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头槌的威胁
“炭治郎,炭治郎,醒醒。”呼喊的声音仿佛从虚空中传来。
“竹雄,下次再带你去砍树吧。”炭治郎下意识地开口说。
因为自己曾经答应过他会回来的,但是自己的家人除了祢豆子之外都被杀死了。
他无法完成与自己弟弟的约定了。
对了,祢豆子!
炭治郎一瞬间意识到了不对,他全身猛地一颤,身体中凭空诞生一股巨大的力量,让他从昏迷中惊醒。
“竹雄!”炭治郎的目光上移。
他看见自己已经死去的弟弟正站在旁边,祢豆子趴在他的怀中,小小的如同婴儿那样垂下眼帘,安静的睡着,远处留着刺猬头的男人靠在树冠上满是积雪的树干,腰间还别着长刀。
“我难道还是在做梦吗?”炭治郎下意识说。
“啪!”
“啊,好痛,竹雄,干嘛要打我。”
清脆的敲击声和头上传来的痛苦直接让炭治郎直接从地上的姿势跳起来,捂着已经有点发红的头对着自己的弟弟抱怨说。
“因为痛苦可以让你更快分清楚现实还是梦境。”王政收回自己的手,刚刚那一下,他好像打在了钢板上,炭治郎的头真的挺硬的。
“这么说?”
炭治郎感觉到自己额头上传来的疼痛,呆滞的看了看旁边的富冈义勇,又看了看在自己面前的竹雄。
这一刻,他看着面前的竹雄,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卡了一个坚硬的石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面前的竹雄,明明是在平地上,他却感觉自己喘不过气。
视线一片朦胧,整个世界好像被雾气盖住了一样。
炭治郎踉跄的向前走去,歪歪斜斜的,用颤抖的双手将面前的竹雄和祢豆子抱在怀中,缓缓抱紧。。
确认自己真的抱住后,这时候,炭治郎的喉咙才发出了声音。
极度悲痛的声音响彻整个树林。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炭治郎紧紧面前的男孩。
晶莹的泪水不断从满是伤痕的脸颊划过,一点一点的流下。
打湿了衣领。
哇哇哭,停不下来。
他真的以为自己就只剩下祢豆子一个亲人了。
王政也没有反抗躲闪或者是挣脱的意思,就任由炭治郎抱住他痛哭流涕。
炭治郎和祢豆子都在不到一天的时间中,都经历了常人一生都体验不到的绝望和希望。
“嘎嘎。”在痛哭声中,天空中的树林忽然响起一阵乌鸦的叫声。
靠在旁边树干上的富冈义勇听到后,那双宛若万年寒冰的眼眸也泛起了一丝变化。
这是鬼杀队成员配备的乌鸦——鎹鸦,外形是一只黑色乌鸦,它如果发出提醒就证明,有鬼出没。
他看了看王政三人,他说:“你们三个去拜访住在峡雾山的,名为鳞泷左近次的老人吧,你就说是富冈义勇叫你过来的,记住不要将你们的妹妹带到阳光下,我还有任务,先走一步。”
说完富冈义勇就双腿用力,仅仅只是跳跃就直接登上了数米高的大树,以延伸的树干作为媒介奔向了远方。
“原来是这样。”
富冈义勇离开后,抱着王政哭了很久很久的炭治郎终于恢复了平静,接受了自己弟弟竹雄还活着,但是自己的另外两个弟弟妹妹已然死去的事实。
竹雄能活过来就已经是遥不可及的奇迹,他已经不敢奢望奇迹会再次降临到在他身上了。
炭治郎十分知足,自己的弟弟能够在鬼的袭击下活下来,单靠这一点他就觉得自己非常幸运,至少弟弟还在。
在处理完灶门一家的安葬和准备工作后。
王政和炭治郎放进背后背篓中的祢豆子,三人一起踏上了寻找鳞泷左近次的路程。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夕阳低垂,把原本湛蓝的天空染成棕红色,原本可见的亮度也在时间的流逝下变得暗淡下来。
随着两人继续向前行走,簇拥在道路两边的木质房屋也越变越少,直到前方的农田完全消失,被成片成片的树木取代后,天空彻底变成黑漆漆的一片。
像是被咬了一口的月亮也慢悠悠的升上天,照着前方那险峻高大的山峰。
前方就是峡雾山的山地,他们快到了。
只不过在赶路的过程中,炭治郎时不时的用眼神去偷瞄,走在最前面的王政。
而每次等王政转过头,用眼神示意炭治郎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后。
炭治郎反而避开了他的目光,用一种十分拙劣的掩饰技巧看向别处。
“有事么?”走在前面的王政停了下来,转头说。
以他的感知力,就算只看前面,他也能察觉到炭治郎到底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多少次。
“呀,没事没事。”炭治郎一愣,打了哈哈就想要略过去。
但是王政知道,就算略过炭治郎依然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
真让人感到浑身不适。
“快说,你的掩饰实在是太拙劣了。”王政淡淡地说。
“这个么?”炭治郎用手挠了挠头。
“快说。”王政重复了一遍。
“那个……竹雄,你真的是我的弟弟吗?”炭治郎放下手后,用开玩笑的语气对着王政开口说,“感觉有点不对。”
“因为从刚刚开始你的表情就像是冰块一样。”炭治郎又另外补充了一句。
“你可以将我当做是另外一个人来看待,没事的。”王政平静地说。
炭治郎的感官非常敏锐,特别是嗅觉,这个能力不仅能让他分辨各种气味进行追踪,甚至还能识别谎言,分辨情感,在进一步发展训练下去,他还能在战斗中闻到敌人的弱点的气味的“隙之线”。
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住的,不是就不是,他也没有隐藏的打算。
“不!我不能!”炭治郎听到王政的话后,原本开玩笑的神情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好像王政的这句话触及到了炭治郎心中某些柔软的部位。
炭治郎握紧了自己的手指,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胸膛,暴跳出来。
他快步走到王政的面前,居然直接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面无表情,那双代表着灼目之瞳的红色眼眸透露出极端认真的眼神:
“我是灶门炭治郎,而你是灶门竹雄,我们是兄弟,如果今后再听到你说这种话,我绝对会履行我作为哥哥的职责,狠狠给你一个头槌。”
非常认真说完这句话的炭治郎,松开王政,绷紧自己的脸,背着祢豆子,气鼓鼓继续朝着前方的峡雾山的山路上走去。
“炭治郎的头槌啊。”王政心里感叹一句,刚刚像是打钢板的触感还停留在他的手上。
真的很硬。
不愧是继承灶门葵枝(炭治郎的母亲)的头槌,灶门葵枝可是用额头和几百斤的野猪角力并将其顶飞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力量不如男性的女人。
如果炭治郎说要用头槌去攻击一个人的话,说明他是真的是很生气了。
这也难怪,毕竟炭治郎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在他的认知里,他的头槌很硬,非常硬。
是可以当做武器的那种硬。
但王政不知道的是,现在一个人走在前面的炭治郎心中正在翻江倒海。
“我刚刚说了什么啊,他不会怪我吧,啊啊啊,要是没有说出来就好啊……”
在心中的炭治郎好像变成了一只毛毛虫,在左边拱一下,又在右边拱一下,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捂住自己的那张破嘴,或者直接去用自己的头槌去撞树。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炭治郎强忍着自己已经快要绷不住的表情,沿着道路快步向前走,他怕自己忍不住。
“等等,有血腥味。”王政微微皱眉,快步跟上前方的炭治郎,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阻止他继续朝前走。
“诶?”
炭治郎愣了一下,瞳孔微微放大,他好像什么都没闻到。
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炭治郎的鼻翼扇了几下。
在炭治郎的感觉中,世界忽然变得漆黑起来,只剩下从高处树木中飘来的淡红色。
“是血的味道,应该是有人在爬山的过程中受伤了。”炭治郎本能想要去救人。
“不,是鬼,鬼在杀人。”王政确定地说。
炭治郎现在的嗅觉可赶不上他,不过炭治郎的天赋真的很高,居然能接近非人的他。
从前方黑黝黝的树林里飘来的血腥味起码有四五个人鲜血混合在一起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