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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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那么,这个共通点怎么样?这三个被害者都是“人”……”

袭月故作姿态地说:“你还不了解我的意思吗?为了防范已知的凶杀案,我们必须尽心地……”

大概袭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语气上放软了些说:“你和我两人不是都这么尽心尽力吗?”

已经丑时了,在十二时辰全天营业的茶馆里,叫了一壶茶耗了两个时辰,空儿眼皮沉重得都抬不起来了,不自觉地把视线往壁钟瞧去,突然坐正身子说:“捕头,已经丑时了,今天是初五哟!”

“是吗?”彷佛是在舞台上演戏似的,袭月敲敲脑袋,戏剧性地说了一句:“我这个天才也有不管用的时候啊!”

空儿无奈地叹息。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乱成一团。一点关连也没有的三件杀人案件硬要把它们扯在一起。再怎么努力、尽心,也是找不出一个共通点来。空儿跑了一天,脚都起泡了,所调查的不在场证明几乎没有收获。有谁还会记得三个月前所发生的事?或是见过的人呢?!所以,调查东少夫和南夫人的不在场证明可以算失败了!

已经在茶馆里耗上两个时辰,专门针对这三个被害者之问是否有共通点之类的事情进行讨论;结果,连个蛛丝马迹都牵连不上,几乎是到了牵强附会的地步了。

空儿又重复一遍地说:“年龄不同,住的也不是同一地区,故乡也不一样,这三个人之间都没有共通点嘛!凶手只是选他们的姓来加以杀害而已。”

“可是,一定有心理层面上的共通事项才对!”

袭月还是拘泥在这上头。可是,再怎么不死心,事实摆在眼前,不死心也不行了。她终于伸伸懒腰说:“好吧!我们就此打住吧!”

空儿高兴地合上本子本说:“那么,回家吧!”

店里突然飞进来一只信鸽。

“──袭月捕头这是给您的信!”小二举着信鸽在柜台那里叫袭月。

空儿吓一跳,说:“是找捕头的耶!”

“真麻烦!你去看。”

“不要!不能私拆别人的信件。”

“笨蛋!我叫你去看的有什么关系,而且我只有跟衙门里的人说我们在这里。快去看!”

空儿没办法只得向柜台走去,跟小二说:“我是袭月的代表,给我看吧!”

打开鸽子脚上绑的信纸,空儿吃了一惊!

是洛灵写来的信:“有人被杀了。你们俩赶去现场吧!我也会到。被害者的名字是北清灵。好像是子时被杀的。”

“怎么──”空儿词穷了。这时候即使有大地震也比那种事发生好得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可是,事实既然已经造成,除了依照正常的程序来办理之外,还有其他法子可行吗?空儿只好打起精神进行调查。

“这么说,被害者是乘坐最后一班环城马车而被杀死的罗?”空儿环顾着这个坐落在极郊区的民营驿站。

驿站外围几乎看不到几户人家。空儿对站在旁边的站长问道:“在这种地方设立驿站,有乘客吗?”

“有是有,很少。从这儿走半个时辰之后,就可以看到住家。”

“驿站前什么店铺都没有嘛!”

“地主为了等土地涨价都搬离这地方了。”

“原来如此!”

环城马车就停在驿站后面的院子了。是由两节车厢组成的马车。尸体就在第二节车厢内。

原本很冷清的院子里,现在却热闹非凡。消息探察员们都围在现在稍有名气的袭月身旁,记取消息。

袭月故作姿态地说:“没办法制止凶手再次杀人真是遗憾!”

虽然袭月心里乐得很,但是她总不能喜形于外。但是,有位消息探察员说:“真的被你猜中了!”

语毕,袭月嘴边不自觉浮现一丝笑意。

“那么捕头认为凶手下一次会袭击东西南北其中的哪一个呢?”

“嗯……我想会再回到东吧!”

“原来如此!那么就是要姓东的人特别小心就对了!”

“总不能叫他们足不出户吧!”

洛灵走向空儿,很不是滋味地说:“他真嚣张!喂,空儿,不要连你也被那家伙同化了!”

“啊?──对了,被害者是──”

“嗯!一刀刺在胸部致死。还没去看啊?”

“还没有。”空儿慌慌张张地走向第二节车厢。

死者是位女性,大概十七、八岁,普通的平民女子吧!看起来好像是工作得筋疲力尽了,懒散地坐在位子上,头低低的,就像是睡着了似的。

“是我发现的。”

空儿循着声音回过头去,车夫站在不远处。

“当时是怎样的情况呢?”

这种问题照理说应该是袭月发问的,只不过她现在忙于制造形象,没时间过来,只得由空儿代替。

“详细情形记不太清楚,不过,到这终站的时候,环城马车里面只剩下五、六位乘客而已。大家都下车了,只有她还睡在那里,我就过来想叫醒她,结果,就发现她已经死了。”他说完之后,以害怕的眼光看了尸体一眼。

“你认识这位女子吗?”

“不认识!”

“记不记得她在哪一个驿站上车的呢?”

“不可能记得嘛!如果每一个乘客在哪一站上车都记起来的话,我头不就胀破了嘛!又不是机械人!”

“说得也是!”

“她不是有票根吗?查查看就知道了!”

空儿难为情地说:“啊!说得也是。”

空儿拿起被害者的随身包袱,打开就看到一张定期车票及代表身份的城民居住证。

“城东张员外家的女佣北清灵?”

车夫播摇头叹气说:“还很年轻啊!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呢?”

看来这位车夫还满通情达理的。

“能不能请你描述一下车厢内乘客的大概情况呢?”

“您是说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或特别的人,是不是?那您可能会很失望的。乘坐最后一班环城马车的客人都是闭目休息的。大概是坐习惯了,都会在终点站的前一站清醒过来,十个人之中有八个是如此。当然啦!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就无法自动清醒,总要摇他一摇,才会踉踉跄跄地走出驿站的。”

“原来如此!”

空儿有点失望,虽然无法直接从车夫口中得到确切的线索,还是有必要调查乘坐最后一班环城马车的乘客。但是,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得到乘客的名单。

“哎呀呀……”袭月终于过来了,“消息探察员们真是很噜苏,要不是威胁他们说他们会妨碍到调查工作,还不肯走呢!哈哈!”

看她高兴得嘴都合不泷的样子,大概心里也正想说要不要送些小礼物给消息探察员们也不一定呢!

空儿形式化地把从车长那儿听来的事告诉她。

“嗯──,这么说来,如果运气好的话就会有目击者啦!”

“如果能那样子最好不过了,可是大家都讨厌与捕快有所牵涉,大概会知而不报吧!”

袭月却大声地说:“我有好办法了!”

空儿一听到她这一句语,心里就发毛。

“既然消息探察员都聚集在这儿,就请他们帮我们刊登这则消息。这么一来,一定能得到乘客名单的。”

“是吗?”

“交给我好了!”袭月一说完,马上转身回头走到院子上,对着那些正要离去的消息探察员们大喊:“喂?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啊!”

每当袭月一说出“交给我来办”时,而且真的交给她去办之后,其结果一定是非常悲惨的。而且担任收拾善后残局的人一定是空儿。虽然袭月总是夸大其词地说交给她来办,这一次的办法倒还不失为良策。

当然啦!虽然不是怎么伟大的想法,也很难保证不会变成负面的影响。对袭月来说,要是她做的每一件事不会成为负面的影响的话,那可真是划时代的事情!可要大大地庆祝一番了。

洛灵不安地看着袭月的背影,对空儿问道:“喂!怎么了?”

空儿一五一十地告诉她。洛灵嘟嚷地说:“这样子啊?没想到那丫头头脑还满管用的!”

袭月一走来就说:“已经命令他们大作文章地刊在社会版。”

洛灵说:“那就好了!对了,我想听听你对这件案子的想法如何?”

“我的想法?”袭月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对空儿说:“喂!由你来说。”

“不,请捕头发表想法!”

“我刚刚跟消息探察员讲了一大堆,累都累死了,刚刚我们不是商讨过了吗?你就照那样说好了!”

“是吗?”

空儿虽然已经习惯袭月的作风,可是两个人根本没有商量过,她却说得煞有其事的,令空儿讶异不已。

既然已经“商量”过了,空儿也不得不说了。

“大概有几种可能性,一种就如捕头所说的,凶手依着东西南北姓在杀人,而受害者与他根本没有半点瓜葛的人,可以说凶手是莫名其妙地在杀人。”

袭月从中插嘴说:“我早就说过了!”

“可是,也有其他的可能性,”空儿不理他,继续说:“如果假设原本就有人想杀死这位女性的话,而这时候凑巧京城画报上刊登出这则东西南北的消息,更揍巧的是这位受害者也姓北,如此一来,这位凶手想趁此机会把她杀了,就可以逃脱罪嫌之疑、牢狱之灾,这也很难说的。”

洛灵颇有同感地说:“原来如此!”

“还有一种可能性。”

“还有啊?”

“说不定是前三件案子的凶手的其中一个干的也说不定!”

“为什么?”

“如果今天有姓北的人被杀的话,捕快就会认为这是一连串的杀人事件,自己受怀疑的成分也就变少了。可是,也不会那么揍巧的让他杀人就杀到一位姓北的人。”

“你是说其中的一名凶手自己去找了一个姓北的女孩子而把他杀了?──说得也是!”

洛灵一副赞同空儿所说的话的神情,站在一旁的袭月看得很不顺眼,就说:“应该还有一种可能性吧!”

“有吗?”

“诚然,你的记忆不太好。”

空儿僵硬地说:“对不起,请问还有哪一种可能性?”

根本没听过的事被说成没记起来,当然是不好受的。

“就是说这件杀人案也有可能和前三件案子完全没有一点关连性。”

“啊!那么,东西南北怎么解说呢?”

“就是说,在今天之中很有可能会有一位姓北的人被杀。”

空儿心里想说是很有这种可能的,袭月为了自己牵强附会的推理能成立,会去找一位姓北的人将他杀了。

可是,念头一转,袭月没有那种兴趣杀人,即使是四下无人的时候。

洛灵打圆场地说:“反正,目前最重要的是确定被害者的身分。”

“知道了!”

“而且,也要调查是不是有个人的恩怨问题存在。”

“是!”空儿故意地问袭月说:“捕头,您要去吗?”

袭月是绝不会接受这种烦人的工作的。相反地,她会很乐意地想着要在封面上摆怎样的姿势最好看。

空儿说完,正想走时,袭月突然说她也要一起去。更令空儿不解的是威风八面的袭月为何走得那么急?

“的确是您们的女儿吧!”

空儿一说完,北清灵的双亲眼睛一红,眼泪簌簌滴下,北清灵的母亲哭泣着说: “怎么会变成……”

空儿低着头说:“真的很可怜!”

北清灵的父亲颤抖着说:“她是个很乖巧的女儿,我正想安排相亲要把她嫁出去,没想到她人先走了……。”

空儿没有马上接话,因为这时候如果马上接下去说话的话,神经感觉就太迟钝了!

可是,袭月就是没有这种敏感的心思。

“有没有想到凶手会是谁呢?”袭月的声调不带一丝丝的同情。

北清灵的父亲摇摇头说:“完全没有!”

“男人呢?”

“啊?”

“男人!现在的少女至少会有一、两个男人。你女儿应该会有一、两个吧?”

北清灵的父亲光火地说:“我的女儿绝不会有这种事!”

袭月依然没有半点同情心地说:“就是有你这种父亲,我们才会头痛,盲目地相信自己的儿女才会被儿女背叛!”

北清灵的父亲横眼瞪着袭月说:“你在说什么?”

说着说着,就握紧拳头想起身,空儿慌张地排解说:“请沉着些!”

“可是,她在说我女儿的坏话。”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心直口快而已。”

空儿所说的话飘到袭月的耳中,她不服地说:“喂!你不必阻拦那家伙。他想怎么样就让他怎么做!”

“可是,捕头──”

“我再以妨害执行公务之罪名逮捕他就好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空儿不禁埋怨上天,为何安排自己在这种人手下做事呢?!

“亲爱的,冷静点!”

幸亏北清灵的母亲劝告,火爆场面才没有恶化下去。

“很抱歉!我丈夫是个火爆性子,很容易生气,请您们不要介意!”

北清灵母亲这么说,令空儿惶恐不已。有袭月这种对手,不生气那才怪呢!

北清灵的母亲继续说:“刚刚捕头所提到的事,灵儿是有个情人。可是,最近好像吵架分手了。”

“他是谁?”

“他叫做龙川。和我女儿在同一个地方做事。”

北清灵的父母亲离开衙门之后,空儿说:“要不要去调查龙川这个人呢?”

袭月愉快地说:“顺便调查他和前三件案子的关系!”语毕即打了个呵欠:“啊!累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啊?”空儿愕然地目送袭月离去。

空儿回到自己的住宅时,已经快天亮了。拖着疲累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往楼上爬去,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真累喔!”

一边打呵欠一边走。虽然眼皮快抬不起来了,仍然能感觉得到前面有人,而且快要碰撞在一起了。

“啊!对不起!”

空儿想绕到一边让他通过,没想到突然被对方抱住,吃了一惊,抬头一看,是南夫人。

“捕快大人,人家等你好久了!”南夫人的脸只距离三寸。

“有什么事吗?”空儿一说完,就看到南夫人张开嘴,露出她的大门牙靠了过来──不,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空儿“哇”的一声把南夫人推开,尽最后的力量拚老命地往楼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