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逆天而行
化龙池中，叶尘盘膝而坐，全身被金色池水包裹。三天来，他的身体经历了无数次撕裂与重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被化龙池的能量彻底改造。
此刻，他体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九转天功》运转到极致，玄黄战旗在丹田中猎猎作响，散发出浓郁的玄黄二气。这些气息沿着经脉游走全身，最后汇聚在丹田处，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
“要突破了...“叶尘心中明悟。
从通脉境到通天境，是修士路上的一道重要门槛。一旦跨过，便能初步沟通天地，施展诸多神通。但叶尘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突破会引来如此异象——
东荒大泽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厚重如墨的云层中，电闪雷鸣，一条条雷龙在云间穿梭，散发出毁灭性的气息。
“天罚？！“守在池边的敖曦猛地站起，龙瞳收缩，“怎么可能？区区通天境突破，怎会引来天罚？“
化龙池周围迅速聚集了大量龙族。敖广长老面色凝重地看着天空：“这不是普通天罚...是'九霄雷劫'！只有逆天之人或逆天之物出世时才会出现！“
池中，叶尘对即将降临的危险浑然不觉。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突破的快感中。玄黄战旗与他的联系越来越紧密，仿佛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不好！“敖曦急得龙尾乱甩，“叶尘完全没做抵御天罚的准备，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她正要冲进化龙池救人，一道灰影突然从天而降，挡在她面前。
“别过去。“普行不知何时结束了闭关，此刻负手而立，仰望着越来越低的雷云，“现在打扰他，前功尽弃。“
“恩人！“敖曦又惊又喜，“您出关了？可这天罚...“
普行没有回答，而是转向池中的沐雨和夜无双：“你们两个，立刻离开化龙池。“
两人闻言，虽然担忧叶尘，但还是依言上岸。他们同样感受到了天空中那股毁灭性的威压，那不是他们现在能抗衡的力量。
“前辈，叶尘他...“沐雨湿漉漉的脸上满是担忧。
普行摆手：“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众人莫名安心。敖广长老悄悄打量着普行，发现这次闭关后，恩人的气息更加深不可测了。虽然外表仍是佝偻老人，但那双眼睛里的神光，仿佛能洞穿虚空。
“咔嚓——“
第一道雷霆终于落下，粗如水桶的紫色雷柱直劈化龙池中的叶尘！
普行身形一闪，出现在叶尘上空，袖袍一挥，那道足以轰杀通天境强者的雷霆竟被生生拍散！
“继续突破。“普行头也不回地对叶尘说，“外面交给我。“
叶尘虽然闭着眼，但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心知肚明。他感激地微微点头，更加专注地运转功法。
天空中雷云翻滚，似乎被普行的干预激怒了。转眼间，九道比先前更粗的雷霆同时劈下，将整个化龙池笼罩其中！
“来得好！“普行长笑一声，双手结印，源力涌动间，一道无形屏障展开，将雷霆尽数挡下。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席卷四方，周围的龙族纷纷后退，一些修为较弱的甚至被掀翻在地。
“这就是...恩人真正的实力？“敖曦目瞪口呆。她自问即使自己全力出手，也接不下这一波天罚，而普行却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雷云并未停歇，反而越发狂暴。云层中，雷龙数量激增，渐渐凝聚成一条横亘天际的巨型雷龙，光是龙眼就有房屋大小！
“雷龙显形...“敖广长老声音发颤，“这是九霄雷劫的终极形态！传说只有那些威胁天道平衡的存在出世时才会出现！“
普行神色也凝重起来。他回头看了眼叶尘，后者体内的气息已经攀升到临界点，随时可能完成突破。
“再坚持十息...“普行喃喃自语，随即腾空而起，主动迎向雷龙！
“恩人不可！“敖曦惊呼，“雷龙蕴含天道意志，硬抗会遭反噬！“
普行充耳不闻，身形在空中不断拔高，同时外貌开始发生变化——佝偻的背脊渐渐挺直，皱纹舒展，灰白长发转为乌黑。当他飞到与雷龙平齐的高度时，已经恢复成一个英俊威严的中年男子模样。
“这...这才是恩人真正的样子？“敖曦仰头望着那个傲立虚空的身影，心跳加速。
雷龙看到有人竟敢挑衅，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张口喷出一道直径数十丈的雷光柱！
普行不闪不避，右手虚握，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凭空出现。剑身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混沌气息，光是看一眼就让人神魂刺痛。
“那是...混沌剑？！“敖广长老失声惊呼，“传说中能斩断法则的至高神兵！“
普行持剑一挥，一道漆黑剑芒划破长空，竟将雷光柱从中劈开！余势不减，直接斩在雷龙头上，将其一只龙角削去半截！
“吼——“
雷龙痛吼，疯狂扭动身躯，漫天雷雨倾泻而下。整个东荒大泽都被雷光笼罩，无数沼泽生物瞬间化为飞灰。
普行身形闪烁，在雷雨中穿梭，每一剑挥出，必在雷龙身上留下一道狰狞伤口。雷龙也不甘示弱，龙爪、龙尾、雷霆，所有攻击手段尽出，却始终碰不到普行衣角。
下方，叶尘的突破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玄黄战旗完全融入丹田，化作一枚小小的旗印。他的气息骤然暴涨，一举冲破通脉境桎梏，踏入通天境！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雷龙突然停止攻击，身形开始收缩凝聚，最后化作一颗紫金色的雷球，只有拳头大小，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雷劫核心...“普行脸色微变，“看来天道是铁了心要灭杀叶尘。“
雷球缓缓落下，速度不快，但所过之处空间扭曲，仿佛承受不住其重量。
普行深吸一口气，混沌剑横于胸前，口中念诵古老咒文。剑身上的混沌气息越来越浓，最后形成一个微型黑洞般的漩涡。
“去！“
混沌剑脱手飞出，直刺雷球。两者相撞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刺目的光芒让所有人暂时失明，恐怖的冲击波将方圆十里的树木全部连根拔起。龙族众人纷纷现出原形，以庞大龙躯护住弱小族人。
当光芒散去，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的雷云已经消散，阳光重新洒落。普行凌空而立，手中混沌剑已经消失，嘴角挂着一丝金色血液，但神情依旧平静。
“结...结束了？“敖曦变回人形，声音发颤。
普行缓缓降落，刚好落在化龙池边。池中，叶尘睁开眼，两道精光从目中射出，洞穿水面。他长身而起，周身环绕着浓郁的玄黄之气，气息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
“多谢前辈护法之恩！“叶尘跪在池中，重重叩首。虽然刚才在突破，但外界发生的一切他都感知得到。普行不惜硬抗天罚也要保护他，这份恩情，重如山岳。
普行擦去嘴角血迹，微微点头：“起来吧，这是你自己的造化。“
沐雨和夜无双跑过来，扶起叶尘。三人相视一笑，都感受到彼此实力的提升——经过化龙池淬炼，沐雨和夜无双同样受益匪浅，距离通天境只差临门一脚。
“恩人！“敖曦带着族人上前，恭敬行礼，“您刚才展现的实力...已经超越了普通源神！“
普行不置可否：“只是恢复了一部分而已。“他看向远方，眉头突然一皱，“来得真快...“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天际处，一道金光正急速接近。那金光散发着恐怖的威压，即使相隔甚远，也让人心生敬畏。
“是...是第一源神太虚的气息！“敖广长老面色大变，“他怎么找到这里的？“
普行冷笑：“我暴露实力，他自然感应得到。“他转向叶尘等人，“你们退后，这次来的只是太虚的一个分身，但也不容小觑。“
金光转瞬即至，停在东荒大泽上空，化作一个金袍男子的虚影。男子面容模糊，但那双眼睛却如日月般明亮，俯瞰众生。
“普行...“金袍男子开口，声音如同天雷滚滚，“果然是你。“
“太虚，十万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装神弄鬼。“普行讥讽道。
太虚的虚影扫视下方，在看到叶尘时微微一顿：“万道源体？原来如此，你在培养新的弟子对抗我们。“
“是又如何？“普行踏空而起，与太虚平视，“当年你们八个孽徒背叛师门，如今也该偿还罪孽了。“
太虚沉默片刻：“师尊，何必执着？上苍之上的存在不是你能抗衡的。加入我们，可得永生。“
“永生？“普行大笑，“靠着吞噬万灵精血换来的永生，也配叫永生？太虚，你太让我失望了。“
太虚叹息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弟子无情了。“
虚影突然凝实，一只金色巨掌从天而降，掌心纹路清晰如山川河流，蕴含着镇压一切的意志。
“退开！“普行厉喝，同时双手结印，源力狂涌而出，化作一柄巨剑迎向金掌。
剑掌相撞，空间扭曲，恐怖的余波将地面撕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裂缝。不少龙族被震得吐血倒地，就连敖曦和敖广这样的强者也连连后退，面色苍白。
“这就是...源神级别的战斗？“叶尘护住沐雨和叶雨，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与这种力量相比，自己刚才突破通天境的成就简直微不足道。
空中，普行与太虚分身已经交手数十回合。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天地异变，时而暴雨倾盆，时而烈日当空，仿佛连自然法则都被两人的战斗搅乱。
“师尊，你恢复的实力不过五成，不是我的对手。“太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交出万道源体和玄黄战旗，我可饶你不死。“
普行冷笑回应：“区区一个分身也敢大言不惭！“
他突然变招，双手画圆，一个黑白相间的太极图浮现，缓缓旋转间，太虚分身的攻击尽数被化解。
“太极图？！“太虚分身终于变色，“你竟然连这个都恢复了？“
普行不答，太极图越转越快，最后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太虚分身。
“砰！“
太虚分身被击中，金袍破碎，虚影黯淡了许多。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逐渐消散的身体，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师尊，游戏才刚刚开始。你以为只有你在布局吗？“
普行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太虚分身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下方的叶尘：“小子，你以为玄黄战旗为什么会选择你？有些真相，比你想象的更残酷...“
话音未落，分身彻底消散，只余一缕金光遁入虚空。
普行降落地面，脸色阴沉。太虚最后的话让他心生警惕——难道玄黄战旗选择叶尘另有隐情？
“恩人！“敖曦带着族人跪倒在地，“龙族上下，愿誓死追随恩人，讨伐神庭！“
“誓死追随！“数百龙族齐声高呼，声震九霄。
普行暂时放下心中疑虑，看向这些忠诚的龙族：“起来吧。对抗神庭非一日之功，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叶尘走上前，欲言又止。普行知道他想问什么，叹了口气：“太虚的话不必放在心上。玄黄战旗选择你，自有其道理。“
“前辈，我...“叶尘刚要说话，突然胸口一热，玄黄战旗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旗面上竟浮现出一幅陌生星图！
普行看到星图，瞳孔一缩：“这是...星辰殿的全图？不对，多了些什么...“
星图中，除了已知的星辰锁链外，还有一个红色光点在闪烁，位置似乎在星辰殿最深处。
“难道星辰殿还藏着什么我当年没发现的秘密？“普行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一道青光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众人面前。青光散去，露出一枚玉简。
普行警惕地检查片刻，才拿起玉简。神识一扫，他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前辈，怎么了？“沐雨小心翼翼地问。
普行收起玉简：“第五源神青岚的传信。她说...愿意暗中相助我们对抗太虚。“
“这会不会是陷阱？“夜无双冷声问。
“有可能。“普行点头，“但青岚...当年背叛我时，她是最后一个出手的，而且留了余地。或许，她确实另有隐情。“
敖曦提议：“恩人，不管如何，东荒大泽已经不安全了。太虚既然能找到这里，其他源神很快也会赶来。“
“你说得对。“普行看向叶尘，“星图显示星辰殿有异变，我们必须回去查看。但在此之前...“
他转向龙族众人：“敖广长老，请你带领族人暂时撤离东荒大泽，找个隐蔽处休养生息。敖曦随我们同行。“
敖广领命：“谨遵恩人吩咐。“
普行又看向叶尘三人：“你们三个，巩固一下刚提升的境界。明日一早，我们重返星辰殿。“
众人各自散去准备。叶尘走到一处僻静地，尝试熟悉通天境的力量。玄黄战旗在手中时隐时现，如臂使指。但太虚的话却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你以为玄黄战旗为什么会选择你？“
难道自己的命运，从得到玄黄战旗那一刻起就被某种力量操控着？叶尘抬头看向正在与敖曦交谈的普行，心中五味杂陈。
“无论如何，“他握紧拳头，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变强，强到足以掌握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