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考场人形自走警报器
“李小乐你能不能别抖了？抖得我草稿纸都飞了！”后桌王磊用铅笔戳他后背，橡皮屑像雪花一样从李小乐抖个不停的肩膀上掉下来。
讲台上监考老师的茶杯刚碰到嘴唇，李小乐的自动铅笔突然“啪嗒”断成两截。他弯腰去捡，课桌抽屉里的修正带却像中了邪似的“滋溜”窜出来，正好缠住监考老师的高跟鞋跟。老师一个趔趄，保温杯“咣当”砸在讲台上，枸杞红枣茶溅得倒计时黑板上都是。
“第、第二次了啊！”王磊趴在桌子上憋笑，声音从课桌缝里漏出来，“上次你想借我橡皮，结果橡皮滚到张主任脚边，他以为是老鼠，当场跳上讲台你记得不？”
李小乐哭丧着脸盯着答题卡。谁能想到，从初三开始，他就患上了“作弊必触发物理法则紊乱”综合征——想抄同桌答案时，天花板的吊扇会精准把对方卷子吹到他脸上；掏出小抄的瞬间，必定会有橡皮擦、粉笔头甚至窗外的麻雀来搞破坏。现在同学们都管他叫“人形监控”，连教导主任看见他都忍不住摸口袋里的对讲机。
“英语作文写满三行啊！”监考老师扯着被修正带缠得皱巴巴的裤脚，狠狠瞪了李小乐一眼。他刚提起笔，窗外突然刮来一阵妖风，后排小胖正在传的纸条“啪”地贴在监考老师后背上。老师一转身，纸条上的“阅读理解答案”正好对着全班同学，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我真没动手！”李小乐举着双手往后退，撞得课桌发出“咣当”巨响。全班哄笑中，王磊突然指着他的头顶惊呼：“乐哥！你头发冒烟了！”
原来是他紧张过度，钢笔漏墨滴在草稿纸上，墨水挥发的热气碰到空调冷风，在头顶凝成了一小团乌云。监考老师再也绷不住，转身对着黑板拼命咳嗽，肩膀抖得像在跳机械舞。
放学铃响时，李小乐的校服已经被冷汗浸透。王磊勾着他脖子往操场走，嘴里还在念叨：“下周摸底考敢不敢合作？我保证用最新款隐形墨水，写在……”
“停！”李小乐突然举手，盯着王磊口袋里露出的纸条角。果然，话音未落，一只花斑猫从双杠上窜下来，精准无比地扯走纸条，踩着沙坑跑成了一道残影。远处传来体育老师的怒吼：“谁把答案写猫身上了？！”
“看见没？”李小乐拍了拍王磊发懵的脸，“上次你把答案写在冰棍包装纸上，我刚舔了一口就被教导主任抓包；再上次你用修正液写桌子，结果我一擦就触发消防警报——咱们这是天谴组合，收手吧阿祖！”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王磊突然指着公告栏怪叫：“哇你这次进步了！从全班 23名升到 22名，就差我一名！”李小乐定睛一看，自己名字旁边果然标着“22”，而王磊的“21”后面画着个得意的鬼脸。
“得了吧，”李小乐踢开脚边的易拉罐，罐子骨碌碌滚到公告栏底下，正好撞落一张泛黄的旧海报。他弯腰捡起，发现是二十年前的“文明考场标兵”名单，倒数第二行赫然写着“周明”，旁边贴着的照片里，那个戴着酒瓶底眼镜的年轻老师，怎么看都像现在总用保温杯泡枸杞的班主任。
“等等，”李小乐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的一行小字：“2003年实验班级专用——这什么意思？”
“管他呢！”王磊一把扯过海报折成纸飞机，“走啦走啦，教导主任的电动车已经响警报了，再不走又要被抓去扫操场！”
纸飞机在空中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线，正巧落在路过的周明头上。班主任淡定地摘下飞机，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李小乐，放学后留一下。”
办公室里，周明的保温杯冒着袅袅热气。李小乐盯着班主任从抽屉深处掏出的铁皮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年前的准考证、泛黄的笔记本，还有——一张印着“特殊防作弊系统实验志愿者”的红章证书，申请人签名处，赫然写着他爸的名字。
“所以……我是活体防作弊系统？”李小乐指着笔记本上画满的闪电和惊叹号，“那为什么我上次数学考砸，我爸说要找卖错题集的退钱，结果回家路上摔了个狗啃泥？”
周明突然咳嗽起来，保温杯盖“当啷”掉在地上：“咳，那个……可能系统有自动保护机制？比如宿主产生作弊念头时，会触发周围半径五米内的物理异常——包括但不限于文具暴动、生物乱入、气象突变……”
“所以刚才王磊想让我作弊，那只猫就是系统派来的？”李小乐突然指着窗外，刚才抢纸条的花斑猫正蹲在梧桐树上，冲他晃了晃尾巴。
周明突然严肃地推了推眼镜：“总之，当年的实验虽然叫停，但你的体质已经固化。不过换个角度想，你可是拥有‘考场永动机’体质——别人作弊靠技术，你作弊靠玄学，多酷？”
李小乐摸着旧证书上父亲的签名，突然想起上周帮妈妈去仓库搬东西，在纸箱底发现的半截日记：“7月 15日，实验出现异常反应，6号观测体的钢笔突然悬浮……”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晕开，只剩下“小乐满月”几个模糊的字。
“那我小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他忍不住问道。
周明刚要开口，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教导主任举着扣分本站在门口，电动车钥匙还挂在裤腰上晃荡：“周老师，你们班王磊又在操场用粉笔划作弊公式，现在全校的鸽子都在啄他的答案！”
两人跟着教导主任跑到操场时，只见王磊正抱着头蹲在地上，十几只鸽子围着他脚边的“ABCD”乱啄，其中一只肥鸽子甚至用翅膀拍他的后脑勺。李小乐突然发现，鸽子们啄食的轨迹居然和他刚才在办公室看到的笔记本里的“因果律公式”一模一样。
“乐哥救我！”王磊的哀嚎惊飞了树上的麻雀。李小乐看着天边的火烧云，突然觉得这个“人形监控”的外号，好像也没那么难听——至少，每次倒霉都不是一个人，而且那些奇奇怪怪的意外，似乎总在帮他避开更深的麻烦。
教导主任的训斥声中，周明悄悄把铁皮盒塞回李小乐手里：“今晚回家看看这本笔记，第 37页有你父亲当年画的示意图。记住，别让任何人发现——包括你爸。”
晚风带着槐花香吹过操场，李小乐摸着口袋里硌人的旧准考证，突然听见口袋里传来“啪嗒”一声轻响。掏出一看，刚才还完整的准考证不知何时裂成两半，裂缝处露出一行极小的字：“2023年 6月 1日，系统重启倒计时——”
“李小乐！”教导主任的怒吼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站在那傻笑什么？和王磊一起去器材室拿扫帚，今晚把操场鸽子粪扫干净！”
月光下，王磊扛着扫帚边走边嘀咕：“乐哥，你说我要是把答案纹在脸上，鸽子会不会啄我眼睛？”
李小乐看着好友发梢上沾着的鸽子羽毛，突然笑出声来。也许，这个总是被意外包围的考场，才是最适合他的奇幻战场——毕竟，当别人还在为作弊绞尽脑汁时，他早已成为了连鸽子都要配合演出的“人形自走防作弊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