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速之客
“所以……你绑架我，是为了找出你妻子死亡的真相，然后给她复仇？”
听了陈暮的讲述，白景张大了嘴。
“我再重申一次，我没有绑架你。”
“……那你不早说？”
“我早说的话，你就会答应吗？”
陈暮平静的反问。
这下倒是让白景呛住了。
“呃。”
三个月前，她还在坚称自己是真正的“白景”，觉得自己只是个被怪兽吃了进去的倒霉蛋。
但现如今，她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自己的记忆并不可信，就连看到镜子里的脸也还会陌生。
如果三个月前陈暮说这件事，她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是个交易，我们共赢。”
陈暮在她面前蹲下来，平视着说：“你伪装成魔法少女，协助我混进机关。我完成计划，你也可以获得魔法少女的身份。”
“我伪装成魔法少女？”她反问：“怎么伪装，我又不会魔法？”
“你是怪兽。”
陈暮伸手指向她的眼睛，她抖了抖头发。
少女的眼睛澄澈透蓝，仿佛海水的颜色，或许是体内怪兽之血的象征。
但一个人血管里都是蓝色的话，应该整个人的肤色也会发生改变？
她为什么还能长得像像个普通的少女一样，皮肤白皙有血色，还是未解之谜。
“你有强大的力量和超快的愈合速度，或许还有其他怪兽的能力，把它们假装成魔法就行，物理系的魔法。”
“行得通吗……？”
白景觉得这个计划可不靠谱：“如果被发现的话，我就完蛋了吧。”
她想到了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照射，周围是一圈戴着口罩的医生的场景。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尤其她还有这样的愈合能力，估计会被反复折磨，痛不欲生。
怪兽是没有人权的，一旦被发现的话，就彻底完了。
就是因为对这个极度的恐惧，哪怕是白景有钥匙出去，她也宁愿留在这个阴暗的地下室里，害怕外界的危险。
比起被切片研究，躲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是‘我们’完蛋了，我和你是共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我被发现私藏怪兽，我也会很惨。”
陈暮说：“如果你怕的话，不想当魔法少女。事成之后，我也可以把你偷偷送出城市，去别的地区生活。”
“逃跑吗……能跑到哪里去呢……”
白景又颓废下来，垂头低语：
“我考虑一下。”
“可以。”陈暮站了起来，拍拍裤腿：“我理解，这种人生的重大选择，没那么容易决定。”
“但只有今天，我不能拖延太久了。晚上我会最后问你一次，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只能想PLAN B了。”
他的话语中，藏着淡淡的血腥气。
抬起头来，听到楼上有什么响声。
——有人进了他家。
…
“……啊？”
闯进来的，是一群身强力壮的大汉，他们看着从楼梯走上来的陈暮，目瞪口呆。
陈暮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是你们啊。”
这些人穿着纯黑的紧身T恤，是作训服，勾勒出鲜明的肌肉线条，一群壮汉。
走在街上的时候都会被避之不及，生怕晚了就被“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给缠上了。
但他们都是陈暮的熟人，也就是在“环彩市灾难善后部门清洁大队B组支队”的队员们，一共16人，居然全都到齐了。
陈暮家宽敞的客厅，都被这些家伙显得窄了起来。
“我……我想着兄弟们太久没聚一聚了，你也不和我们联系，就来登门……拜访了。”
为首的壮汉尴尬的摸了摸头，当然那寸头也没什么好整理的。
他很快转过去，吼道：“看什么看，怎么能空手来呢，去去，买点礼物！”
背后的队员们面面相觑：
“队长……不是……”
“买点烧烤吧，我冰箱里还有啤酒。”
陈暮笑了笑，正好，他的早餐被抢了。
队员们窃窃私语：“这么早有开摊的吗……买个烧烤，两个人就行了吧？”
“都去，都去！”队长不耐烦的挥挥手：“一起找，没有的话就给我自己烤了再带来！”
于是，那群年轻小伙风风火火的一起走了，只剩下陈暮和“队长”两人。
“坐吧，不过，没什么东西招待。”
陈暮把他邀请到沙发上。
走到厨房里，洗了杯子，却搞不懂茶叶放在哪了，好不容易从橱柜翻出来，又匆匆忙忙烧水。
等到水烧开以后，却愣住了，不知道该放多少茶叶才好，又该怎么滤掉废渣……
陈暮站在沸腾的水壶前，茫然无措。
这从来不是他做的。
“算了，啤酒吧，等下也要喝的。”
见他久久没有回来，队长在客厅喊道。
“嗯。”
陈暮回了一声。
从冰箱里拿出一打啤酒，还好，这些存货没有过保质期。
他替队长打开，两人坐到面对面。
“老谭，你们这次来，应该不只是和我聚一顿那么简单的吧？”
陈暮开门见山。
队长名叫“谭天佑”，标准的四十岁中年男性，在清洁小队这个高强度体力劳动的岗位上，能做到这个年纪还没被优化，足以体现他的能力，体型壮硕，尤其是那个手臂，一看就不只是健身房练出来的，国字脸，高亢的嗓门，都是他的标志。
谭天佑是他刚进来时，搭话的那个前辈，过去那么多年，他都做到队长的位置了。
“……嗯。”
谭天佑喝了一口啤酒，清爽的舒气：“你说得对，我们是担心你死在家里了，才过来看看的。”
他一如既往的说话直接。
陈暮也能看得出来，他有好好锁门，但现在被拆得七零八落的。
那声巨大的声响，队员们藏在背后的大型热切锯，就是他们日常工作用的那个。
现在估计偷偷放回仓库了吧。
“进来以后没看到吊在天花板上，会不会有点失望？”
陈暮笑了：“我没死，你们得赔我家门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谁知，谭天佑突然严肃起来，他重重的放下啤酒，盯着陈暮：
“阿陈，为什么要旷工三个月？”