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终于见到老爷子了
在清风客栈熙熙攘攘的大堂里，林飞羽正全神贯注地穿梭于桌椅之间。他身姿敏捷，手中的托盘稳稳当当，上面摆满了各类酒菜，酒香、菜香混合着食客们的欢声笑语，弥漫在整个大堂之中。
平日里，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热闹嘈杂的环境，对于食客们的交谈声往往只是左耳进右耳出。然而，今日这看似平常的喧闹中，几句不经意的议论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嘿，你们听说了没？
城门口有个老头浑身是血，都晕倒了，然后被城主给接回城主府啦，听说那老头可是城主认得的师父呢！”一位食客一边啃着手中的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可不是嘛，之前王家灭门的事儿，听说这老头也参与了。”
另一位食客附和道，脸上带着几分神秘的神色。
“你可别瞎咧咧，我可听说城主的师父那可是一人一剑就把整个王家给灭了，厉害着呢！”又一人插嘴道，语气中满是钦佩。
“放屁！明明是城主府和程家、戚家联合起来干的，就连杨家也跟着遭殃了，就因为杨家给王家通风报信来着。”一个较为年长的食客反驳道，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神情。
林飞羽听到这些，原本轻快的脚步猛地一滞，手中的托盘险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震惊而滑落。他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脑海中一道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们说的难道是爷爷？
爷爷回来了？这个想法一旦在心底生根，便如同春日里的野草，以惊人的速度疯狂生长。他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在手头的工作上，托盘被他随手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动作显得有些慌乱，随后转身便朝着老刀所在的里屋快步走去。此时，老刀恰好从里屋出来。他步伐急促，平日里沉稳的神色此刻却显得格外凝重。
他一眼便捕捉到了林飞羽的异样，只见林飞羽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急与不安。
老刀心中一紧，大步上前，伸手一把揪住林飞羽，同时转过头，对着一旁正在忙碌的店小二，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顺嘴嘱咐道：“看好店，我去趟城主府！”
林飞羽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老刀紧紧揪住玄石上衣，如同拎小鸡一般带出了客栈。
一到客栈外，老刀松开了手。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然后快速说道：“我刚在城门口感受到了老家伙的气息，但是非常微弱，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现在景阳已经把人带回了城主府，你跟我去一趟！”林飞羽愣了一下，声音微微颤抖，那颤抖中夹杂着一丝急切与期待，他问道：“是我爷爷回来了吗？”老刀面色沉重，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八九不离十，那气息与他最为相似。
咱赶紧去，别耽搁。”话音刚落，两人当即运转起自身的轻功。只见他们脚下轻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城主府的方向奔去。可没跑多远，老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林飞羽，只见林飞羽因为穿着玄石上衣，虽然这上衣有着诸多神奇的妙用，但此刻却成了拖累，使得他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平时。老刀心中愈发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他一咬牙，心中暗自咒骂这该死的累赘，随后再次伸出手，一把薅住林飞羽的玄石上衣，运转起自身深厚的轻功内力。刹那间，老刀整个人仿佛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林飞羽朝着城主府疾驰而去。林飞羽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两旁的景物如幻影般飞速倒退，他心中不禁惊叹老刀轻功之高，同时也更加担心爷爷的安危。
不消半刻钟，他们便来到了城主府巍峨的大门前。两人刚准备进去，就被城主府的守卫拦下。
守卫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枪，神色警惕地注视着他们。为首的守卫上前一步，高声喝道：“站住！什么人，敢擅闯城主府！”老刀此刻心急如焚，哪有耐心去跟这些守卫解释。
他双眼一瞪，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两巴掌扇了过去。这两巴掌蕴含着他深厚的内力，守卫们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扇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老刀和林飞羽趁机闯了进去。其他守卫见状，纷纷大惊失色，赶忙跑去通报。
就在这时，景阳沉稳的声音从府内传来：“都退下，你们不是对手。”
只见景阳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身姿挺拔，快步走出。他目光敏锐，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先是打量了老刀一番，随后将目光落在林飞羽的眉角。他心中不禁疑惑，怎么感觉这眉角跟恩人林霄有些相近呢？
他开口问道：“老人家，你们为何擅闯城主府？”老刀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上客套，直接说道：“我老伙计是不是在这里？我已经感受到他的气息了。”听到动静的王灵儿也从一旁的房间里跑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粉色的练功服，头发高高束起，显得十分灵动。看到了林飞羽和老刀，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连忙说道：“师父，是误会。这位是清风客栈的店主，老刀，这位公子叫林飞羽，是女儿的故交。”
景阳这才松了口气，原本紧绷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还以为是恩人的仇家追来了呢！他挥手遣散了守卫，说道：“那请两位客堂一叙。”可老刀正着急着自己老哥们的安危，哪有闲心去客堂叙话。他直接开口道：“林霄呢？林霄怎么样了！”
老刀这一开口，城主和王灵儿都愣了。难道这老者是来找恩人的？景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打听恩人做什么！”
老刀说道：“我是林霄的老朋友，这小家伙是林霄的孙子。”
景阳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说道：“原来是一家人，哎呀，误会了！你说的林霄，正是我的师父，他正在昏迷，现在还没有苏醒。我已经给他服下了复生丹，目前由我义女王灵儿照顾着。请跟我来。”
林飞羽一听爷爷晕倒了，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
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紧张不安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爷爷满身是血、昏迷不醒的画面，他害怕爷爷就此离他而去，那是他最敬爱的亲人，是他在这世上最牵挂的人。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传来，他却浑然不觉。
林飞羽心急如焚，脚步急促地跟着景阳进到房间。
一看到爷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出来，声音中满是悲戚与担忧，大喊着：“爷爷！”
这一声呼喊，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在房间内回荡，震得人心中一阵刺痛。正巧，昏迷半日的林霄在服用复生丹后，情况已快恢复，只是身体极度疲惫，一直没有醒过来。
这一嗓子如同洪钟鸣响，直接将他喊醒了。林霄悠然转醒，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眼前泪流满面的孙子，心中满是慈爱。他费力地抬起手，那只手因为虚弱而微微颤抖，摸了摸林飞羽的头，动作轻柔，试图安抚他。
从嘶哑的喉咙中传出声音：“羽儿，爷爷没事，只是有些困了，刚才是睡着了。”
随后，林霄看向景阳，吩咐道：“景阳，让他们两个小家伙出去吧，我有些话想跟老伙计讲！”
景阳和王灵儿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带着林飞羽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待众人出去后，房间内只剩下林霄和老刀。
林霄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得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说道：“老刀啊，这次我可招惹了大麻烦，我杀了天罗宗的王德发和四个长老，还对上了他们的太上长老与宗主。
依我看，他们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追来。”
老刀听闻，眉头瞬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他紧紧握着拳头，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同时也在向林霄表明自己的决心。林霄接着说：“我给飞羽留下了二十四套剑法，这剑法对应着林天星的二十四柄剑，剑名与二十四节气一一对应。你先教飞羽第一套立春剑法，等他学会了，再把其余的剑法传给他。”
说完，林霄看向一旁的景阳，目光中满是欣慰：“景阳啊，没想到当年我随手救下你，传下一式剑招飞春花落，如今你仅凭这一式剑招就有如此成就，倒也没有辜负我老头子。
从今起，你这个徒弟我认了，这一套立春剑法也传授于你了。”
景阳听闻，瞬间激动得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多年来，他一直对林霄的剑术钦佩不已，渴望能正式拜入其门下。
如今这个梦想终于成真，他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每一个头都磕得实实在在，地面都仿佛为之震动，那是他对师父深深的敬意与感激。
磕完头后，景阳满脸兴奋，转过头喊道：“灵儿，快快过来拜见师公！”
林霄疲惫地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看那王丫头跟飞羽年龄差不多，就叫我一声爷爷吧。”
王灵儿闻言，欢快地跑到林霄床边，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爷爷！”
林霄听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仿佛这一声“爷爷”给他注入了一丝生机。
林霄又看向老刀，说道：“老伙计，这些年不见，你修为也已经突破开阳境了，不错啊。
可惜我老头子心里的疙瘩一直解不开，困在摇光巅峰许久。
正好借着这次机会，试试能不能突破，也顺便找找我那失踪十六年的儿子。飞羽就交给你照顾了，我看了，飞羽身上的玄石上衣是你给他的吧，把他交给你，我放心。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你心里的疙瘩解开了没有，你也应该出去走走了，去凰国找找周芷若，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
老刀一听，佯装生气地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把一堆烂摊子就这么丢给我，我才不管呢！还有啊，以后你就在我清风客栈呆着，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一刀砍了他！
”林霄深叹一口气，说道：“老刀，你应该懂我的，我也不会寄人篱下。
想当初咱们哥俩闯荡江湖之时，哪次不是九死一生，不也活了过来？再说了，你都突破到开阳境了，如果我再不突破，怕是没几年好活了，到时候留你一人岂不是孤单？”
说完，林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洒脱，可紧接着就咳嗽了几声，身体微微颤抖，显示出他此刻的虚弱。
老刀看着林霄，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眼角不知何时已变得晶莹剔透，有几滴泪水悄然滑落，那是他们深厚情谊的见证，也是对过往岁月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