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吸血鬼亲王的月下审判
红光缭绕的祭坛上，苏昭被牢牢制住，手脚无法动弹。
她喘着粗气，喉咙里还残留着那块“月辉晶”灼烧后的余痛。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吞了那个闪闪发光的石头，更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吸血鬼亲王没有立刻杀她。
伊芙琳站在她面前，银白礼服在血色光影中泛着冷冽光泽。
她冷冷打量着苏昭，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脖颈，似乎在探查什么。
“这人类竟然吞了‘月辉晶’？”她嗤笑一声，“不如直接宰了灭口。”
苏昭脸色一变，心跳如擂鼓。
她拼命挣扎，但四肢被血能封锁得死死的，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等等！”她急声道，“我就是路过的一个小鹌鹑！你们这些吸血鬼不能乱杀人！”
莱昂站在几步之外，双手交叠在背后，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她。
他没有回应苏昭的话，而是缓缓闭上眼，似乎在感知体内的血力波动。
几息之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果然，他体内涌动的血脉之力与某种外来能量产生了奇异共鸣——那是月辉晶的气息，而它……竟已深深融入眼前这女人的血液之中！
共生契约，已成。
莱昂睁开眼，猩红瞳孔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他缓步走近苏昭，俯身低头，声音低沉而危险：“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闯入我的仪式？”
苏昭咬牙，虽满嘴血腥味，却仍不退让：“我哪知道这是你的破仪式！我只是路过的！你们这些贵族搞什么神秘活动也不贴告示，要不然我打死也不会进来的！”
莱昂眯起眼，似笑非笑：“你说完了？”
苏昭心头一紧，赶紧补了一句：“你要是现在杀了我，那晶石会不会也毁掉？”
空气骤然凝滞。
伊芙琳眼神微变，莱昂则沉默了几秒。
下一瞬，他轻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有趣。”他说，“你倒是有几分胆色。”
就在这时，一道狼狈的身影从角落阴影中窜出。
是先前被打飞的玛尔科姆！
他嘴角带血，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嘶吼道：“莱昂·德古拉！你以为你能一直猖狂下去吗？等着吧！血祖大人不会护你太久！”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向出口，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莱昂没有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逃走的方向，仿佛那不过是一只蝼蚁。
“伊芙琳。”他淡淡开口，“把她带回血月城。”
伊芙琳挑眉，显然不太满意这个决定，但还是应声点头：“遵命。”
莱昂又低声吩咐了一句：“传令下去，封锁王都通往血域的所有通道，我要彻查今晚的事。”
“是。”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废弃教堂迅速被黑袍护卫包围，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压迫感。
苏昭被两名侍卫押着，踉跄着往外走。
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接下来会被怎样处置。
她一边走，一边偷偷观察四周，试图记住路线和环境。
——她可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
回程马车启动，车轮碾过鹅卵石路面发出咯吱声响。
夜色渐深，远处钟楼传来沉重的钟声。
车厢内，伊芙琳坐在对面，神情冷淡，手中翻阅着一份卷轴。
苏昭则被锁链束缚着，靠在车厢一角。
她垂下眼帘，悄悄将手缩进衣袖中，摸到了三枚藏匿已久的金币。
这是她在混乱中顺手从教堂祭坛边拿的——她当时就想，既然已经卷进这种大麻烦里，总得给自己留点保命钱不是？
马车在夜色中穿行，车轮碾过鹅卵石的声响仿佛敲打在苏昭心头。
她靠在车厢角落，身体虽被锁链束缚，眼神却始终冷静地扫视四周。
她不是第一次落进坏人手里——从小到大，继母、继妹、戏班里的恶徒，哪个不是想把她踩在脚底的人？
可她每一次都活下来了，还活得有模有样。
更何况，这次……她还顺手捞了三枚金币。
她低头假装打盹，实则悄悄把金币塞进鞋底。
动作轻巧熟练，像是无数次演练过似的。
藏好后，她刚松口气，就听见对面传来一声冷笑。
“小老鼠还挺会找地方。”伊芙琳淡淡开口，连头都没抬，手中卷轴轻轻一翻，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
苏昭眼皮一跳，迅速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翻了个白眼：“你又不给饭吃，我不偷饿死啊？”
伊芙琳嗤笑一声，没再说话。
车厢再度陷入沉默，但空气似乎更加凝重了几分。
莱昂坐在她身旁，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方的天际。
那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尖塔，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辉，宛如从地狱拔起的利刃。
“那是暗蔷薇塔。”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夜风拂过，“我住的地方。”
苏昭抬头望去，心跳微微加快。
她不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暗蔷薇塔，吸血鬼亲王的居所，据说塔内机关密布、血咒重重，是整个血域最神秘也最危险的地方之一。
“你是共生体。”莱昂继续道，目光转回她身上，猩红眸子中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若你死了，我也活不好。所以……你最好活着。”
苏昭心头一震，望着那座黑塔，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她原本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现在看来，还有机会翻身！
至少还能活几天，先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
马车缓缓停下，沉重的铁门在夜色中打开，几名黑袍侍卫无声无息地列队等候。
苏昭被扶下车时，夜风吹得她一个寒颤，但她没有退缩，反而挺直了脊背，跟在莱昂身后步入塔中。
一路穿行，墙壁上镶嵌的蓝焰灯台映照出无数古老的浮雕，描绘着吸血鬼的历史与传说。
她一边走，一边默记路线，心里盘算着万一真要逃，该从哪条走廊拐出去最快。
最终，他们停在一扇雕花木门前。
“东翼客房。”莱昂淡淡道，“你的房间。”
伊芙琳上前推开门，屋内灯光柔和，陈设奢华。
天鹅绒窗帘、金丝绣毯、水晶吊灯，每一处细节都在诉说着贵族的权势与品味。
但苏昭没有丝毫放松。
她走进去，脚步谨慎，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像一只误入狼穴的小狐狸。
伊芙琳随后递来一个小瓶，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血族特制疗伤药剂。”她语气平静，“亲王大人赏的。”
苏昭盯着瓶子，没有伸手。
她吞下了月辉晶，体内肯定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种不明来源的药剂……她不敢轻易服下。
她冷冷一笑：“我不需要。”
伊芙琳挑眉，却没有勉强，只是将瓶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房门在她身后合拢，留下一声轻微却令人心悸的“咔哒”声。
屋内重归寂静。
苏昭站在原地，看着桌上的瓶子，眉头微蹙。
这一晚发生的事太多，她还没理清局势。
但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睁大眼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