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歌舞团的困境
于东以为她们会被吓退，以为她们会因为赚不到钱烦恼，可偏偏她们都很兴奋。
年轻人就是好骗，呃，不对，年轻人就是热血，为爱发电这种事也就只有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能干的出来。
“那好吧，既然你们有这个决心我就教你们。”
“……其实写小说也挺简单的，在现在这个阶段你们不要去想文笔什么的，想一个故事然后把它编完就可以。”
“嗯嗯嗯……”三个少女兴奋的连连点头。
江小鱼抓住于东的胳膊，“师父，那我们从哪开始呢？”
于东看了她一眼，清澈无暇的眼神让他不忍斥责只能装作毫不在意，“那你们幻想过自己的未来没有？”
江小鱼一吐舌头，“呃，没有。”
于东笑笑，“怎么会没有，就没想过老爸突然当了大官，老妈突然发了大财，或者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很多年前曾经救助过某个豪门，现在人家找上门来要把你找去当孙媳妇……”
江小鱼，“(⊙﹏⊙)，啊，这也能想嘛！”
“有什么不能的，看过卡夫卡写的《变形记》嘛，一开头就是我变成了一只甲虫！那还是世界文学名著呢，写小说就不要给自己的思维设限。”
江小鱼，“嗯嗯，我知道了。”
江小鱼很满意，梁春燕却暗暗不爽，只有卓琪还懵懵懂懂。
卓琪红着脸举了下手，“老师，我幻想过找一个帅气的老公，但就是没那么具体，不像你写的傅廷修那么真实……反正就是模模糊糊的怎么认识的他什么条件都……”
于东笑笑，“这个简单，外表嘛，你可以在现实世界找一个投影，比如，黎明啊，郭富城啊，陈冠希啊，谢霆锋啊……”
卓琪，“老师，我喜欢郑伊健！”
“那就把男主角想象成郑伊健，描写外表的时候就照着他去写。方面大口披肩发……”
卓琪过去搂住了于东另一条胳膊，“老师，我写不出来，我最多只能想到跟他结婚，怎么办啊？”
“那就把幻想都补齐，比如你一会儿去吃午饭突然就被一辆小汽车给撞了，你其实没受什么伤但是司机非要送你去检查，检查的间隙你们俩就闲聊突然发现特别投缘……从医院出来，你发现兜里有两块钱你就买了一张彩票……你中了500万……他公司遇到了困境你把钱都投给了他然后把他有负担还用了一个朋友的名义然后你那个朋友背信弃义……”
三个女生眼神呆滞的看着于东，那一刻她们绝望了，跟天才相比她们就是弱智！
于东停止了宣讲，队友太菜不好带啊，“呃，这样吧，我回头一人给你们写个大纲，几百字的故事梗概，你们呢就到榕树下去给我一人注册一个账号，什么都别说，先根据大纲给我写到十万字，写不下去就拉倒，要是写完了就再来找我。”
-----------------
日子悠然而过。
有了三个徒弟，网管的工作突然就轻松起来，如果有人要买饮料，梁春燕就会过去收钱，江小鱼拿货，卓琪记账；如果有人说电脑卡了，三个徒弟就会帮他换一台电脑；如果有体验用户，收钱、办卡，整个流程仨人也熟的很。
杂事少了，可于东还是很忙的，电脑上装好了Visual FoxPro他就开始给供热公司编写起了煤炭管理系统，王磊跟那边谈的是一个月交货，但于东三天就把任务搞定了。
小说她们写的磕磕绊绊，一天几百上千的往外崩好不容易写完又觉得不好再删改，情节没怎么推进打字速度倒是大有长进，于东说：照这个架势你们不用写小说了，速记员倒是条不错的出路。
1999年10月4号。
下午三点多，于东正忙着测试已经写好的软件，身边一暗，一个身影挡住了灯光。
从隐约的体味于东就知道是自己的邻居张佳佳。
大波浪，白衬衫，牛仔裤，很普通的装扮，但是放在身材窈窕的张佳佳身上又很不普通。
“呦，你，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真的会编程啊！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啊？”
“程序猿而已，不至于这么惊讶吧。”
张佳佳撇撇嘴，“会修电脑，会讲课，还会写小说，现在居然还会编程，然后就窝在这个小地方，嗯，你肯定有问题！”
“欸欸欸，你可打住吧，再说下去我成外国间谍了。快说，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你们团长电脑又坏了吧？”
说到正事，张佳佳轻轻叹了口气，“县里的文件下来了，并不是几个人下岗那么简单，是整个歌舞团改制成演艺公司。”
于东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但我听说三天前就通知到了团长。”
于东眉头一皱，好不容易盼回来的老公是来离婚的，作为生活重心的单位突然又解散，生活事业双重打击……怪不得那天她突然就想开了。
张佳佳并没注意到于东的表情，继续说道：“通知说符合条件的在编员工会被转到村镇的文化机构或者是去少年宫当辅导员中小学当音乐老师，没有编制的合同工临时工就直接下岗了。”
一边的李雪凑了过来，“那不是挺好，我爸他们还没这个条件呢，要是可以去学校我爸可能就去了，可惜给他的安置方案是去档案局看大门。”
张佳佳，“好什么好啊，你爸起码还在县城，谁知道会把我们分到哪个犄角旮旯去，再说了现在哪个单位缺人啊，到了那边没事干就拿个基本工资……唉，算了不说了。”
李雪，“那下岗的人怎么办啊？”
张佳佳，“再就业呗，改制后的演艺公司也需要人啊，她们想留下就得重新参加面试，不过更多的人肯定就要被淘汰了。呃，如果我们想留下也可以但是就跟她们一样了。团长说了，在编的如果不想分流，演艺公司也会优先录取。”
于东摆摆手，“欸欸欸，改制了，你们团长还能管的了演艺公司录取谁啊？”
张佳佳神色转为肃穆，“我们团长放弃了去文化局的机会，决定留下来跟大家共同进退，以后请称呼她李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