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后,我靠种田经商成了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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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金銮殿鸣冤与玉阶血证

画舫劈开太液池的波光,船头的龙头雕像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林晚晚将秘档用油布裹紧塞进贴身衣襟,冰凉的竹片隔着布料贴着心口,仿佛父母的冤魂在胸腔里震颤。身后传来快船破浪的声响,李将军的怒吼穿透夜风:“截住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文轩猛地扯下腰间的玉带,抛给周济:“用这个引开追兵!”周济会意,将玉带系在船尾的灯笼上,调转船头冲向西侧水巷。李将军的船队果然分兵追去,画舫则趁机驶入东岸的芦苇荡。

“他们最多拖半个时辰。”赵文轩拔出船板下的匕首,割开林晚晚袖口的布条,“你手在流血。”

林晚晚缩回手:“不碍事。”她望着芦苇深处若隐若现的宫墙角楼,“如何才能面见陛下?”

“明日辰时,陛下会去太庙祭祖。”赵文轩收起匕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引开禁军,你趁机闯驾。”

林宝忽然拽住姐姐的衣角,小手里举着半块啃剩的麦饼:“姐,吃点东西吧,你都一天没吃饭了。”

看着弟弟脏兮兮的小脸,林晚晚接过麦饼咬了一口,干涩的麦麸刮着喉咙。她想起荒坡上刚冒出的苜蓿芽,想起婶娘尖利的咒骂,忽然握住赵文轩的手腕:“若我死在金銮殿,你须得答应我,护好林宝,让他好好长大。”

赵文轩瞳孔骤缩,月光在他眼底碎成银箔:“我不会让你死。”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鎏金令牌,牌面刻着狰狞的獬豸神兽,“这是‘御史台密令’,持此牌可直闯宫门。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示人。”

芦苇荡外传来梆子声,三更天了。画舫悄悄靠岸,赵文轩指着不远处的角门:“从这里进去,沿红墙走到太庙侧门。我在那里等你。”

林晚晚将秘档又紧了紧,对周济道:“周大哥,带宝去城西的‘回春堂’,那里是我父亲旧识开的药铺,暂时安全。”

林宝却摇头,攥紧了手里的小锄头:“姐,我跟你一起去!”

“听话!”林晚晚板起脸,“在回春堂等我,姐很快就回来。”她蹲下身,在弟弟额头印下一个吻,“等姐讨回公道,就带你回荒坡种好多好多粮食。”

看着周济带着一步三回头的林宝消失在暗影里,林晚晚深吸一口气,跟着赵文轩潜入角门。宫道两侧的宫灯排成蜿蜒的火龙,照得琉璃瓦上的积雪泛着冷光。路过御花园时,她忽然停步——前世,赵文轩就是在这里,将她推入结冰的太液池。

“怎么了?”赵文轩察觉她的僵硬。

“没事。”林晚晚别开脸,加快脚步。鼻尖忽然嗅到熟悉的甜香,是太液池边的腊梅。她想起父母遇害那年冬天,父亲也是这样一身药香,抱着她在腊梅树下讲故事。

太庙的飞檐在前方隐现,檐角的铜铃在夜风中轻响。赵文轩忽然拽住她,贴着她耳边低语:“禁军换防了,是李将军的人。”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龙涎香,与前世记忆中重合,林晚晚猛地推开他。

“我自己去。”她摸出御史台令牌,藏在袖中。

赵文轩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忽然从怀中掏出那方绣着并蒂莲的丝帕——正是林晚晚遗失在荒坡的那方。丝帕边角的残月钥匙暗纹在宫灯下若隐若现。他指尖抚过丝帕上细密的针脚,当年他在相府花园捡到这方丝帕时,曾笑问贴身小厮:“这是哪家小姐的物件,绣工倒也别致。”小厮回说像是林家嫡女遗落的,他便随手收了,不想竟成了日后接近她的契机。

林晚晚伏在太庙影壁后,看着晨光中的仪仗缓缓驶来。明黄色的龙辇在玉阶前停下,内侍掀起轿帘,露出一张威严却带着病容的脸——正是当今圣上,宣宗皇帝。

她攥紧袖中的秘档,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赵文轩在另一侧引开了两队禁军,剩下的守卫正忙着清道。她深吸一口气,从影壁后冲出,跪倒在玉阶下:“陛下!民女林晚晚,叩请陛下为臣父林太医昭雪冤屈!”

尖锐的呼喊划破晨雾,仪仗顿时大乱。禁军统领拔刀上前:“大胆民女!竟敢冲撞圣驾!”

“且慢。”宣宗皇帝的声音带着病气,却自有威仪,“你是林太医的女儿?”

林晚晚叩首至地,血从额角渗出,滴在白玉阶上:“正是!三十年前,臣父含冤被贬,实则是遭李将军陷害!这是臣父亲手所书的秘档,请陛下明鉴!”她将秘档高举过顶,油布上还带着昨夜的水汽。

宣宗皇帝接过秘档,展开的瞬间,脸色骤变。李将军不知何时已赶到,厉声喝道:“陛下莫信这妖女胡言!此乃她偷盗的伪证!”

“伪证?”林晚晚猛地抬头,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李将军,当年你买通太医院吏,在贵妃安胎药中掺入过量雪莲,嫁祸我父亲,可有此事?”

李将军脸色煞白,拔出佩剑:“一派胡言!拿下!”

“住手!”宣宗皇帝猛地咳嗽起来,内侍连忙递上参汤,“李卿,你且退下。林氏,你随朕入太庙详禀。”

金銮殿内,檀香缭绕。宣宗皇帝坐在龙椅上,手中把玩着那枚残月钥匙:“你父亲当年确是忠臣,可惜……”他叹了口气,“当年朕尚为太子,无力回天。”

林晚晚叩首:“陛下如今已是九五之尊,定能为臣父昭雪!”

“昭雪不难,难的是……”宣宗皇帝话未说完,殿外忽然传来巨响。李将军带着禁军闯了进来,身后跟着赵文轩——他的肩头插着一支羽箭,鲜血染红了官服。

“陛下!赵文轩私通乱党,意图谋反!”李将军指着林晚晚,“此女偷盗秘档,罪该万死!”

赵文轩咳着血,将一块染血的玉佩掷在地上:“李将军才是真凶!这是他当年买通太医院吏的凭证!”

林晚晚认出那是张药工的玉佩,心沉下去。李将军冷笑:“血口喷人!陛下,赵文轩乃赵丞相之子,当年他父亲便是主谋,如今他包庇林氏,分明是同党!”

宣宗皇帝看着殿中对峙的两人,又看看林晚晚额角的血迹,忽然闭上眼:“够了。来人,将林氏、赵文轩暂行关押,秘档……”

“陛下!”林晚晚猛地抬头,“若不即刻昭雪,臣父死不瞑目!”

李将军上前一步,手中多了杯毒酒:“林氏,念你是忠臣之后,自行了断吧。”

林晚晚看着那杯毒酒,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李将军,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掩盖真相吗?”她猛地撕开衣襟,秘档早已被她用针线缝在贴身的肚兜上,“这秘档,天下人迟早会看到!”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济抱着昏迷的林宝闯了进来,嘶声道:“陛下!李将军派人追杀幼童!这是他灭口的铁证!”

林宝的小手上全是血,怀里紧紧抱着半块麦饼。林晚晚冲过去抱住弟弟,泪水决堤。赵文轩看着这一幕,忽然咳出一大口血,指着李将军:“陛下,李将军私调禁军,意图谋反,臣有密折呈上!”他从靴筒里摸出一卷纸,却在递出的瞬间,被李将军一剑刺穿手掌。

“赵文轩!”林晚晚惊呼。

鲜血滴在秘档上,染红了“壬辰年秋,李将军手书”的字样。宣宗皇帝猛地睁眼,眼中闪过厉色:“拿下李将军!”

禁军瞬间将李将军围住。他看着龙椅上的皇帝,忽然狂笑:“陛下!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安稳坐江山吗?当年参与此事的,何止我一人!”

“住口!”宣宗皇帝猛地站起,却因激动过度再次咳嗽,鲜血染红了明黄的龙袍。

林晚晚抱着昏迷的弟弟,看着殿中混乱的景象,忽然明白,这朝堂之上,从来没有绝对的清白。父亲的冤屈或许能昭雪,但这背后的权力倾轧,才刚刚开始。

赵文轩挣扎着爬向她,将染血的密折塞进她手中:“晚晚,带着宝……走……”他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残月钥匙上,“去……玄武门外……”

话音未落,他便倒在玉阶上。林晚晚捡起密折,看着赵文轩渐渐失去生气的脸,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前世害死她的男人,今生却为她而死。

宣宗皇帝看着赵文轩的尸体,又看看林晚晚怀中的孩子,忽然挥手:“传旨,林氏父女护驾有功,赦免一切罪责。林太医冤案,着令重新审理。”他顿了顿,“李将军即刻下狱,其党羽……”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剧烈的咳嗽打断。内侍们慌忙上前搀扶,殿内一片混乱。林晚晚抱着林宝,握紧手中的密折和残月钥匙,在周济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出金銮殿。

殿外的阳光有些刺眼,她回头望去,玉阶上的血迹已被内侍匆匆擦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她知道,有些血,是擦不掉的。

“周大哥,”她轻声道,“我们去玄武门外。”

玄武门外,车水马龙。林晚晚按照赵文轩的遗言,在城门西侧的老槐树下,找到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老汉看见她腰间的残月钥匙,从糖葫芦草把里抽出一封信:“赵公子说,若姑娘能来,就把这个给你。”

信封里没有字,只有一张地契,上面写着“城郊荒坡十亩,永归林氏所有”。地契的角落,画着半朵并蒂莲。

林晚晚攥着地契,泪水再次落下。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最想要的,从来不是朝堂的恩怨,而是荒坡上那片能种出粮食的土地。

周济看着她,轻声道:“姑娘,现在怎么办?”

林晚晚望着远处的荒坡方向,晨光中,那片她亲手开垦的苜蓿田,应该已经迎来了新的朝阳。她擦干眼泪,将地契和秘档小心收好,对周济道:“周大哥,我们回荒坡。”

“回荒坡?”

“嗯。”林晚晚抱紧怀中的弟弟,眼中重新燃起光芒,“冤屈要申,但日子也要过。我要在那片荒坡上,种出粮食,养大林宝。至于这朝堂的是是非非……”她顿了顿,“等宝长大了,再由他自己决定,要不要接过这把钥匙。”

周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郑重地点头。两人带着昏迷的林宝,挤出熙攘的人群,朝着荒坡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皇宫依旧巍峨,金銮殿的争斗仍在继续。但林晚晚知道,从她选择回到荒坡的那一刻起,她的战场,就不再是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而是脚下那片贫瘠却充满希望的土地。

而那把残月钥匙,终将与另一把满月钥匙一起,在岁月的尘埃里,等待着下一个开启真相的人。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