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亡灵船员
随着巴达学士缓缓喂海娜喝下罂粟花奶，她因疼痛而抽搐的身体才终于安静下来。
“怎么样？”加文急切地问。
巴达站起身，眉头紧蹙：“她身体内部伤的不轻，有感染迹象，铁群岛又缺乏药材，罂粟花奶也只能暂时止痛。”
“如果能撑过这两天，那还是有希望的。”
尽管这也算某种变相保证，但加文心中依旧沉重。
“知道了，你多费心。”
“当然。”
留下巴达照看海娜后，加文便退出了房间。
前世的现代知识完全帮不上忙，若非科伦的改革为铁群岛带来了学士驻城，恐怕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海娜死于并发症。
呆在里面也只是添乱，不如想想更要紧的事情。
刚刚的早饭结束时，多诺告诉他两天后，盐崖岛会派人前往派克岛参加巴隆儿子的受淹仪式，加文正好趁此机会，去找攸伦聊聊盐妾的事。
“如果你觉得那个女人活不到你回来，也可以不上船。”多诺的嗤笑在加文脑中回响。
算算时间，巴隆这个儿子应该就是日后被送往北境的质子，席恩·葛雷乔伊。
原著剧情中，这位的下场可是相当惨烈，不仅失去了半个身子，还被“小剥皮”拉姆斯放在身边，折磨的不成人形。
但那都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
与琼和奥尔登打过招呼后，加文披上衣服离开石堡，前往昨晚救下海娜的悬崖。
在与攸伦的会面前，他必须尽可能弄清自己手中的牌，尤其是淹神血脉和亡灵船员。
通过与莱夫之间那股无形的力量，加文很快来到那片浅滩，小心翼翼踩着礁石，走向莱夫藏匿的地方。
哈尔的尸体还在礁石上，经过海潮一夜的冲击，面容和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腐坏。
“莱夫？”
莱夫赤身裸体蜷缩在角落里，昨天因为光线问题，加文没发现他惨白的皮肤上，猩红的血痕清晰可见。
把带出的衣服给他穿上后，加文开始测试这具亡灵有什么特性。
“力量。”
莱夫拿起一块礁石，手劲虽无法压碎，却也在上面留下不浅的痕迹。
“速度。”
崎岖不平的礁石滩，莱夫跑一个来回的时间只需要自己一半。
“体力。”
一个猛子下去，完全没有换气，大约十分钟后，莱夫才在呼唤下从远方的海平面探出脑袋。
“伤口自愈能力。”
昨晚的伤痕到今日依旧新鲜，基本可以确定自愈缓慢甚至没有自愈能力。
“思想。”
莱夫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怔怔望着自己的同时，加文能感到一股力量链接起他的思维，让他能一定程度感知到莱夫想传达的信息。
加文停下测试。
亡灵船员的特性他现在基本了解了，包括力量强大、不知疲倦等等，唯二的弊端就是说不了话且没有主观能动性，除非有自己的命令，否则他们只会傻傻站在原地。
这样也好，先不谈可不可靠，至少能保证它们的绝对忠诚。
在权游，忠诚可比金龙贵重多了。
接下来就是产生方式了，加文望向哈尔的尸体，脑中竭力想象出自己和莱夫之间那根无形的线。
等了两分钟，尸体没有一点反应，他忍着恶心和不适把手放上去，依旧如此。
看来把尸体转换成船员还有某种他还不知道的限制条件。
加文并不奇怪，若是能毫无限制的转化尸体，恐怕二十年后守夜人对抗的就不是异鬼和夜王，而是自己和亡灵了。
为了弄清楚条件，加文一项项比对莱夫和哈尔的不同，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死因。
莱夫是被他摁进海里溺水致死，而哈尔则是被斧头砍掉了脑袋，再加上淹神特性，他觉得这个猜想可信度不小。
但要怎么证明呢。
“总不能为了个猜想，随便抓两个无辜路人淹死吧。”加文苦笑两声。
此时，加文突然想起，铁群岛处死人的方式便是溺死，而那些尸体通常无人管理，会随着海潮沉入大海。
加文脱下衣服，深呼吸几口，做足心里准备后，心一横，扎下海去。
如果船员能下海，那自己应该也可以。
加文没憋气，他尝试着在海水中呼吸一下，剧烈的神经反射让他猛烈地咳嗽起来，但预想中的窒息并没有出现。睁开眼睛，感到的也不是苦涩难受，透过浑浊的海水，他能看到底下的海草和水生物。
现在他能和条鱼一样自由行动了。
他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这份能力算是意料之中，当务之急还是要找溺死的尸体。
一阵搜索后，直到体力不支，加文才从海里无功而返。
尸体倒有不少，但全都泡的不成样子，别说当船员，光是想想要和自己站在一块，加文都觉得有点恶心。
擦干身子换好衣服，正苦恼如何再找尸体的加文，突然听到自己来时的浅滩，隐约传来人声。
“淹神在上。”
他蹑手蹑脚摸过去，看到咸腥的海风中，一位淹神牧师和三名淹人正押着一男一女跪在地上，嘴里缓缓念出他们的罪名。
“理查德，莫拉，二人通奸，我以苏克利夫家族领主多诺·苏克利夫大人之名，施以受淹。”
······
一段冗长的祷词后，没有争辩时间，淹人不由分说把二人脑袋摁进海里。
“呜呜······”
二人拼命挣扎着，但淹人强壮的躯体根本没有反抗空间。半分钟后，涌上海面的气泡逐渐平静，淹人松手，只剩两具尸体泡在水面上。
“逝者不死。”
牧师撒上些粗粝的海盐，便和淹人们一起离开。
礁石后，加文心中暗喜：“真是天助我也。”
等四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摸到尸体旁，念头一动，便感觉一根无形的细线正在脑海里慢慢绷直。
“起来。”他心中默念。
几秒后，男人，也就是理查德摇摇晃晃站起来，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海水，生前某些记忆的片段在加文脑中回放。
“和别人的岩妻通奸还被抓个正着，死得确实不冤。”
女人没有动静，加文也感受不到和她的任何联系。
【船员：2】
看来这招使用次数也有限制，大概率是每天一次，而且必须要是溺死的新鲜尸体。
好在时间还多，离篡夺者之战还有四年，这期间够他拉起一支有点规模的舰队了。
简单测试过理查德的各项能力，加文便让他去悬崖底下找莱夫藏起来。
按照他的预想，这两人会在之后与攸伦的谈判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时间还早，加文也不想回去见到多诺那副苦大仇深的嘴脸，便从浅滩一路往上，在海娜坠崖的地方坐下。
作为盐崖岛的制高点，无垠的铁民湾呈现眼前，远处，几块船帆闪动，正乘着风往其他岛屿疾驰而去。
加文嘴角勾起。
“维斯特洛，欢迎你的主演登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