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胁迫
“那是什么？！”里奇适时露出“惊怒”，同时身体紧绷，口袋中的右手更是在指缝间夹住两枚铜币，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
若是等下动手，右手握拳时，这两枚铜币在一定程度上也能起到“指虎”的作用。
“这只是一点小保障。”中年男人右手手指轻轻敲击座椅扶手，语气轻松。“好了，里奇警官，可以麻烦您先跟我说说，前天晚上有关您去卡图森林的事情吗？”
中年男人的语气虽然客气，但里奇却能模糊感应到他对体内那只怪异蜘蛛的操控，似乎借此视线某种超凡层面上的特殊审讯。
只可惜，那头怪异蜘蛛被白炎彻底压制，尽管接收到了中年男人传达的信息，但它却丝毫不敢行动，甚至还主动瑟缩着身体，努力地降低自己在里奇体内的存在感，一副十足十的小可怜摸样。
里奇脸上露出“狰狞”，但很快这种“狰狞”就变成了挣扎，最终，他低下头，像是认清了现实般地开口，讲述起当晚在卡图森林的一系列经历。
“前天晚上，我去卡图森林是为了去寻找一枚不慎遗失在森林中的戒指，有人花费了15马克对它进行了悬赏……”
为了避免这名疑似幽魂烈焰的成员具备类似真实之眼般测谎的能力，里奇在讲述经历时并没有刻意捏造，只是选择性地隐瞒了有关夜莺药剂的事情和自己通过白炎符咒反杀黑衣骑士这两件事情。
也多亏了里奇这三年在警署工作的经验，对于这种近乎于审讯的手段，他并不算陌生，在讲述事件时有意放缓节奏，给予了自己相对充裕的时间进行一些细节上的修饰，让他的阐述更加完美，经得起推敲。
这名疑似来自幽魂烈焰的中年男人安静听完里奇的讲述，兴许是对应自身手段的自信，他并没有进一步地盘问或是确认，而只是有些轻慢地微微点头。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冷静，小心……里奇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并通过小幅度调整自己呼吸的方式缓解部分压力，同时也在等待着中年男人露出破绽，发动足以致命的反击。
“我很欣赏你的冷静，这是一种很好的品质。”
中年男人似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审视着里奇，嘴角微微上翘。
“毕竟慌乱无法解决问题，只会更快地解决我们自己。”里奇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但是……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你终究给我们带来了一定的麻烦，就算我欣赏你，可规矩就是规矩。”中年男人脸上的笑容收敛，表情严肃凝视着里奇。
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还不是在“交流”最开始就种下了用于控制和监视的手段……里奇在心中小声嘀咕了一句，但面上还是露出了一副压抑着欣喜的表情，试探着开口，“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
“这对你来说其实很简单。”中年男人似乎很满意里奇能很聪明地读懂话外音，他不由打了一个响指。
“我对警署之后的一些行动很感兴趣。当然……如果你知晓了一些大人物的行程安排或是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我也很乐意知晓。”
“哦，对了，还有另一件小事。近期不要去卡图森林，更不要去卡图森林旁边的芒斯特山脉。”
他能这么快了解到我的信息，并且把我控制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应该自己就有这方面的信息渠道吧？甚至比我这边层次还要更高！
还有芒斯特山脉？这是他们接下来要谋划大事件的位置？
里奇脑海中不由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不过他还是暂时压下了心中困惑，顺从地点了点头，“没有问题，不过……如果我得到了您想要的信息，应该如何与您取得联系？”
“等下我会给予你一盏特殊的油灯，你如果得到什么有意思的消息，找一个安静且隐蔽的地方，点燃油灯，然后直接讲述就可以了。”中年男人轻笑，“另外，每天晚上需要确保10分钟以上的独处，记得带上油灯。”
“我明白了。”里奇平静点头。
“你有一个很爱你，很照顾你的姐姐，这很好，令人羡慕。”
里奇脸色微微一变。“你们也带走了她？”
“我们对一个深居浅出，且明显遭受到了血脉病困扰的女士并无多少兴趣。”
中年男人停顿了一下，十指交错置于身前，语气中带有丝丝蛊惑，呵呵轻笑。“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更从未亏待过朋友。”
“那群虚伪的，贪婪的伪神信徒们向来高高在上，霸道习惯了。总喜欢通过控制白海鸥药剂的流出量来迫使一些有天赋的血脉者为了自己、家人或是子女而投靠，并最终成为完全忠诚于伪神的可怜走狗。”
“可我们不一样，我们背后同样有着伟大的存在，在祂的帮助下，足以帮助我们抵抗源自血脉的诅咒与疯狂。”
“只要你做出足够贡献，困扰你，困扰你姐姐的血脉诅咒将能极大的缓解……”
足够的贡献？这不就是最最明显的画饼么？更何况……在这件事情“圆满”结束后，恐怕我和辛西娅不是被你们吸纳的成员，而是需要被处理掉的隐患吧……
里奇心中冷笑，不过还是顺着对方的话语，进一步套取信息。“伟大的存在？你说得难道是传说中的古圣？”
“更准确些来说，我所侍奉的，是王，古圣中的王。”
中年男人的目光变得有些狂热，他下意识地将手置于胸前，连点数下，勾勒出一个有些抽象的符号，同时低沉而肃穆地称颂起一位伟大存在。
“您是徘徊门外的王；”
“您是统御世界的黑；”
“您是黄昏下的复仇者。”
在他唱诵出这位伟大存在尊名的时候，里奇能明显感受到四周的空气似乎变得更加粘稠、迟滞。
一道漠视的、邪异的，带着丝丝癫狂，宛如实质化的目光穿越无尽遥远的空间投射而来，极其短暂地“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