起来!”

丽芸不慌不忙地说:“如今我们身份不同了,规矩还是得守着!”

飞雪感动极了,抱着她,像久别重逢那般喜悦。“你真傻,跑到这儿来跟我受罪!好好待在王府不好吗?”

“我有我的打算。你一个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人帮你分担。王爷不放心你,你又出不了宫。我比你自由一些,有我在,王爷有什么消息要传达,你有什么信送给王爷,我都可以替你做……”

“你是为了王爷才来的?”飞雪感叹丽芸的用心。

“我是为了你们……我愿意做你们之间的桥梁、信使……”

飞雪太感激了,握着丽芸的手。“我不要你做这些,一旦被人发现,太危险了。我和王爷浮沉各异,路尘浊水,纵使我们之间还能写信,那又有何意义?我什么都给不了他,何必再去打扰他的生活?”

“你就这么放弃了?”

“不放弃,也得不到啊……得不到的就该放手!”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丽芸听了这话,觉得也是自己与楚王的真是写照。

“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来,你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不怕!公主都安排好了,他们给我一个新的身份,我是公主府上的丫鬟,被公主推荐了来伺候你的。反正太子殿下又没有见过我。”

“始终都是危险的!丽芸,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能有你这样的知心姐妹,我死而无憾!可是,你正值最美的年华,犯不着为了我,一同在这监牢里花落凋零!”

丽芸轻拍着她的脸蛋。“别抱怨了,我来都来了!对了,公主让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你。”丽芸从怀里掏出两个瓶子。“她嘱咐我,让你一定藏好!”

飞雪将这两个瓶子握在手里,有了它们,她的心愿便可达成了。

自从飞雪入了宫,太子总觉得她郁郁寡欢。难得飞雪会骑马,太子便约众位兄弟姐妹去郊外驰马,想借此机会让飞雪见见这些亲戚。楚王并不知道飞雪会来,当他看见飞雪与太子同乘一骑,从高远的蓝天下驰过时,他的心绪凌乱地似一张难解的网,解开这头,那头又乱了。飞花万点愁似海。她是太子名正言顺的侧妃,共乘一骑,没什么不妥。不妥的是那种感觉,曾经得到、复又失去,满目歆羡、满目愁悴,满目刺痛。飞雪一眼就套住了那双不安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总是有着最亮的光彩。彼时再见,飞雪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光芒,她要倾其所有去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殿下,那边风景不错,我们去那边!”飞雪喊住身后的太子,怕他注意到楚王的异种眼神。太子答了句“好”,就和一起来的兄弟姐妹说:“你们随后来,我们先行!”

吉王勒住马,问楚王:“那谁呀?”

四王爷乐呵呵地答道:“那是咱们二哥的新宠,六弟府上的。”

吉王挑了挑眉:“六哥,这么漂亮的美人干嘛不自己留着,献给二哥做什么?哦,我知道了,咱们六哥还想着宁安姐姐呢!哎,六哥,下次再有这样的美人,记得给我留一个!”

静川见楚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急急打岔:“七哥你胡说什么呢?二哥在等我们,我们快点去吧!”

吉王不明就里,还是在那乱叫:“我哪胡说了,我说真的,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个美人!府里的庸脂俗粉,我早就看腻了!这玲珑剔透的美人啊,不光脸蛋要美,还要知冷暖,懂得闺房之乐,最好还能读过几本书,闲暇之余,可以和你下棋饮酒、品诗论画,那才是人生至乐!否则,空有美貌的皮囊,那也是个木头美人,乏味得很哪!我说的这种美人,可遇而不可求哦!”

楚王阴沉着脸,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七弟又在这发表美人论了!”四王爷取笑道。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哎,你们别笑,你们敢说,你们不喜欢美人?”

“美人,色也。”四王爷一本正经地,“色字头上一把刀啊,七弟,可得小心啊!”

“好了,别在这瞎扯了,二哥都走远了!”静川插话进来。

“你这就不懂了吧?跟你这没成亲的黄毛丫头在一起,真是没趣!”吉王挖苦静川。

“懂什么?”静川愣了。

“你说懂什么?人家是二哥的新宠,故意和二哥走远,肯定是躲一边亲热去了!”大家都哄笑起来,楚王极力忍着大家的“冷嘲热讽”。

“所以啊,我们不急,徐徐赶上就行!”吉王洋洋自得地说着。静川注意到楚王的面部,仿佛所有神经都在跳动,额头上青筋暴突。估计吉王再说两句,楚王的拳头就上去了。

大家策马徐行。“六哥,七哥什么都不知道,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你先去吧,我在这透透气。”

静川不再说什么,策马跟上大家。太子和飞雪赶来,嫌他们走得太慢。

“二哥,飞雪借我一会,我们去小河边看看。”静川别有用心。

“那你们小心点!”太子将飞雪送下马,静川也下马。

“几位哥哥们去吧!”静川故意把大家都支走。

太子和几位王爷疾驰而去。

“飞雪,六哥在那边。”静川指了指去路,“我的马借给你。”

这实在是太大的诱惑,可是这里人多眼杂,贸然见面,会不会泄露了彼此的关系。“我害怕……”

“别怕,我在这掩护你!他们几个人聚在一块,这会肯定赛马去了,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回不来的。你见了六哥,回来小河边找我。”

听了静川的话,飞雪才踏实了些。她飞身上马,朝来路奔去。

楚王心里很不痛快,他侧身下马,钻进树林里,坐在了树底下。飞雪赶来时,只看到了楚王的马,并没有见到人。她有些失望,漫不经心地乱逛着。

“飞雪!”一个清脆的声音拂过来,泠泠似泉水激石。

飞雪循声看去,是楚王站在树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滚鞍下马,跑至楚王跟前。楚王一把将她拉进树林里。两对含情目彼此痴缠在一起。

“我们有十四天没见了……”楚王痴痴地说。

“不,昨晚刚见,我梦到你了……”飞雪热泪盈眶,笑容僵在唇边。

楚王抬手,撩起她鬓边的一缕青丝,她眉眼盈盈如画,目波潋滟似水。

“王爷身子都好了吗?”

“都好了……”楚王轻笑着,他的一抹笑意,让人不忍移开目光。飞雪摸了摸他的脸颊,心里似蜜一般甜。

“眼下虽说是冬天最后的挣扎了,可还是寒凉些许,王爷出门该加件披风的。”飞雪见他衣衫单薄。

“想着出来骑马,会热一些,就没加衣服。你给我做的寝衣,我每天穿在身上,都觉得暖暖的,我不冷。”

飞雪含羞而笑,上前双手扯了衣服来看,但见月光白的寝衣熨帖地穿在他身上,心里也翻卷上一股暖流。楚王将她揽在怀中,揉着她的发丝。

“什么时候再给我做一件?我都半月没换寝衣了……”

飞雪浅浅一笑。“好,我回去给你做,做好了,我托公主带给你。”

楚王获得了巨大的满足,紧紧拥着她娇小的身体。

远远地,楚王听见了马蹄声。“有人骑马回来了……”

飞雪心一虚。

“你快回去吧。”楚王替她整了一下披风。

飞雪勾住楚王的肩,在他脸上吻了吻。“我走了……”

飞雪上马,遥遥望了一眼,扬鞭而去。楚王摸了一下刚才飞雪吻过的地方,似有余香,心里欢喜极了。他骑上马,追赶大部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