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下药
用完早膳，柳映雪带着连秀出了帐篷。清晨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远处已经有不少人往集合地点走去。她下意识望向萧寒瑾的方向，却只见几个守卫来回巡视，不见绿竹绿风的身影。
“小姐莫急，王爷定是去给您挑良驹去了。”连秀笑着打趣道，眼中带着几分促狭。
柳映雪正要开口，突然感觉一阵劲风袭来。一个宫女跌跌撞撞地从帐篷旁冲出，直直朝她撞来。她身形一闪，那位宫女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地。
连秀眼疾手快地将宫女推开：“你这是要撞死谁？御林狩猎园重地，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柳映雪低头看了看衣袖上沾着的白色粉末，眸光一冷。这粉末细如蚊蚋，若是吸入肺中，怕是要出大事。她强压下心中的怒意，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起来吧，我不怪你。你是宫女，我也无权处置你。”
那宫女连连磕头“多谢小姐开恩。”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柳映雪等宫女走远，才对连秀低声道：“把她带回来。”
连秀会意，如箭一般追了出去。她身形敏捷，三两下就将宫女拖回帐中。
“小姐不是已经放过奴婢了吗？”宫女强作镇定道，但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她的恐惧，“奴婢是皇宫的人，小姐无权处置。”
连秀冷笑一声，拔剑抵住她的脖子：“我家小姐是未来的摄政王妃，杀你一个宫女，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说，是谁指使你的？”
宫女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裙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柳映雪的眼睛，但仍能感受到那道目光中的寒意。
“是谁让你往我身上洒药粉的？”柳映雪缓步上前，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那宫女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她不明白这位小姐是如何发现的，明明那药粉无色无味，她的做法如此隐蔽。可对方却像早有准备一般，轻易就识破了这个计谋。
连秀手中长剑往宫女脖颈处又逼近几分，锋利的剑刃已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珠顺着剑刃缓缓滑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小的暗红色圆点。
“小姐饶命！”宫女浑身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奴婢是被逼的，若不这么做，奴婢就活不成了！”
柳映雪冷冷看着她：“不说出主谋，你现在就得死。”
宫女眼中闪过挣扎，目光在帐内游移，像是在寻找逃生的机会。却见柳映雪已向连秀使了个眼色。
连秀手中长剑一抖，寒光闪烁，剑尖又往前送了几分。
“奴婢说！奴婢全说！”宫女连忙叫道，声音里带着哭腔，“是一个宫女给了奴婢药粉，让奴婢想个法子洒在小姐身上。她还逼奴婢吃下毒药，说若不照做就让奴婢毒发身亡，若事成便给解药...”
“那宫女是谁？”柳映雪追问。
“奴婢不认得，只知今早看见她从公主帐篷里出来，是倒数第二个帐篷...”宫女说着，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柳映雪眸光一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是司微澜那个贱人，这般卑劣的手段，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小姐饶命！奴婢所言句句真实！”宫女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抓住柳映雪的裙角，哭得梨花带雨。
柳映雪低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抽回裙角：“你走吧，若有人问起，就说曾造访过西幽国公主的营帐。”
宫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只留下一地的泪痕。
“小姐，就这样放了她？”连秀不甘心道，手中长剑还未收回。
“她已经是个快要死去的人了，何必再脏了手。”柳映雪冷笑，“那毒药是真的，但解药却是假的。她们岂会让知情者活着？”
连秀打了个寒战：“好狠毒的心思。”她收起长剑，目光复杂地看着帐门。那宫女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去准备换洗的骑装。”柳映雪吩咐道。她走到铜镜前，仔细检查着身上的衣物，确保没有遗漏任何可疑的痕迹。
很快，她换上一身崭新的艳红骑装，与之前那身完全相同。这是母亲特意为她准备的布料，让梅枝赶制了四套相同的骑装。母亲总是这样，事事为她考虑周全。
柳映雪整理着衣襟，手指触及胸前的玉佩，那是母亲临行前给她的。玉佩温润如水，却让她想起母亲临别时担忧的眼神。
“小姐，时辰不早了。”连秀提醒道。
柳映雪收回思绪，快步向帐外走去。阳光透过帐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她走出帐外，迎面是和煦的晓风，却让她感到一丝寒意。
到达集合地点时，场地已是人头攒动。四周搭建着华丽的帷幕，彩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管事连忙引她入座，尊卑有序地安排在相应位置。
“姐姐来啦！”东玉琳欢快地打招呼，她今日穿了一身淡粉色的骑装，衬得人更显娇俏。
柳映雪微笑点头：“刚才耽搁了会。”她在东玉琳身边坐下，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
“皇上还没来呢，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东玉琳说着，凑近柳映雪，压低声音，“姐姐，你看那边，司微澜今日的脸色好像好了不少。”
柳映雪的目光掠过对面的司微澜，有些惊讶地发现她昨日肿胀的脸竟消退许多，看来是有什么特效药物。只可惜那几颗牙似乎保住了，说话也不漏风，真是令人遗憾。
司微澜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忽然对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柳映雪心中冷笑，这贱人定是以为药粉得手了。她扫了眼站在司微澜身后的青珑，这丫头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想必是被主子交代了什么。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几分警惕，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昨日那一顿毒打，司微澜竟还留着这丫头，看来这青珑对她确实重要。柳映雪若有所思，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