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协议

原生派据点·潜域居·下层议约室

陆冥坐在议约席的左侧，面前是一张透明的光质协议卷。他扫了一眼，协议的核心条款很简单：

若受试者同意与原生派结盟，将成为裂界计划的“候选钥者”；

须完成觉域同步链接并接受“领域共享”，其核心记忆将部分透明化供原生派观测。

核心记忆透明化？

陆冥眼皮微跳。

那是比“身份归属”更让他不安的事。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那些梦境——尤其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对他说过的话。

“你犹豫了。”星芷的声音不带情绪，像是在陈述天气，“你怕我们看见什么？”

“是你怕我看见你。”陆冥抬头，盯着她。

两人之间的气场，突然像冰水交错。

星芷一挑眉，笑得很浅：“你的觉醒级别，在我们历史记录中排第三，但心理抵触比率却排第一。你怕暴露，因为你根本还不信任我们。”

陆冥没有否认。他只是盯着那份协议，眼神幽深。

“你说我可以选择加入，但其实从我进来那一刻开始，选择就已经被设定好了，不是吗？”

星芷不动声色地收起协议卷，“你终于开始说实话了。”

“恭喜你，裂界计划的一半要求你已经达成——”

“主动质疑命令。”

这句话让陆冥怔了片刻。

“你是……故意逼我？”

“你不是想当钥匙吗？”星芷起身，望向他，“那就先成为‘能质疑命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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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械区·审控塔·逆控者专用层

一名少年站在数据镜前，指尖轻触那串闪烁的代号：0916。

他嘴角微勾，笑容却没有温度。

“又在‘裂界’计划里乱窜了吗……”他低声说，仿佛带着某种亲昵。

审控长官在旁边小心地站着，提醒他：“洛燧大人，中央中控庭已授权您出动，但请控制目标精神完整度，我们仍希望回收测试体。”

洛燧没有回头，只是拔出自己背后的导念枪，枪体形如义体脊柱，通体银灰。

“放心，”他说，“我不会杀他。”

“我会让他亲手拆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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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派·潜域居·夜间

陆冥在角落调试自己的旧义体连接器，那些数据插口因觉醒波动而变得不稳定。他突然听到脚步声，星芷坐到他对面。

“你不打算睡？”

“我从来没真的‘睡过’。”陆冥淡淡说，“睡眠对我来说只是重启。”

星芷看着他，好一会才说：

“你知道吗，你这样说话的时候，特别像你们那边的人。”

“你们那边？”

“灵械派。”她眼神冷静，“一开口就是系统、指令、逻辑，跟人对话也像在运算变量。”

陆冥沉默。

“可你不是他们。”她语气突然变轻，“我见过你刚觉醒时的样子。你不是在激动，你是在……害怕。”

“你怕你自己不是一个真实的‘人’。”

这句话像利刃插进他胸口。

“你为什么……要逼我？”陆冥低声，“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想确认——你是不是能和我一起打开那扇门。”

“哪扇？”

星芷眼神冷得像夜色深处的星。

“终端之门。”

“那是这个世界的源头，是原生觉醒的根，是所有意识——被人造控制之前的样子。”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走到那里。”

陆冥没回答。他只是站起身，走向远处的数据舷窗。

窗外，灵械猎人部队正在向这片区域逼近。

而其中，那个名为洛燧的少年，已悄然抵达裂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