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圣门子弟

牟徵回想起刚才他看到的画面，感觉头皮发麻。

本来他以为王晟只是一个被酒色掏空、身体虚弱无比的书生。

可现在……

诗成浩然气。

正气卷天地。

那种无形中宛若万钧大山碾压而来的气势，依然让他难以言喻。

他彻底懵了。

牟徵一直以为自己天资卓越，能十年叩开仙门，便印证了他的资质。可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还要年轻好几岁的柔弱书生，却一口气便将自己根本无法匹敌的四尾阳狐击成重伤。

那口气。

他以前从未感受过，可他却依然瞬间认出。

那是：浩然正气。

既然这样，眼前书生的身份跃然而出。

牟徵上前一步，抱拳弯腰，恭敬行大礼：“天衍宗第三代核心弟子牟徵拜见圣门前辈。还请前辈原谅晚辈之前对您的不敬。”

说话时，他心都是碎的。

自己前面都做了什么！

完全将对方当沙包在马背上扔来扔去！

这时候他终于回过神，明白为何两条化形蛇妖见到自己就跑了。

它们根本就不是怕自己。

亏自己自负得意了大半天。

想到这，牟徵震惊懊恼的脸上多了份羞愧，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王晟见到牟徵脸上丰富的表情，走到他面前笑道：“什么前辈，叫我名字就行了。”

“啊？那……”

牟徵张了张嘴，忽然愣住。

该死的他，现在居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或者说……他之前根本就没有问过！

“不知前辈名讳？”

“我姓王，叫王晟，牟兄叫我小王就行。”

“……”

小王……牟徵脑袋被驴踢了才会这么叫。

王晟探身进入树洞里，发现狐妖的窝里并没有什么宝物，也没有幼崽后，才遗憾摇摇头。

回到牟徵身边：“牟兄，能讲一讲你所知道的圣门吗？”

不论是牟徵还是那些妖物，都误以为自己是圣门的人，然而王晟对圣门一无所知。

这一次，牟徵不敢说王晟没资格知道，将他了解的信息全盘托出。

边说边下山。

由于不赶时间，牟徵执意让王晟独自骑马，他则在前面牵着绳慢慢走。

待遇天差地别。

王晟所处的地方，乃是青冥玄渊小世界的人界偏僻地带。在牟徵记忆中，这里从未有过圣门子弟到来。所有的圣门都在千万里之外的中心强盛区。

但圣门威名早已深入人心。

圣门中的人，每一个都身体柔弱，全凭浩然正气跟妖物战斗。

也唯有进入圣门后，才能激发浩然正气。

浩然正气，能杀大妖，能镇压天妖。

然而如此厉害的宗门，哪怕是圣门门主，也无法修炼。即使强行用灵丹叩开仙门，可随之会失去激发浩然正气的能力。

有传闻说圣门中子弟是因为受了上古诅咒，才如此。

久而久之，圣门子弟索性都放弃了修炼，全力孕育浩然正气了。

“原来如此。”

王晟喃喃自语，许多事情说得通了。

牟徵道：“所以圣门弟子，从不在自身修炼上浪费时间。许多人连最基本的开启体内灵泉都不做，担心影响孕育浩然正气的能力。以前我还觉得不可思议，但今天看到前辈您后，才知所传为实。”

王晟：“……”

牟徵道：“也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原来圣门子弟吟诗时能产生浩然正气，好神奇。”

王晟：“……”

希望你以后不要遇到正牌的圣门弟子。

那样会产生误会的。

至少……王晟当前第一目的就是开启体内灵泉。

“那，牟兄知道如何开启体内灵泉吗？”

牟徵不疑有他，“我们天衍宗的弟子基本上都能自主感应到体内灵泉位置，然后稍加诱导修炼便可以开启了。”

王晟沉默，他感应不到。

“当然，也有资质差的，就需要灵水洗涤身体，一点一点增强身体素质，让身体达到一定程度后，再服用聚灵果，暴力开启体内灵泉。”

“灵水？”

“是的。”牟徵继续道，“但这种修炼的成本很大。首先需要很多灵水。灵水其实不太珍贵，因为它算是一种鸡肋物品。它很稀少，可效果一般，对于修士作用不大。只有对于天赋极差的人，才能起到淬体作用。可天赋差的人，大家也不会在其身上浪费灵水了。反正您肯定不需要。”

王晟心道：我很需要。

他找了个理由：“不知道圣门的灵水跟你天衍宗的灵水有没有差别？”

“啊？”

牟徵诧异看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问题？

莫非圣门的灵水更甜？

但接着他手一翻，手掌心便出现了眼药水般大小的透明瓶子。

“前辈，我这里刚好有一点灵水，要不您看看是否有区别？”

王晟瞳孔地震，他没看清瓶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储物戒指？

储物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某些莫须有的念头。

拿到灵水，打开闻了闻，没什么气味。

牟徵献殷勤：“前辈，不知道您方不方便用灵水。若是您敢尝试，试试我天衍宗的灵水？试了才能知道差别。”

当然方便！

王晟忽然觉得牟徵好懂事。

“如何做？”

牟徵：“您脱掉上衣就行，我帮您擦拭。”

“麻烦了。”

王晟点点头。

牟徵心情激荡，他哪里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摸到圣门子弟的身子。

至于区区一小瓶灵水，根本算不了什么。

“果然……是真正的凡人身体。”

在王晟脱掉上衣后，牟徵摸了下后背，暗自惊叹：没有半点灵力波动、没有半点锻炼痕迹，甚至细皮嫩肉的。

可这具身躯却能将四尾阳狐那样的妖物重伤，圣门弟子实在是不可思议。

牟徵很快就将整瓶灵水均匀擦拭在了王晟上半身。

他询问：“前辈，我这灵水跟圣门的有区别吗？”

王晟：“有。”

牟徵：“哦？”

还真有区别，果然是他见识少。

王晟：“圣门的灵水，有乡愁的味道。”

啥？

牟徵一时间茫然。

王晟没理会牟徵的微表情。

他注意到了一个特殊的消息，来自于系统：

【使用灵水淬体，体内灵泉开启进度：0.1%。】

他想了想，问道：“牟兄，一般这点灵水，对体内灵泉的开启能有多少帮助？”

牟徵：“天赋好的不需要，天赋稍差的能有1%的进展。”

王晟心有些堵。

他才0.1%。

显然他连天赋稍差都达不到，大概率是天赋极差。

不过他计算了一下，10ml的灵水能有0.1%的效果，也就是说只需要10L灵水就够他淬体了。

10升，似乎并不多……吧？

倒是聚灵果。

从牟徵口中得知，灵水容易取得，可聚灵果却十分珍贵，连天衍宗都没有。

王晟看了下倒计时。

还有六天。

他必须在这六天内想办法弄到足够的灵水和聚灵果才行。

不然六天时间过了，天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人道毁灭。

他不敢赌系统有没有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