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遇苏婉：便利店的白裙少女
第四章：初遇苏婉：便利店的白裙少女
2000年7月16日凌晨五点，林宇踩着露水穿过巷口。BP机在裤兜震动，李强发来的消息带着串惊叹号：“宇哥！希腊队真赢了！彩票站老板在兑奖！“掌心的竞猜票被汗水洇湿，他想起昨夜电视里希腊球员跪地痛哭的画面，齐达内缺阵的法国队像折翼的雄鹰，而他攥着的，是改变命运的第一把钥匙。
街角的“利民便利店“刚卸下木板门，荧光灯管滋滋响了两声才亮起。林宇摸出皱巴巴的五元纸币，刚要开口买矿泉水，却看见穿白裙的少女站在货架前，马尾辫扫过“海鸥洗衣粉“的绿色包装。
苏婉踮脚去够顶层的白糖袋，白色帆布鞋在木质地板上蹭出轻响。林宇盯着她后颈露出的蝴蝶骨，突然想起上辈子在巴黎时装周，某位设计师以“东方少女“为灵感，推出的蝴蝶骨露背装轰动全场——而此刻的苏婉，正穿着他记忆中从未见过的十八岁模样。
“需要帮忙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BP机震动还轻，少女受惊般转身，白糖袋掉在地上，洒出的晶体在晨光中像碎钻。林宇弯腰捡拾时，指尖触到她不小心蹭到的手背，触感柔软如春日溪水，带着海鸥洗衣粉的清甜。
“林、林同学？“苏婉的耳尖瞬间泛红，慌忙去抢他手中的糖袋，发梢扫过他手腕时，他闻到混合着茉莉皂的淡香，“你怎么这么早...“
“买烟。“话一出口便后悔，18岁的自己哪来买烟的习惯？林宇看着少女骤然睁大的眼睛，突然想起她最讨厌男生抽烟，上辈子他戒了三次才成功。喉结滚动，他从货架上抽出盒口香糖：“说错了，买这个。“
苏婉的视线落在他攥着的竞猜票上，2000年的彩票还印着欧洲杯吉祥物图案，希腊队的队徽被汗水晕开小片蓝色。她张了张嘴，终究没问，只是低头去收银台扫码——便利店的老式扫码器发出“滴“的一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一共四块五。“收银员是位戴老花镜的阿姨，指甲缝里沾着红油，“小伙子，你这是...“话没说完便被林宇截断，他故意用身体挡住苏婉的视线，把竞猜票折成纸船放进购物袋：“谢谢阿姨。“
塑料袋提手勒进掌心时，BP机再次震动，李强的消息简短有力：“豹哥带人去了彩票站！“林宇转身时，苏婉的白裙扫过他球鞋，他瞥见她脚踝处新结的痂——那是昨天冒雨送志愿书时摔的，上辈子这个疤痕会伴随她直到去世。
“苏婉。“他突然叫住她，在少女受惊的眼神中，从裤兜摸出颗水果糖，草莓味的包装纸在晨光中格外鲜艳，“给你。“
“谢、谢谢...“少女的指尖刚触到糖纸，便利店玻璃门突然被撞开，三个穿黑背心的男人闯进来，最前面的正是豹哥。金链子在晨光中晃出冷光，他盯着林宇手中的购物袋，嘴角扯出狞笑：“好小子，躲这儿兑奖呢？“
苏婉的糖纸突然发出脆响，林宇本能地将她护在身后，后背抵着她胸前的柔软。2000年的夏天突然变得极慢，他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豹哥皮鞋碾过白糖晶体的咔嚓声。
“豹哥，“他故意晃了晃购物袋，口香糖在里面哗啦响，“我就是来买包糖...“
“少废话！“对方一巴掌挥来，林宇偏头躲过，却看见苏婉眼中的惊恐。记忆突然重叠：2025年在香港半山别墅，他也是这样护着她躲避追杀，子弹擦过耳际时，她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
“放开他！“苏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举起手中的白糖袋砸向豹哥，“你们再闹我就报警！“
便利店阿姨的电话刚拿起来，豹哥的小弟突然撞翻货架，泡面桶滚了一地。林宇趁机拽着苏婉往后门跑，白裙在风中扬起弧度，他看见她后颈的红绳吊坠——那是上辈子他在她20岁生日时送的，却在吵架时被她扯断扔进黄浦江。
“往巷子里跑！“他大喊着踢开挡路的自行车，BP机在此时震动，李强发来新消息：“老板说兑奖要本人！速来！“身后传来豹哥的叫骂，林宇突然转身，将购物袋里的口香糖全部扔向追兵，五彩的包装纸在风中散开，像极了他记忆中澳门赌场的筹码。
苏婉的白裙沾了尘土，林宇扯下校服外套披在她肩上，触到她冰凉的手臂时，突然想起2000年的这个夏天，她会因为营养不良晕倒在书店。喉间泛起酸涩，他摸出兜里所有的钱塞进她手心：“去坐出租车，回家换身衣服。“
“那你...“少女的指尖攥紧他校服，布料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林宇望着巷口透出的晨光，远处传来彩票站的鞭炮声——那是老板在庆祝开门红。他突然笑起来，在追兵赶到前飞快地塞给她张纸条：“下午三点，二中门口见。“
转身冲进晨光时，他听见苏婉在身后喊他名字，声音被风撕成碎片。BP机震动不停，李强的消息带着哭腔：“宇哥，老板说你的竞猜票被划破了！“林宇摸出藏在内袋的备用票据，希腊队的队徽在阳光下清晰如初，他知道，这张被汗水浸透的纸片，即将换来改变命运的第一桶金。
便利店的后门吱呀作响，苏婉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掌心的纸币和水果糖硌得生疼。展开被揉皱的纸条，上面是力透纸背的字迹：“潮启服饰，招贤纳士。“她摸了摸肩上的校服，闻到淡淡的肥皂味，突然想起刚才躲在仓库时，他后背的温度和记忆中父亲的怀抱一样温暖。
街角的钟表店传来报时声，上午九点整。苏婉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电子表——这是她考年级第一时母亲送的礼物，表盘上的数字跳动着，像极了林宇眼中闪烁的光。她攥紧纸条，白裙上的尘土落在便利店门口的台阶上，画出蝴蝶振翅的形状。
彩票站内人声鼎沸，林宇挤过人群时，看见戴老花镜的老板正在擦汗。玻璃柜上摆着他的竞猜票，右下角被人为划了道口子，却遮不住“希腊胜“的字迹。豹哥靠在柜台上冷笑，金链子扫过老板颤抖的手。
“林先生，“老板推了推老花镜，声音发颤，“按照规定，票据损坏...“
“我知道规定。“林宇打断他，从裤兜摸出第二张竞猜票，在众人惊呼声中拍在玻璃柜上，“这张总没坏吧？“
店内突然寂静，豹哥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老板的算盘珠子哗啦作响，1:50的赔率让他额头沁出冷汗。林宇望着玻璃映出的自己：18岁的少年眼神锐利，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露出里面洗褪色的灌篮高手T恤——和2025年那个穿Armani西装的自己，竟有了几分相似的锋芒。
“共计2500元。“老板将现金推过来时，手背上的老年斑抖得厉害。林宇一张张数钱，突然抽出五张递给老板：“麻烦帮我买五注大乐透，机选。“
离开彩票站时，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林宇摸出BP机给李强发消息：“去纺织厂拉货，下午准时开张。“路过便利店时，他看见苏婉正在整理货架，白裙换成了淡蓝连衣裙，袖口露出的红绳吊坠晃了晃——那是他刚才趁乱塞给她的。
巷口的风卷起一张报纸，头版标题是“希腊神话：弱旅逆袭豪门“。林宇踩着报纸走过，鞋底碾过齐达内的照片，突然想起上辈子在赌场输掉的那笔钱——如果当时他记得这场冷门，人生会不会不一样？
BP机在此时震动，苏婉的消息跳出来：“校服洗干净了，下午还给你。“他望着蓝天笑起来，2000年的云朵像棉花糖，而他知道，属于“潮启“的风暴，即将在二中门口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