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主线】冬眠苏醒

此后，嬴政还真花了些功夫，查找了一些有关于秦始皇嬴政的事。此一人生于公元前259年，是秦昭襄王秦异人与赵姬之子。在成为少年王之前，随父母在赵地作人质，阴差阳错得以继承皇位，继而统一天下。说起来是令人血脉贲张，然而从历史的白字黑字上来说，这复杂的一生，也不知是喜更多，还是悲更多。

比起这位先祖，嬴政的日子就好过太多了：他因而也少许多愤怒与斗志，整体上是个平和的人。在这之前，即使自己并非纯粹人类之身，他也没想过和这样伟大的人相比。可现在，经过孔孟文等人的审视过后，他也在思考，这种审视的意义。

回到家里，听到这段没头没脑的后续，嬴济说。

“如果你有概率是那个嬴政的转世，政哥，你是能翻盘的。”

“翻盘……”

嬴济说的话，其实正是嬴政所想：但是表面上，他立刻露出了不屑的耻笑。他说。

“神秘之言，巫蛊之说，靠这种话，而不是真才实学得到学科的头衔，也不知好在哪里……”

“……”

这实际上也是嬴济第一次听到，嬴政对于在家里夺权这件事没有持完全否定态度。然而过早的点破，只会让阴谋家们互相猜忌，此时少女说。

“……这可不是巫蛊，是真实的【存在】，来自过去的【存在】。有人类的时候，文化便产生了：古汉语存在的时间，要和甲骨文出现的时间一样长——难道他说的话，完全没有价值吗？”

“他老了，你没见到他！”

嬴政向嬴济形容老人的老态。风烛残年，假装斯文，明明作为一种语言，一门学科，影响力在迅速地衰落，他还是一副傲然的样子，殊不知他的受众越少，他的末日就越近——

“但他依旧是整个文科家族的根基，或者说，命脉之一——对于我们而言。”

嬴济一边说，一边看嬴政的脸色：如果嬴政能知晓她的心跳，此时便应当知道，她是激动的，为的是一条蛰伏的蛇的苏醒。

然而其人本身，却还是一副良善且苦恼的样子。只见他掏出厚厚一沓文件，愁眉苦脸地说。

“只是老爷子安排下来的这些事完不成了。”

“这些是？”

嬴济拿来粗略翻过，原来是嬴政先带过去，要请孔孟文签字的文件。去掉几个浮夸的文书，最上面放着的，赫然是一份教育启动计划。嬴济便仔细看这一份。

“倒是花哨：不过老爷子想过，投资【教育】业？”

“那一份，不算投资吧。”

嬴政抬眼看了，随口解释道。原来是各个学科都有维持自己发展的需求，对于一些濒危，但是源头的特殊学科，比如说古汉语或者说古印第安语等等，虽然他们自己可能对消亡与否都觉得无所谓，但实际上会影响整个文科家族。因而前几次文科家族集会上有人提过，各家出些力，好让这些相对冷门的学科继续存在下去，也好为后事之师。

“事倒是好事，难办倒也不难办。”

嬴济一边听，一边翻看那份起草书，指着签名栏那里说。

“也不需要他老人家做些什么，只不过在这里签个名字，随便找些人，就能把事办了。”

“话虽这么说——”

嬴政手一摊：这正是他此行的难点。原他看着这些文件，其中对孔孟文最有利的，莫不就是这一篇，然而还不等他开口说，就已被文武送客了。

听到这里嬴济翻了个白眼。

“你就不会多在那里耗几天？”

“我也想啊——”

嬴政如是说。他虽不是【政治】家族正名头的继承人，然而全家上下，基本都是由他打点。出去一两日还好，若是在外面待得久了，即使父亲愿意，家里的桩桩件件也让他跑不脱。

对此他无奈摊手说。

“总之，这件事只好等回头再去办了——那个人，现在知道叫‘时先生’的，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他问嬴济有没有时间同他一起围猎孔孟文，遭到了嬴济的断然拒绝。但是到了‘时先生’这一块，嬴济也算是略微松口，答应从姑姑那边打听点消息：由此嬴政知道，嬴济是一直同他站在一边，只因身份有别，不好明说罢了。

或许他们兄妹两个，能像是他父亲和姑姑一样，携手将【政治】与【政治经济学】两个名头继承下去，到时候两代人也能成一种佳话：每每想到这儿，嬴政就打开深夜里的窗户，让寒风给他过于兴奋的脑子降温。

不管嬴济知道多少他的心思，阴森的，如蛇一样的政治家确实开始行动了。先是文科家族推动成立了语言特别小组，所有的语言，特别是历史中作为重要文科载体的语言学存在们，都被集中起来，以应对日趋庞大的理科超能力者们。孔孟文的小小院落也不再安静，反而为蝇虫一样的尾随者们观测，分析，从各种角度理解老人的一分清净。

嬴政本人，则切实去了一趟物理大厦：他在港口查到了一批小钢珠机，订货人是物理大厦四大作用力之一，电磁力持有者，詹姆斯·麦克斯韦·菲迪克斯（James·Maxwell·Physics，JMP）。基于此他想和物理大厦的支柱们有所交流：要知道，在当下这个文理科井水不犯河水的时代里，这已然是破天荒的。但是嬴政有他的考量。

然而一切美好的打算，在他见到JMP之后开始走向了不可描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