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攻破东平府
“杀金狗!杀金狗!”
震天的喊杀声从东平府城头传来,晁盖正俯身就着烛火研究地图,突如其来的喊声让他猛地抬头。
“金兵夜袭?”他一把抄起倚在帐边的金背砍山刀,掀开帐帘,猩红战袍下的铁甲哗啦作响。
夜风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睛望向城墙,只见火光冲天,无数人影在火光中交错厮杀。
“全军戒备!”晁盖声如雷震,“金狗要夜袭!”
刘备却按住腰间的雌雄双剑,凝神细听片刻,突然眼中一亮:“不是金兵夜袭!”厉喝道,“是城内起义!快攻城!”
李嗣周已早带着亲兵列阵完毕,五十名甲士手持长刀盾牌,刘备剑指城门:“晁天王,机不可失!“
“击鼓!攻城!”晁盖的吼声如雷。
“咚!咚!咚!”战鼓声震天动地,刘备率领原本守夜巡逻的一千精锐,冲向城墙。
仓促间部队分成三队,第一队持巨盾在前,弓着身子组成盾墙,抵挡着城头零星箭矢。
第二队扛云梯紧随其后,第三队紧贴云梯之后,人人刀出鞘、弓上弦,只待云梯靠墙便飞身而上!
城头上不断有零星的箭矢和滚石落下。
一块磨盘大的石块砸在盾阵上,顿时有三四个士卒被砸得口吐鲜血,但缺口立刻被后面的人补上。
云梯刚刚架上城墙,刘备便敏捷地攀爬而上,雌剑出鞘,寒光闪过,一名金兵捂着喉咙栽下城去。
李嗣周紧随其后,他的铁甲上已插着三支箭,但浑不在意。
他手持一面包铁大盾,将刘备护得严严实实,箭矢叮叮当当地射在盾上。
在他们身后,五十名亲兵如狼似虎地冲上城头,很快杀出一片立足之地,鲜血顺着城墙的砖缝流淌,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暗紫色。
城头混战中,一名使双枪的年轻签军格外醒目。
他左右手各持一杆点钢枪,枪长七尺,精钢打造的枪尖在火光中泛着寒芒。
右手枪如蛟龙出海,直取敌将咽喉,左手枪似灵蛇吐信,专挑甲胄缝隙。
然而他周身的五名金兵俱是百战精锐,人人身披重甲,将他团团围住,刀光如网。
年轻人肩头的皮甲早已被劈开,鲜血顺着臂甲滴落,束发的布巾被削去半截,散乱的黑发混着血汗贴在苍白的面颊上。
“杀金狗!汉家儿郎随我杀!”年轻人一声怒吼,右手枪突然变招,枪尖如毒蛇般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出,精准地穿透一名金兵咽喉。
左手枪同时横扫,逼退三名敌人,但他的呼吸已明显粗重,脚步开始踉跄,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救他!”刘备见状一声令下,五十亲兵立即变阵,李嗣周手持巨盾在前开路,其余亲兵以锥形阵紧随其后。
铁盾撞击的闷响,刀剑相交的铮鸣,受伤者的惨叫声混作一团,硬生生在混战中撕开一条血路。
当刘备杀到年轻人身边时,发现他左肩又中了一刀,鲜血染红了半边衣甲,年轻人却浑然不觉,双枪依然舞得密不透风。
“壮士如何称呼?”刘备剑锋如切豆腐般割开最后一名金兵的咽喉,鲜血喷溅在城墙的青砖上。
“在下东平府签军董平!”年轻人喘着粗气回答,“多谢好汉救命之恩,今日与这些金狗拼了!”
城头的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东平府终于告破,最后一名抵抗的金兵也被肃清。
刘备带着董平和一队精锐直扑都统府,沿途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金兵和起义百姓的尸体,鲜血在青石板路面上汇成细流。
都统府门前的金兵亲卫身披重甲,手持长柄战斧拼死抵抗,但在梁山军的猛攻下很快被击杀。
冲入内院时,只见山东西路都统石抹荣正挥舞着弯刀做困兽之斗,他满脸血污,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却仍在嘶吼着女真语谩骂。
“绑了!”刘备一声令下,四名铁甲亲兵如猛虎般扑上前去。
石抹荣还想挣扎,却被李嗣周一记盾击砸得踉跄后退。
两名亲兵反剪其双臂,用浸过水的牛皮绳将这位都统大人捆了个结实。
绳索深深勒进皮肉,石抹荣疼得龇牙咧嘴,却仍梗着脖子怒视众人。
在偏厅,东平府尹大蒲速越的尸体横陈在紫檀木案几旁,这个精明的官员选择服毒自尽。
桌上摊着一封未写完的信,狼毫笔滚落在一旁,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片,信笺上‘速调’二字未干,后面却戛然而止。
晁盖在都统府大堂升帐,石抹荣被五花大绑地押上来,嘴里仍在用女真语夹杂着汉话咒骂不停。
“狗贼!明日就是你们的死期!”石抹荣突然啐出一口带血的口水,正溅在晁盖身前的案几上。
“各州兵马明日合围,你们插翅难逃!”他狞笑着露出染血的牙齿,“可惜被这些汉狗坏了大事!”
押送他的士卒怒不可遏,上去就是一记窝心脚,踢得石抹荣吐出几颗碎牙,鲜血顺着胡子往下淌。
晁盖大手一挥,猩红披风随之摆动:“拖下去,明日当众处斩!”
待士卒将石抹荣推出,晁盖特意叫来了董平。
这个年轻人虽然浑身是伤,却依然腰杆挺得笔直。
他膀大腰圆将战甲撑得鼓鼓囊囊,两杆点钢枪始终紧握在手,枪尖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渍。
晁盖看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赞赏:“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年轻人单膝跪地,双枪横举过顶:“小人董平,上党人士。与家父流落至此,被迫充作签军。”
他抬起伤痕累累的脸,“昨夜见贵军秋毫无犯,故联络三百汉家儿郎起义……只是可惜并未夺下城门。”
“好汉子!”晁盖一把将之扶起,拍着董平的肩膀,“可愿上梁山做个头领?”
董平闻言又单膝跪地:“蒙天王不弃,董平愿效犬马之劳!”
说完转向刘备,郑重地行了个大礼:“若非恩公相救,董平早已命丧黄泉,此恩此德,没齿难忘!”
刘备连忙扶起他,这个年轻人虎口厚厚的老茧和手臂上虬结的肌肉,眼中既锐利又透着真诚,这绝对是一员难得的虎将!
戴宗步履如风地冲进大堂,他右手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金国信使,将人重重摔在地上。
那信使的皮甲已经破损,额角还在渗血,显然是经过一番搏斗。
“禀天王!”戴宗抱拳行礼,声音急促,“据这厮交代,济州、博州、兖州三路金兵已约定明日午时合围东平府!每路都有两千拐子马,三千签军步兵!”
大堂内顿时鸦雀无声,烛火摇曳间,晁盖的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金背砍山刀的刀柄。
他原本只想牵制金兵,减轻耿京的压力,根本没想过要长期占据东平府这座孤城。
吴用看他犹豫不决,摇着羽扇,缓缓道:“天王,眼下情势危急。若我等固守东平府,必被后续来援金兵围困至死,若弃城而走……”
他羽扇一顿,声音沉了下来,“满城起义百姓必遭屠戮,日后谁还敢响应梁山义旗?”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刘备拍案而起:“汶水边的鲁智深部尚未调回。”
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汶水边,“或许我们可以在这吃掉兖州金兵!只要歼灭一路敌军,守城压力大减。”
“可兖州兵马稳步前进,必定谨慎渡河……”吴用捻着胡须迟疑道。
刘备眼中闪着精光:“所以需要增派人马。待金兵与鲁大师交战时,从后方突袭!”
晁盖还在犹豫,一名探马满身尘土冲进大堂,单膝跪地:“报,有三千金国骑兵来袭!距城已不足三十里,一个时辰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