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算
加文看去，说话的人同样是一名哈尔洛，但与嬉皮笑脸的何索不同，他明显更加沉稳严肃。
“我就是好奇，话别这么冲。”何索一边不舍的收起追问的想法，一边介绍：“他是赫拉斯，灰园堡家族的唯一继承人。”
哈尔洛岛作为铁群岛最富有、人口最多的岛屿，其统治的哈尔洛家族旁支众多，灰园堡就是其中之一。
包括巴隆的妻子亚拉妮丝，也来自哈尔洛家族，而且是当代哈尔洛家族族长罗德利克的姐姐。
“很不错吧，年纪轻轻就是个准领主。”何索语气明显带着嫉妒。
接下来的时间，因为赫拉斯的不苟言笑，加文还算平安的度过了晚饭。这期间，攸伦始终坐在主桌，一言不发，仿佛真的在认真吃饭似的。
“布莱克泰斯、奥克伍、卓鼓······”加文默默点着大厅里的家徽。
铁群岛有头有脸的贵族基本都来了，而且基本都是些年轻的成员，不过光看面貌，应该没有比自己更小的了。
他愈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大家族尚且不论，他们可能觉得光凭一个科伦孙子的出生不值得兴师动众，但连平常游离权力中心外的小家族都只派无关紧要的年轻人，就说不过去了。
这不明摆着打葛雷乔伊的脸吗？
他看向攸伦，后者也看向他，捉摸不透的独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我吃完了。”加文放下刀叉，离开座位。
他不敢在攸伦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从长计议比较保险。
“走了？”何索诧异道：“等会的手指舞你不玩？”
手指舞，听上去优雅的名字玩法却很残忍。参与者将互相投掷短柄斧，被投掷者必须接住或者躲过回旋飞来的斧子，但不得挪动半步，通常会直到某个参与者丢掉至少一根手指后才会结束。
而加文可不想丢掉点什么东西。
“坐一下午船，累了，你们玩的开心。”
在侍从带领下，加文来到血堡给苏克利夫准备的房间，舒适的床垫让他的身体瞬间轻松不少。
跟何索说的并不完全是托辞，“盐蚀号”硬邦邦的木板床加上从君王港一路颠簸的马背，他的确没什么余力参加其他活动。
更何况今晚还有个大行动。
夜袭攸伦·葛雷乔伊。
其实如果只想救下海娜，加文根本不用和攸伦谈，直接去找科伦，把事情经过一说，这位改革派领袖大概率会直接放海娜自由。
说不定还会顺手把坚持古道的几个家族全清理一遍。
但这也只能图一时省事，从长远看并不符合加文的利益。
按照原著，科伦会在三年后的篡夺者战争中死于一场偷袭盾牌列岛的海战，而他的儿子巴隆继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废除父亲所有的改革措施，恢复铁民的古道。
因此，科伦只是个能短期利用的棋子，真正的关键还是他的儿子们，若要以铁群岛作为争夺铁王座的后背靠山，巴隆和攸伦是两个绕不开的点。
奠定完当下行动的基调，加文翻个身，脑中空出的余力让他不自觉想起刚才的何索和赫拉斯。
这倒不是和争夺铁王座有关，即使哈尔洛家族再怎么庞大，能真正代表铁群岛的也只有葛雷乔伊。
他在意的是曾经从设定集中读到的哈尔洛家族的祖传宝剑——夜临。
那是一柄瓦雷利亚钢剑。
瓦雷利亚钢，一种锋利的魔法钢铁，其铸造工艺早已随着瓦雷利亚的毁灭而失传，据统计，维斯特洛流传至今的瓦雷利亚钢剑不会超过三百把。
证明一个贵族历史足够悠久的证据不需要多少史料记载，一柄瓦雷利亚钢剑便胜过千言万语。
当然，连剑术都不会的他考虑这个还为时过早。
加文吹灭烛灯，盖上被子，隔着地板听到楼下餐厅众人玩手指舞的喧闹，如同摇篮曲般催他合上沉重的眼皮。
“时间到了，记得叫我······”一阵自言自语后，加文再也顶不住睡意，缓缓进入梦乡。
梦里并没有想象的平静，呼啸的风暴掀起滔天巨浪，狂风骤雨中，加文似乎看见赤裸上身的白发青年屹立在浪头，手中拿着一柄锋利的巨剑。
“出来，娜伽！”
随着他挑衅似的呼唤，海洋深渊里，那个名为娜伽的怪物拖着蜿蜒百米的身躯破浪而出，两旁鳍翼一伸一缩间，风暴便更加猛烈。
青年丝毫不惧，手中的长剑引下雷电，击中鳞片的瞬间，娜伽高昂的头颅骤然下沉，翻滚的身躯不断攻击青年，却都被他挥剑挡下。
“嘶——”
风暴中的雷光骤然熄灭，加文全神贯注看着这场战斗时，娜伽布满尖刺的长尾扫过海面，褐色的竖瞳突然转向加文的方向。
“嘶——”
指甲划过钢铁般刺耳的叫声让加文浑身汗毛倒立，脚下一沉，随即掉入万丈深渊。
“啊！”
加文猛然惊醒，那股真实的窒息感让他发疯般的大口喘气。
“我在做梦？”
他急忙在身上四处乱摸，除了后背浸透床单的冷汗，其他一切正常。
“我在做梦。”
随着心境慢慢平复，加文试图回想刚才梦境的细节，却发现除了白发青年的面庞和怪物娜伽，其他的都模糊不清，仿佛裹着一层厚厚的迷雾。
娜伽他知道，传说中世上的第一条海龙，以海怪和海兽为食，愤怒时甚至能吞下整座岛屿，最终被铁群岛第一位至高王“灰海王”斩杀。
这么说，那个白发青年就是灰海王？
还来不及仔细思考，紧闭的窗口处，突然传来“咚咚”敲打木制窗台的声音。
惊魂未定的加文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点起蜡烛，打开窗，在海风吹拂中，月亮早已沉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依稀可辨。
找攸伦的时间到了。
他关上窗，暂时放下梦境，蹑手蹑脚打开房门。
和预想的一样，走廊空无一人。
加文提着蜡烛，往攸伦的房间走去。
如果科伦在派克城有眼线，那么自己无论如何也绕不开他们的监视，不如干脆放弃隐藏，还能给他一个加文·苏克利夫缺乏警觉的印象。
顺着前期调查的结果，加文很快站到了攸伦的房门前。
木门没上锁，只是虚掩着。
他深吸一口气，一边推门，一边轻声道：“葛雷乔伊大人？”
房间很暗，加文透过烛光，勉强看清角落里摆着一张椅子，上面似乎有个人影。
“葛雷乔伊大人。”
无论他怎么呼唤，人影始终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
他壮着胆子走过去，等烛光照亮那人的面庞，下意识的惊声尖叫立刻卡在嗓子里。
这不是攸伦，而是一名奄奄一息的女人。
遍体鳞伤的女人被捆在椅子上，头发几乎被粗暴的拔了个精光。随着她听到动静缓缓抬头，一张五官扭曲的面庞呈现在加文眼前。
“救······救救我。”
女人张嘴，气息从缺了一大半的唇齿间漏出。
不等加文有所动作，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眼前一黑，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