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华
晏迟归大脑有些混乱。
乌蝇是影视人物，而自己则被伊甸园告知，这个世界是70年代的港岛，车到底是哪？
哲学的三大问题。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晏迟归想不明白，可终究要搞清楚的，他动用了最后一个向伊甸园询问的机会，可带来的答案却是……
【代理人职级不足……】
或许，成为正式代理人就足够了。
晏迟归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最起码自己的两百积分应该快要足够兑换符咒之力了。
只要……
两百万！
茶餐厅后厨。
烟灰缸中不断增添新鲜烟蒂，一地中海老头不多吸着烟，头发都掉了几根。
“阿公！”
老头抬头，看见来人连忙让他坐下。
“来了阿华。”
“怎么了阿公，托尼呢？”虽然两人之间恩怨不少，但也是同辈，在阿公面前即便是装也要装的关心。
阿公叹了口气，岁数大了，又是混社团的，高血压难免会有些，他拿出药片就清水咽下肚子。
“托尼和你那个靓（小弟）被旺角警司抓了。”
风扇外机嗡嗡作响，阿华的心咯噔一声掉在地上。
他早就知道乌蝇不会安分，可没想到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原本让乌蝇去街上卖鱼丸就是看出乌蝇不是混这行的料。
可自己是他大哥啊！
当大哥的要罩着小弟的啊！
当即阿华拿起桌子上的枪就要出去。
阿公见势不对连忙叫住阿华。
“干什么去！”
“救人啊！”
“你给我回来！”
阿华不管不顾，直到走到门口阿公彻底爆发。
托尼不听他的，阿华为了罩着小弟两人手足相残，如今更是双双进去。
“你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大！”
桌子被拍的快要散架，阿华握住门把手的手终于停滞下来喘着粗气。
“我知道我老了，管不住你们了，可你们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过分了，我阿公再怎么说也是水房在旺角的话事人，我的小弟被抓了，我也难受！”
“现在旺角新来的警司要200万，我现在只能凑出五十万，要不就不放人，现在怎么办？”
阿公无奈，那可是两百万港币啊，自己的棺材本都在里面了，自己出五十万，托尼帐下还有二十万只能尽量凑凑了。
阿华听懂了自己老大的话，对面是警司，上面是洋人，自己斗不过的，热血上头没用。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凑钱。
“我这张卡里有两万，是自己用来结婚的……不过现在用不上了。”
“就两万啊？你怎么做人家大哥的？”
阿华烦躁了，就在前两天，自己的女朋友阿丽背着自己打胎，然后就不欢而散了。
这笔钱阿华攒了好久……
夜灯恍人，灯火下，晏迟归拿出一盒香烟。
老烟民戒烟之后再捡起来往往要狠的多。
“别抽了阿sir，你抽了一包了，跟老烟枪一样。”
“呵呵，好多年没人说过这个词了。”
晏迟归抬眼，“马上八点了，你老大的老大要来了。”他目光移向鼻青脸肿的乌蝇，嘴角勾勒起笑容。
“一会记得惨一点。”
两人会心一笑。
“当然啦，我是谁啊？我是乌蝇哥啊！这点小事。”说罢走向一边的牢房。
狠狠拍向栏杆“看什么看，一会给你妈开户知不知道！”临走还吐了口唾沫。
托尼与乌蝇本就多次起了冲突，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乌蝇可不会轻轻松松的放过他。
而托尼呢？
整个人被绑的跟他三舅家被屠宰的猪一样，乌蝇甚至发挥了一下社团的传统技能。
猪蹄扣！
这种绑上越拉越紧的扣子让托尼的手腕布满红纹。
晚上八点整，地中海老头与阿华来到了警署。
“我们来了阿sir，啊，连同您要的东西也一起带来了，不知道能不能放了托尼和乌蝇？”
阿公态度放的很低，这年头，在港岛混的社团势力没有一个不给当地治安管理的官员上供的，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
谁朝阳倒了这个血霉，遇到了晏迟归，这个不讲道理的瘟神！
晏迟归不言，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瞥了一眼钱袋子后便继续抽着烟。
新官上任，三把火，晏迟归不愿意这把火也得烧！
“你管旺角这块多少年了？”
“二十年。”
“呵呵，二十年你跟我说你拿不出二百万。”晏迟归语气冰冷慵懒，一旁的乌蝇也开始叫阿公。
“阿公啊，他们打的我好疼啊！”
“救我啊阿公！你是老大要罩着小弟的！”
“乌蝇你怎么样？”阿华有些急了用手抚摸背后的枪但却被阿公制止。
“阿华，别冲动。”他使了个眼色，“阿sir啊，您这新官上任，按道理说我们是应该来给你上供的，但是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上一个林sir还在的时候……”
“林sir？我是晏迟归，不是林sir，现在我要代表旺角控告托尼聚众斗殴，贩卖毒品。”
一旁的托尼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极力否认。
水房是不准沾染毒的，阿公也相信自己斗不过小弟。
“阿sir，他不可能贩卖毒品的啊，我最了解他了。”阿公挺直的腰弯下了，所有黑恶势力在官面前永远不够看。
如果有不弯腰的，那么只是你的官不够大而已。
“我说他有他就有。”
阿公与阿华两人额头的汗珠滴落额头，晏迟归知道，气氛差不多了。
“一百万，凑齐托尼带走，这条靓留下。”
阿华有些为难，他瞥了眼乌蝇，脸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头发湿漉漉的。
“好！”
阿公的回答让阿华十分难堪“阿公！乌蝇……”
“你不要再说了，安家费我给，但托尼不能有问题，我老了，你们俩少了一个我这个摊子最后给谁！”
“我知道乌蝇是你小弟，他被关了我也很心急，但这没办法！”
阿华面露难色，皱紧了眉头，托尼与自己有夙怨，在阿公那地位不小，包托尼舍掉乌蝇合情合理。
可……
“阿公，你今天不救乌蝇我就不跟你回水房了！”
赌上一切，我阿华也要救乌蝇！
“你！”
“做大哥的要罩着小弟，我小弟落难我不救，谁还认我这个大哥！”
“那你就别跟我混了！”
最终阿公带着托尼离开了，留下一百万港币……
警署外，瓢泼大雨点点浇在阿华的肩膀，他跪下猛猛捶地，无助的大吼着。
雨水溅在脸上。
“踏马的踏马的踏马的！”
“早就说过你不是这块料了！这下好了你怎么回家见你阿妈！”
拳头锤击胸膛，无助的大吼，“都是我这个当老大的没用！”
而就在此刻，一个黑伞停在了阿华肩膀上，为他遮住了雨。
“sir，我这就走……”
晏迟归叫住了他，打火机点燃香烟递给了阿华。
对于吴锡豪这件事，只身犯险他不会去做，冒险？那是傻子才干的事，他需要一个卧底，一个能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的白手套……
阿华这个人重情义，做事成熟，肯吃苦，够狠，十分合适。
“阿华，我知道你，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愿不愿意听。”
“您说。”
“跟你阿公混当一辈子古惑仔还是跟着我，当一个警察！”
“毕竟你也不想乌蝇有事吧？”
点燃的香烟悬在空中，阿华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后又转为坚定。
阿丽看不起我，小弟我保不住，连阿公也不管，这个社团我混下去还有什么前途！
生我选择不了，死亡选择不了，但生死之间，我自己选！
阿华接过香烟，深吸一口凉气，鞠躬道。
“大佬！”
此乃真话。
漫天风雨洗去了古惑仔的身份，接下来登场的是警员卧底，阿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